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發】 第三更……(2 / 2)

清晨心動 孟五月 10785 字 3個月前

阮念心裡“咯噔”一下,瞬間猜到了拍門的是誰。

“人在家呢嗎——”外麵傳來一男人的聲音,“我是轄區片兒警,在家嗎?”

阮念踢著拖鞋喊,“稍等兩分鐘啊我換個衣服!”

是警察,她鬆了口氣。

阮念頭發還沒完全乾透,趕緊換了毛衣和長褲,瞧了一眼曾子怡的房門——她下班的時候桌上的外賣盒子還有溫度,洗澡之前還聽見在裡麵打遊戲,顯然人是在家,這會沒了聲音,但阮念覺得剛才拍門的聲音那麼大,肯定聽見了,肯定也沒睡覺。

阮念從貓眼一看,外麵的警察是個十多歲的男人,舉著證件給她示意,旁邊站著樓下鄰居,阮念估計有警察在,樓下也不會太過分,這才開了門。

“您就是住這的租戶?”警察還是舉著證件給她看,“你叫我李警官就行。”

“誒好,這是我和我朋友合租的,我叫阮念,”阮念不亢不卑的,沒看鄰居,她說,“我平時都上班,早上八點就出門了晚上八九點才回來,平時白天都是我室友在家……就網絡自媒體。”

“不是,阮小姐,這可不隻是擾民問題了,”李警官耐著性子說,“是您鄰居說您家涉嫌賣.淫,懷疑您家有淫.穢.窩.點。”

“???”

阮念愣住了,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鄰居,心瞬間絞緊了,她家樓下鄰居就是個普通不過的燕京大媽,個子不高的短發,倆孩子,老大上高中住校老二上初中住家,就是非常正常作息的一家人。

曾子怡的噪音問題確實存在了一段時間,但就阮念所知……曾子怡好像也沒對象啊,更不可能從事違.法.犯.罪的事情啊。

“不是,警察同誌,這絕對是誤會啊。我室友是我大學同學,她肯定不可能啊。”

阮念話還沒說完,她樓下就狠狠罵了一句不要臉。

她激動的拿出手機調出視頻,把音量調大,果然不.堪.入耳的聲音瞬間播放。

“前幾天半夜,她不睡覺在這鬼叫什麼?我們家孩子才上初中不說,周圍住的都是正常人! 警察同誌,您看這時間,下午四點了我上來找,她還在家裡鬼叫,我懷疑這裡白天賣.淫怎麼了?”鄰居惡狠狠地看著她,“你們家連續一個月了,起先還是半夜咣當咣當的拖椅子,後來半夜更點外賣,現在倒好,還鬼叫上了?你們這是一家什麼人呐?!臭不要臉的,我呸!”

“阿姨,您先彆激動,”警官示意了下後麵的同事,讓他來攔著點兒,然後往前走了一步問阮念,“能不能進來看看?”

阮念心裡挺坦蕩,也就點了點頭,“這邊是我室友房間,前麵是我主臥,我有隻貓麻煩您看著點兒。”

李警官點點頭,虛虛的關上門到阮念房間先掃了一眼,這裡一切整潔正常,隻有一台筆記本電腦擱在桌上,阮念主動解釋說,“我平時都在博世地產投資上班,我手機上還有我的全勤記錄,真沒從事過違.法的活動。”

警察掃了她一眼,確實挺乾淨大方一姑娘,於是問她,“你室友?”

“美妝主播。”阮念也老實回,“平時就做做妝教之類的。”

警察表示了解,然後去敲曾子怡的房門,“你好,麻煩開一下門?”

裡麵一聲不吭。

警察征詢了阮念的同意——其實她也理解,配合警察工作。

李警官這才擰開房門,裡麵雜亂不說,曾子怡還穿著大露背戴著耳機打遊戲,仿佛這才聽見動靜一樣,驚聲大喊,“你們乾嘛呀——”

“小姐您好,請配合我們工作,您鄰居舉報您這裡存在擾民問題和從事淫.穢.色.情問題,麻煩現在跟我們走一趟,手離開電腦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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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警車去了派出所,阮念都覺得這件事魔幻了。

她沒什麼問題,警察就讓她做了個簡單的筆錄。

但留下了曾子怡。

阮念聽見她在裡麵大喊大叫,“她來砸門,我放個片兒犯罪啊?我在家穿這樣違法嗎?我就這個破作息也怪我嗎?”

阮念坐在外麵的長椅上,一陣頭疼欲裂。

李警官還沒出來,阮念也沒法擅自離開。

她覺得這個合租,還沒來得及好好聊聊,就要這麼非常不體麵的結束了。

她隻是念及,好歹也算得上是同學一場,也有那麼多共同好友,不想鬨得這麼不體麵。

阮念閉閉眼,本來月底也將近,估計是要搬去梁西聞那兒,現在倒好,出了這茬……

正想著,李警官從裡麵出來了,給她去飲水機那邊接了杯水。

“警察,怎麼樣了?”阮念忙站起來問。

李警官把水遞給她示意她坐下,“你今晚還有地方去麼?”

“啊?”阮念沒反應過來。

“你那個室友,估計多少有點兒涉及傳播淫.穢.色.情,應該是有點事情,”李警官說,“今晚物證科那邊去搜集證據,現在你家貼封條了,得把她電腦什麼的帶回來查查。”

“啊……”阮念張了張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們派出所這邊不少酒店,你要是有朋友就去朋友家將就一下,沒朋友就酒店將就將就。”

“那個……”阮念叫住李警官,“警察,能不能麻煩問您個事兒?”

“你室友判多久?這個我可不不知道。”

“不是,就……我家貓還在家,能不能讓裡麵的工作人員把我家貓拿出來,然後我拿點兒換洗的衣服?”

“行,我等會去說說,但我等會才過去,你先想想住哪,等會我開車過去一趟。”

“好……”

阮念坐在長椅上,端著一次性的紙杯,腦子暈的不行。

她顯然沒有出事兒找季霜的想法,也沒有回家投奔季霜的意思,她頭發還沒怎麼乾透,警局的玻璃門打開著,初冬的冷風時而吹進來。

房東也聽說了消息——肯定是鄰居說的,畢竟都是相識多年的老街坊,也說不定都是老同事,這小區本來就是某國.企早年的宿舍。

房東給阮念發了一條信息,【月底前搬出去,交的房租和物業費按比退給你,鑰匙留物業辦公室就行。】

人家說的挺無情,畢竟看房租房,她也就簽合同的時候見了房東一麵,挺和氣的阿姨,估計出了這檔子事兒,人家也嫌丟人,也不是多深的交情,沒必要多客氣,也沒必要為了這麼一租客跟老街坊撕破臉皮。

阮念有點偏頭疼,丟人和難堪都是後說了,這麼大個燕京市,也認識不少人,可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唯一覺得大概能來接她的,也就梁西聞了。

阮念給梁西聞打了個電話。

他接的很快,那邊兒有點吵鬨,他說了一句等等,然後伴隨著開門聲,她清晰地聽到了梁西聞的聲音。

一縷夜風吹進來,她半乾的頭發貼在臉頰上,她沒來由地心裡一陣酸澀和憋屈。

這明明也跟她沒關係。

她也胡思亂想地,不可否認地回想起當初搬出來,季霜恰好在家,季女士一邊罵她一邊說,“你個死丫頭跟人合租什麼,你要想搬出去我給你找個二居室你自己住不行嗎?我給你找房子不也放心嗎,你就是逞能,什麼有個朋友好呀,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不長記性! ”

季霜說的還真……

話難聽,卻也沒什麼錯。

她總覺得自己年輕,有的是機會去碰壁犯錯,然而現在承擔後果時,難受也是真的難受。

“念念?”梁西聞半天沒聽見聲音,試著叫了她一聲。

他的聲音依舊好聽,溫和的像手裡的紙杯。

“梁西聞,你現在有空嗎?”阮念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聲音裡的酸澀和難過,故作鎮靜地問他。

“在哪?”

“我在……王府路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