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晉江獨發】(1 / 2)

清晨心動 孟五月 8873 字 3個月前

阮念手忙腳亂去了洗手間換了衣服,被汙漬弄臟的裙子脫了,連同沙發套都塞進購物袋裡,她出來一看手機,登時嚇了一跳,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阮念呆站在客廳裡,客廳光線昏茫暖調,她覺得這會應該去跟梁西聞道個歉,但也猶豫著是否要上樓找他。

於是拿起了桌上的名片,覺得梁西聞剛才似乎有些意外,她站在原地思考了一分鐘,拿出手機輸入了號碼,給他發了一條短信:我換好了,謝謝您,實在是太麻煩了。

之後的,她想等梁西聞回複了再說。

畢竟……第一次到人家家裡,弄出了這樣的事情,確實尷尬。

梁西聞沒有立刻回複,阮念沒敢再坐著,傻站在那,腦子發蒙,但她的第一反應,她今天的行為很冒犯,趕緊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淩晨一點,她不知道能去哪兒,現在燕京住酒店身份證查得緊,她偏偏沒帶。

回那個家可能是最好的選擇,她覺得季霜肯定在家,但不確定爸爸又是不是在家,她家的家庭關係,更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關係,明明父母沒離婚,爸爸很好,媽媽也很好,但家裡的氣氛格外沉重。

阮念生理期不太舒服,腰酸小腹疼,不到迫不得已,她肯定不會回去,搬離那個家,對她來說,是一種難得的精神上的解脫。

儘管她的生活也並不順意,但她仍覺得自在。

阮念覺得今晚的發展十分荒唐。

也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樓上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很細微,先反應過來的,是趴在客廳一角的狗狗。

阮念看過去,客廳的檀木書桌旁,有一個玻璃的火爐,火光靜謐跳動,邊牧趴在地板上,耳朵動了動,抬眼看著樓上,然後口中哼哼兩聲。

她才看到,梁西聞出來了,站在二樓的欄杆旁,中式的壁燈,淺色溫存的光,壁燈上似乎還有一些書法題字,他的胳膊撐在欄杆上,西裝的外套敞開懷,白色的襯衫領口規整,細細的一根駁頭鏈墜入口袋,深色的那不勒斯西褲規整,身形頎長性感。

她眯了眯眼睛,看到他的腕表反射出一絲暗光,整個人透著淺淡的慵懶和倦意。

“我可以下來麼?”他出聲問她。

阮念臉頰一紅,點點頭,然後等他下來了,她有些慌亂,不知從哪兒先開始解釋,“對不起梁先生,我沒想到……坐墊我已經拿下來了,我可以給你送洗衣店洗乾淨,或者給你重新買一個……”

“我……”

恰逢這時,梁西聞也正要開口,阮念一口氣說了一串,將他打斷了。

他略有一絲訝異。

阮念更尷尬,“對不起……您說。”

梁西聞搖搖頭,似乎也有些歉意,“我想說,我是不是有點冒失了。”

阮念愣了一下,忙搖頭,“沒有沒有!”

她腦子裡想了一圈兒,也不知道他說的冒失究竟在哪,梁西聞善意解釋,“我其實回來了一小時。”

“啊?”阮念腦子更懵了,今夜的一切似乎都朝著“意外”與“更意外”之中發展。

“我看你睡著了,落地窗不擋風,怕你感冒,我去拿了毯子,回來你翻了身,我不小心看到的,想等你醒來讓你自己處理,又怕你尷尬不舒服……就擅自做了決定,抱歉,有點冒失。”梁西聞也尷尬解釋,“畢竟是赫謙的朋友,於情於理,我不該不管不顧。”

阮念站在鬥櫃旁,手因為緊張不自覺的輕碰桌麵,微涼的木質觸感,指甲刮蹭過一些細微的凹凸。

梁西聞的語調很平和,他似乎並不是梁赫謙口中“隻忙工作不近人情”的人,而是他過分的有禮貌,所以或許會在某些場合顯得格外清冷。

又或者……

阮念思維發散。

她有個不好的習慣,就是每次要被人誤解時就習慣解釋一連串,其實緣由隻是因為她社恐,想跟人與人保持適當的距離,她不喜歡被人誤解。

她好像在這一刻,找到一點“共通感”。

梁西聞是不是像她一樣?

阮念又覺得這想法太荒謬,她是個很相信第一直覺的人,好像有些人是否能相處,第一麵就能大概做出判斷。

她並不抵觸梁西聞,甚至有些好奇。

“我現在出門,酒店還有我的套間,”梁西聞禮貌客氣,“你去睡吧,如果有什麼需要購買的東西,可以給我發短信。”

“不用不用,”阮念羞窘,“這是你家,應該是你不介意才好,我就在這客房睡一晚,我明天早上八點要去公司的,你介意的話我再想想辦法。”

“沒關係,那你早點休息。”梁西聞禮貌點點頭,又想起什麼,“那個坐墊套……不用勞煩你送去洗,我還有備用的可以換上。”

阮念拘謹地絞著手,梁西聞靜站了一會,似乎在確認她沒什麼需要的,她乾咳一聲,“那我……去睡。”

了字還沒說出口。

她的肚子發出了尷尬的一聲咕嚕,那一瞬間,阮念閉了閉眼睛,覺得今天一定是她生命中最尷尬的一天,比小時候過年季霜喊她去表演節目還要難堪。

梁西聞卻淡淡勾唇笑了笑,適時地為她找了個台階下,“實不相瞞,我剛應酬回來,飯局上沒怎麼吃飯。”

他停頓了一秒。

“要是你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吃點。”梁西聞說,“有忌口可以告訴我。”

阮念確實餓了,腦中思考了幾秒,西郊檀宮附近寸土寸金,估計也不會有早餐店,他們單位有食堂,但每次都要排隊。

她也不好住在人家家裡什麼都不做還白蹭一頓夜宵,主動說,“我沒忌口,要不我幫忙吧?”

——畢竟季霜跟梁西聞奶奶交情匪淺,她也不能丟了季霜的麵子。

季霜總說她,得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生理期不舒服還是休息一會吧,十分鐘左右。”梁西聞婉拒了她。

阮念摸摸鼻子,也不好乾坐,謝天謝地,此刻十一見主人起來,晃著尾巴站起來,警覺地看著阮念,試探著過來聞她。

阮念蹲下.身,對著狗狗伸出手。

隕石邊牧略少見些,臉上的色塊是灰色,有些黑色的斑點,難怪叫隕石色。

她悄悄抬眸看向廚房。

梁西聞脫掉了西裝外套,內裡是一件白色的襯衫,規規整整地沒入腰間,他稍稍向上挽下袖口,手腕的線條極為好看,金屬的腕表泛著淺光,男人的背影有種無可用言語形容的感覺,性感與氣質,融合成一種彆樣的迷人。

看起來,是個很居家的男人。

阮念的思緒零散,低頭摸狗,但十一跟她並不熟悉,垂著耳朵又溜達去了廚房,見梁西聞沒有搭理它的意思,十一就趴在廚房門口等著梁西聞。

“你……經常自己做飯嗎?”阮念絞著手走到廚房門口,尷尬開口找話,“梁赫謙說你平時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