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聞送阮念回去後,在車裡稍停了一會,他看了看手機,助理時霖給他簡單發了明天的工作計劃,他簡單回複了個好,而後手指懸停在屏幕上延遲了幾分鐘才重新敲字。
這絕對是時霖收到過的來自梁西聞字數最多的一條回複。
時霖以為老板發錯了,立刻撥過來一通電話,試探著問,“梁先生,您是不是發錯了?”
“沒有,幫我調一下,打印出來整理歸納好,明天去公司的時候給我。”梁西聞坐在車子裡,一手拿著手機,另一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他微微抬眸,像是下意識地去尋找阮念的身影,而後才後知後覺這行為有些匪夷所思……她已經下車有一會了。
於是視線再向上,看到前麵的樓上,三樓的窗戶亮起。
“好的,對了梁先生,廖女士下午給您打電話來著,說讓您有空回去一趟,說家裡的阿姨做了梅花酪和梅花糕,讓您回去嘗嘗。”時霖看了看時間,說,“廖女士說您回來之後,電話也沒打,怕您不習慣。”
梁西聞閉著眼睛靠在座椅上,問道,“幾點了?”
“現在是八點五十,廖女士應該十點休息。”時霖答。
“嗯,”梁西聞似乎有些勞累了,這種勞累好像才是他的常態……隻是因為阮念在的時候,他難得心緒放鬆,過往時梁西聞作息嚴苛,十點準時休息,早上六點準時起床,而現在,他隱約覺得生活好像被打亂了些什麼,又或者,好像他的生命中第一次迎來將將破曉,他抬手捏了捏鼻梁,“我馬上回去。”
“好……”時霖猶豫,“梁先生,您發的這些都要調出來嗎?”
“對,一份都彆落下。”
“好。梁先生晚安。”
梁西聞掛掉電話,往阮念的窗邊看了看,又拿出手機看看時間。
20:50,到明天下午17:30才能再次見到她。
這是……好漫長的二十一小時。
梁西聞忽而又想起什麼,重新拿起了手機給時霖撥回去。
“梁先生?”時霖有些猶疑,“還有什麼吩咐嗎?”
梁西聞靜靜地坐在車裡,似乎思考了幾秒,“去聯係一下燕京市的鑽石商,20小時內訂做一枚戒指。”
“啊?”時霖驚訝,“已經快九點了。”
“去找。”梁西聞口吻平淡,“開多少價都答應。”
“好,我現在去問問。您稍等我回電,”時霖又叫住他,“對了梁先生,有顏色要求嗎?”
“沒有,尺寸……”梁西聞閉上眼睛,重新靠回座椅,似乎想起了抓娃娃時組按住了她的手,他的感觸素來準確,“最小的尺寸就好。”
“好,我馬上去問。”
梁西聞靠坐在座位上,兩手拿著手機,他似乎覺得心悸有些不太安生,於是伸手按下車窗。
傍晚九點鐘,這老居民樓早就休息了,但不遠處的商場還正熱鬨,商場門口大約是有駐唱,隱約的歌聲飄散進車裡。
尋常的婚姻,順序大概是相識、相知、戀愛、結婚,他們或許順序顛倒,又或許正好全都顛反過來。
但既然做了決定,梁西聞不想欠缺掉任何細節。
他沒想過結婚,但這兩年家人提起成家的話題,他的生活圈子中也沒多少異性,也沒有心動的感覺,隻是遇到阮念的時候——他是個相信第一感的人。
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是存在某些磁場的,有些人隻是出現在身邊,便輕易的讓他感到舒心。
她的出現,讓他開始期待明天能否還能再見到她,這樣的期待,出現了三次。
所以他覺得,這樣或許也恰是正好。
隻要阮念也願意。
梁西聞習慣每件事都做好準備。
時霖在十分鐘後打來了電話。
“梁先生,我聯係了您認識的六位珠寶商,我知道您應該是想要淨度和切工等級最高的鑽石,現在燕京還有一顆FL淨度3EX切工的6克拉D鑽,是國外拍來的,目前珠寶商那邊原本計劃收藏參展的,價格大約在800-1200萬左右。”
“但是?”
“但是這顆鑽石已經被人訂了。”
“誰訂的?”
“……黎總,”時霖說,“黎羨南。”
梁西聞聽了這消息也不算意外,他吩咐時霖,“買過來,加價,黎羨南那邊我去說。”
“好。”
梁西聞看看時間,黎羨南作息向來很差,估計一時半會也睡不了,他調出黎羨南的手機號,給他發了個信息。
黎羨南回的也言簡意賅:淩晨一點回西郊。
梁西聞:……不能早點?
黎羨南:誰讓你整天睡那麼早,最快0:50。
梁西聞:……
黎羨南:有事?
梁西聞:麵談。
黎羨南:……行唄。
梁西聞收起手機,啟動了車子,調轉了方向回梁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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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在燕京中.央彆墅區,也算是燕京最早的一片彆墅區,用旁人的話說,住這兒的都是old money階層,業主哪個不是常在電視上出現的高門人物。
梁家的家業,大多都是梁西聞的父親梁斯玉和大伯梁斯易一手操置,早些年兄弟兩人遠赴國外念書,後來趕上了風潮創業,而後並未發展擴展商業版圖,而是將視線放在了全球金融投資的業務上,許多一線品牌都有梁家的股份。
這彆墅也是二十多年前購置的,是想讓爺爺和奶奶養老,附近環境幽雅清淨,還有一片溫泉養生區,也確實宜居宜養老。
梁西聞說要回來,家裡的阿姨早早就到門口等著了。
“林姨。”梁西聞落下車窗打了個招呼,“我去停車,您進去吧。”
“誒好,我等你一塊進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