第 100 章(2 / 2)

唐綿綿趕緊把她拽了過來,她慌亂地握緊唐綿綿的手:“是不是他們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

她紅著眼眶看向窗外,似乎外麵有什麼洪水猛獸,嚇得牙齒都在打顫。

唐綿綿向下看了看,那幾個人沒了身影,她等了一會,覺得不對勁,趕緊貼在門口聽了聽,從樓梯處竟然傳來腳步。

她一驚,難道這些人要強行進來?耳聽著越來越近,她深吸一口氣趕緊道:“先不說這個,我們得趕緊走,他們馬上就要進來了。”

“走?”向星露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喃喃地道:“走去哪裡?”

唐綿綿招來雨衣給她套上,繃著臉道:“哪裡都可以,總比在這裡坐以待斃地強。”

向星露踉蹌地站了起來,她緊緊地拽著唐綿綿的袖子道:“但是他們馬上就要進來了,咱們從哪兒走?”

話說著,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帶著深夜的水汽與殺意,隔著一道門都讓她不寒而栗。

唐綿綿快速跑進臥室,她把床單撕扯開又係在一起,一頭係在床腿,一頭向後窗一扔:“從後窗走。”

向星露看著這高度,臉色一白:“外麵下著大雨,而且還真麼高,咱們會摔死的!”

她話音剛落,門上就是一聲巨響,接著敲門聲如同密集的鼓點一樣響起,聲聲若奪命的鐘聲一般。

唐綿綿把她推到窗前,道:“來不及了你先走,再不走咱們倆都會被做成魚乾!”

向星露向後看了看,眼看著門鎖在鬆動,她咬了咬牙,順著床單爬了下去。窗外的雨毫不留情地倒灌進窗內,唐綿綿的臉上是一道又一道的磷光,她攏了攏雨衣,緊張地盯著門口。

向星露緊緊地抓住床單,下雨使得布料更加濕滑,她幾次差點滑了下去,嚇得她眼淚頓時溢了出來,珍珠掉了一地。

她咬著牙,生怕自己的哭聲溢出來:“藍藻,我,我堅持不住...”

砰砰砰!

門外傳來了幾次聲響,還有像是醉漢般的嘶吼:“開門!”

“開門!”

“快開門!”

這附近亂得很,經常會有醉漢夜晚敲錯門,但是唐綿綿在這裡住了很久,就算是再流氓的混子也知道她是個警察,更沒有膽子進來。況且她半點酒氣也聞不出,外麵的人哪裡有醉漢的樣子。

她向來嗅覺靈敏,她可以肯定的是,門外不止有一個人的氣息。

如果她真的把門外的人當做普通的醉漢對待了,她可以肯定,第二天一早鄰居就會發現兩個被“醉漢”誤殺的新鮮屍體。

想到這裡,她道:“星露,他們要進來了,你必須快點!”

話音剛落,隻聽門鎖一聲響,唐綿綿臉色一變,她一條腿踩上窗台,緊張地盯著門口。

向星露聽到了她的話,這下也不管能不能摔死了,閉著眼往下滑,隻聽“砰”地一聲,門猛地打開,她驚叫一聲,手一鬆滑了下去。

不過幸好,她的高度已經離地麵不遠了,即使摔了下來,也隻是輕微的擦傷。

那幾個人進來,先是轉了一圈沒找到人,猛地聽到向星露的尖叫,眉頭一皺就往臥室跑去,待看到唐綿綿就要逃走時,幾個人臉色一變,猙獰著向她抓去。

“她們要逃,抓住她!”

唐綿綿一驚,下意識地抬起胳膊一擋,哪知道旁邊的人早就拿好刀等著她,鋒利的刀刃從她的手臂劃到手腕,鮮紅的血液湧了出來,唐綿綿悶哼一聲,手指一軟,差點掉了下去。

其中一個人見狀,猛地拽住她流血的胳膊,毫不留情地就要把她往裡拉,鮮紅的血液流了那人滿手,唐綿綿趁著機會像是泥鰍一樣滑了出來,眼看著那把刀又要紮在她的身上,天空突然出來一聲炸響,瓢潑大雨灑在她的身上,她的眼底紅光一閃,手指在夜色下變換成不可思議的形狀,銀白的鱗光一閃,幾個男人的胳膊上瞬間就出現了幾道血痕,那傷痕深可見骨,如同野獸的抓撓,那幾個人驚叫一聲,看到唐綿綿彥眼中的猩紅,下意識地退後一步。

唐綿綿趁著這個機會,猛地順著床單蕩了下去,幾個人反應過來,快速地割斷了床單,唐綿綿還在半空,“砰”地一聲掉了下來,血液從她的頭頂湧了出來,瞬間被大雨衝刷稀釋。

她嗆咳了兩下,咬牙站起來,眼前朦朧一片。

幸好向星露早就攔下了一輛車,兩個人踉蹌地上車,樓上的人暗罵一聲,順著床單蕩下來的時候,車子早就沒了蹤影。

出租車開得飛快,向星露按著唐綿綿流血的的傷口,對司機道:“司機大哥,先去醫院。”

司機看了一眼後視鏡,困頓的雙眼猛地瞪大:“你不是....向星露嗎?”

向星露點頭,著急地道:“司機大哥,麻煩您,我的朋友受傷了,能儘量開快一點嗎?”

司機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明星,更何況向星露這樣的美女。他幾乎立馬答應:“放心,以我的車技,我包你朋友沒事。”

她剛鬆了一口氣,唐綿綿就皺著眉道:“不去醫院,司機拜托你,開得越遠越好。”

司機下意識地看向向星露,向星露看了看唐綿綿,還是道:“聽她的。”

兩個人在一處小旅館下車,這裡地處偏僻,就算是住店也用不上身份證,老板娘看兩人一身是血還在猶豫,好在向星露的首飾和珍珠多,老板娘雖然守著個小地方,但走南闖北多年,一眼就看出來那一把珍珠是上品,她壓抑著興奮,放兩人進來。

向星露馬上鬆了一口氣,兩人衝了個澡,她身上的擦傷已經愈合,但是唐綿綿額頭上的傷口還是太深,一時半刻無法愈合。她給唐綿綿包紮完畢後,看著她頭上的紗布歎了口氣:“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

唐綿綿搖了搖頭:“咱們是一樣的,如果沒有你的話,我也好不了。”

向星露轉過頭默默流淚,她和汪靈不一樣,汪靈在哭的時候,脆弱得恨不得讓人立馬嗬護她,向星露哭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她的眼淚裡,還有一種堅韌。

“咱們以後該怎麼辦呢?”

唐綿綿看著手機,指尖在“封潮”上劃了劃:“等證據回來。”

她一定會堅持到封潮回來。

等在旅館這這幾天,唐綿綿斷絕了一切和外界的聯係。她想到嚴雄或者汪海已經派人來滅口,那麼汪靈也就不會很安全,唐綿綿換了個手機號給她打了個電話,出乎她意料的是,那頭傳來冰冷的女聲——沒有人接。

唐綿綿有些擔心汪靈,畢竟汪靈就在汪海身邊,萬一汪海發了瘋,她也鞭長莫及。

想到這裡,她放下電話,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這邊,封潮到了洪溪村,先去了一趟康桃的家,康桃的養父養母這麼長時間還沒有走出喪女之痛,他們先是哭了一遭,又回憶起康桃以前承歡膝下的日子,又歎個不停。

封潮耐心地聽著,又安慰了一番。

二老哭完,又殷切地看向他:“封隊長,我們知道小桃的身份很敏感....這麼長時間了,上麵是不是給了說法?”

封潮坐在破舊的木椅上,手指在兜裡的煙盒上動了一動,他垂下眼睫,笑道:“是,康桃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我現在就是來深入地調查。”

二老相視著握了握手,欣慰地紅了眼眶:“謝謝zf,我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封潮斂下長睫,窗外的陽光將他臉上的絨毛照得纖毫畢現。

如果這世道無法給出公平,那麼他願意創造新的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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