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管好那個家夥再惦記彆人吧。你這次，乾得不錯。”
這是隻有安室透不在場時，才能對引路人說的話。
“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荒殿一很快改變了說法，“你當時在場。”
這兩個句子之間並沒有因果關係，這就意味著，他在一句話之間從——琴酒可能以某種渠道獲知了現場的情況，推理出了——琴酒當時在場的這個正確答案。
察覺到這一點的伏特加感覺有點離譜。
這中間省略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這真的是一個底層人員該有的水平嗎？
想不明白的他隻能感慨：“不愧是東大的高材生。”
腦子是轉得比彆人快。
就是不知道，這麼聰明的腦袋是怎麼在組織混成這個樣子的。
琴酒倒是不意外，他比伏特加可敏銳多了。
“比起測試某個人的忠誠這種虛無的東西，對組織來說，不管那個人心裡是怎麼想的，隻要足夠聽話就夠了。”
他對朗姆提出的這個計劃意見頗深。
荒殿一很有共鳴的接道：“就算是臥底，隻要能持續的付出勞動，為公司......一樣的組織創造價值，與之相比付出的代價也不值一提了呢。”
琴酒：“這個說法？你倒是很自然就把自己放到了高層的位置上。”
他在嘲笑對方的不自量力。
荒殿一無所謂的說：“我們組織難道還不許人晉升了？萬一我哪天通過自己的努力成了你的領導呢。”
琴酒神情冷酷：“你最好做得到。”
不然引路人計劃結束那天，就是琴酒送他吃槍子的那天。
琴酒根本就沒把荒殿一的話放在眼裡，他直接轉移了話題：“說說，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都知道了什麼。”
看來琴酒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看了眼還沒完成的支線2，荒殿一來了精神。
要是他還沒打算把L公司偽裝成組織分部，他這會估計就直說跟L公司有關了。
現在不能這麼乾了，組織到底有沒有這麼個分部，琴酒一定清楚，直接說的結果就是琴酒一個字都不會信。
畢竟，人總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荒殿一要的，就是模糊這個判斷。
琴酒沒有聽到對方的回答，以為他又要搞什麼小動作，不耐的轉過頭去，卻看到這個沒什麼正形，滿口謊言的男人少見的露出低沉的神色。
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年輕的男子一手搭在桌上，微側著身，垂下了那對過於少見的金瞳。
“你知道我和多田教授在組織的授意下，進行著腦部相關的研究，其實更準確的說，應該是與人的意識、情感和思維有關。”
其實這是腦葉公司的研究內容，不過他猜琴酒絕對分不清這些。
就算多田教授的實驗資料被組織其他研究人員接手，荒殿一也有自信沒人能拆穿他現在的話。
他隻是在原本的基礎上，做了那麼一點，加工。
這還要得益於某位科研大佬對他不厭其煩的教導。
荒殿一想起了艾因，一個在他心裡已經是立於科學頂點的男人。
在穿越到異世界同位體上之前，因為一些原因，他和這位大佬共用一具身體，不知道他突然不見了，艾因會不會著急。
琴酒：“你之前說過，是從意識層麵達到永生。”
荒殿一回過神來：“沒錯。”
他大腦飛速轉動，努力的捕捉記憶碎片，因此，語速就不得不放慢了許多。
這在伏特加聽起來，似乎有種獨特的韻律。輕而易舉抓住了所有傾聽者的注意力，沉浸在他說話的內容裡。
荒殿一：“兩年前，我不是失蹤過一段時間嗎？名義上，我是因為沉迷於一款新發售的遊戲，廢寢忘食通宵打遊戲差點被餓死，然後送進醫院，其實......”
其實也真是這麼離譜。荒殿一都能猜出原主是怎麼想的。
不就是——他要打出完美結局！不打出完美結局飯都吃不下，打完完美結局他還要收集全結局，他就是這麼一個究極強迫症！
......這麼簡單。
咳。
總覺得同位體犯起病來比他嚴重多了。
但這個離譜的實情琴酒肯定不會知道 。
“其實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這事的背後有組織的影子。”
荒殿一抬起眼睛：“具體內容，老實說我也不是特彆清楚。隻是隱約猜測，當時醫院發生的事，可能跟組織脫不了關係。”
這話裡有一半以上都是實話。
琴酒不為所動：“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
荒殿一笑了：“信不信在你，再說了，如果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反而不會懷疑吧，那我為什麼要說謊。組織可能遠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伏特加感覺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
“你覺得大哥不夠了解組織？！你還記得自己隻是個底層引路人嗎？？”
伏特加的聲音在琴酒的目光中慢慢消失，他訕訕的坐下。
荒殿一覺得差不多了，再多就顯得假了。
他對琴酒說：“我畢竟隻是個引路人，更多的，你為什麼不去問問咱們組織的高層呢？”
琴酒不再說話。
荒殿一敢這麼說，就證明即便琴酒真找高層去問了，他也圓得回來。
他看天色差不多了，今晚不打算回公寓，他要回L公司，看了眼酒架上一整排的酒，隨口說：“英文字母有26個，26個字母放在一起，卻沒法組成單詞，真是有意思。我明天還要跟安室透一塊出任務，沒彆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琴酒沒有攔他。
酒吧的門開開合合，琴酒抬起頭，看著整麵酒架上出現的各種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