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阮念也是一早起來, 早早在軟件上約了保潔阿姨下午去打掃房子,約莫還要看著三四小時,然後阮念想起來曾子怡的東西大概還在家裡,她也不知道曾子怡現在怎麼樣了, 但能問的……阮念想到了那回貼在家門上的名片, 是李警官的。
阮念翻了翻包裡, 好在她沒丟掉, 於是給李警官打了個電話問詢,李警官說等會去幫她問問,於是過了倆小時李警官才給她回了電, 李警官給了她個外省的地址,說這是曾子怡的老家,東西先寄回吧。
阮念問:“她在看守所嗎?”
李警官:“對, 東西你肯定不能送過去,我們派出所也不收。”
阮念隻好應聲, “好, 那我寄過去吧,麻煩您了。”
阮念也不知道曾子怡現在如何,她也不是很想關心了,隻是這些收尾工作該做還是要做。
下午的時候梁西聞把她送回去, 起先想在車裡等, 但是兩人婚禮本就來的近, 還有不少準備工作,梁西聞陪著她等了保潔阿姨過來,這才放心走了,還不忘叮囑她,“結束了給我打個電話, 我或者時霖來接你,地方還是在昨天的洲際酒店。”
“好。”
阮念乖乖應聲,房子兩室一廳,她房間基本沒什麼東西了,就讓阿姨從這兒先開始打掃的。
兩個人一起,總能省點時間。
阿姨打掃,阮念收拾垃圾和曾子怡的物件。
廚房裡不少餐具之類的也都帶不走,阮念讓阿姨來的時候帶了大垃圾袋,各種垃圾足足裝了三袋子,曾子怡房間東西更多,她去樓下的快遞站轉了轉,恰好看見一個快遞小哥騎著小三輪,阮念靈機一動去買了幾個大紙箱,也商量好了讓小哥一個小時後再過來寄快遞。
曾子怡床上亂七八糟,床單一半都垂在了地上,床上還有沒吃完的零食,她皺眉想了幾秒,還是直接塞進了箱子裡。
阮念光曾子怡的東西就打包了四個大紙箱,她也就化妝品和各種衣服居多,快遞小哥一會上門,幫著阮念封箱,然後問她,“寄付還是到付?”
阮念也不知道曾子怡進去多久,“多少運費?”
“二百六。”
“那我先付了吧。”阮念也怕為了郵費再產生麻煩,索性自己轉賬付了。
因為客廳大多都是曾子怡在,地上汙垢很多,阿姨足足打掃了四個小時才乾淨,這一番折騰完,就下午五點了。
阮念付了錢,看著空蕩蕩的房子。
回想起剛搬過來那會——
她對曾子怡的好感確實在這半年的相處中消失殆儘了。
但不可否認兩人初次相遇時確實是她想要試著開啟一段友情。
她記得曾子怡那天做高鐵過來得時候是晚上了,阮念還特意在家裡做了一頓火鍋迎接這個室友的到來。
她天真的以為,室友也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
阮念心裡挺惆悵的,但還是關上了房門,拎著鑰匙去了物業辦公室。
她站在小區門口給梁西聞打了個電話,他說在城東稍微有點堵車,時霖在公司離她近些,阮念覺得也沒區彆,“那我讓時霖來接我,我們直接在洲際酒店見麵好了。誒,你那邊很忙嗎?”
“也不算忙吧,出了點意外,”梁西聞沒瞞著她,“是赫謙那邊有點事。”
“很麻煩嗎?”阮念說,“要不我等等過去?你不在好像有點尷尬。”
“我聽說赫謙最近在追人,被拒絕了好幾回,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纏著人家……對方是個品牌簽約的模特,怕被緋聞纏身經紀人一直躲著。剛才人家經紀人又給我打電話了,說梁赫謙堵機場去了。”
梁西聞顯然也沒少給梁赫謙收拾爛攤子,語氣無奈,“給他打電話也不接,我現在馬上到機場,大概四十來分鐘就回去了。”
阮念倒是想起了上回見梁赫謙,梁赫謙說自己有對象在追。
說的大概也就是這個吧。
梁赫謙也是被家人寵大的,多少有點小少爺的臭屁和張揚,他外表條件和家庭條件都很好,人也很有話說,身邊自然不缺追他的女孩子,但或許那句太容易得到的不珍惜,梁赫謙一直秉持著不拒絕不負責不答應的三不原則,好像跟誰都是好朋友。
直到今年。
梁赫謙說自己這是一見鐘情了。
關於對方的信息,阮念在梁赫謙的朋友圈也能窺得到一二,對方叫烏懿,是個年紀輕輕就出名的模特,身材纖瘦高挑,麵龐精致漂亮,氣質空靈仙氣,早些年一直備受國外品牌的寵愛。
就今年才回國發展。
然後就這麼好巧不巧被梁赫謙一見鐘情了,小少爺也沒追人的經驗,老製造出種種“偶遇”的巧合,一來二去讓人家經紀人不樂意了,國內的模特本就競爭力極大,歸根結底還是國內也不缺臉好看身材好的模特,中外審美本就有差異,烏懿公司很看中她,都希望讓她先穩定事業,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鬨緋聞或者談戀愛。
——這些,也不知道梁西聞是否知道,她也不確定梁赫謙是否像她屏蔽季霜一樣屏蔽了梁西聞。
正等待時霖的時候,阮念的手機響了,以為是時霖,結果拿出來一看,上麵跳動的號碼居然是梁西聞聯係不上的梁赫謙。
阮念接了電話。
梁赫謙果真是在開車,上來就問她,“你哪兒呢?”
“你乾嘛?”阮念說,“梁西聞聯係不上你。”
“暫時性把他和他秘書還有我爺爺拉黑了,等會放出來,你欠我好幾個人情呢,今天得還我了吧未來的嫂子?”梁赫謙直截了當,“咱在燕京認識這麼多年,我幫你這麼多回,不就是等著今天咱人情往來一下子麼。”
阮念話就梗嘴裡了,憑良心說,倆人也算是從小認識,梁赫謙這人講義氣,那會季霜有空就帶她去梁家,她小時候不小心打碎了梁爺爺的花瓶,這還是梁赫謙頂包的。
再說這長大後,季霜也不是頭一回催著他倆見麵兒,梁赫謙出麵擋了幾次。
甚至現在,她和梁西聞這麼陰差陽錯,確實也少不了梁赫謙這“功勞”。
阮念心說,“你彆讓我乾壞事兒,不然我告訴你哥。”
“你丫告訴我哥我就告訴你媽你從到大乾的好事兒,”梁赫謙威脅她,“人在哪兒呢,快點,我又不是綁了你逼.宮去。”
這人確實耿直,阮念隻好告訴了他位置,還不忘再三警告,“過分的事兒我可不跟你乾啊。”
“就你那膽兒,我能指望你乾嘛呢,”梁赫謙麻溜地說,“嫂子你等著,我哥現在在抓我呢,我五分鐘到你這。”
“……”這一聲嫂子還真是……叫的親密啊。
梁赫謙好像察覺到她那點兒小心思,叫完嫂子又補一句,“你要是跟我哥告狀,阮念,咱倆這叔嫂關係可就破裂了哈。我的——大嫂——”
“你多大人了還玩威脅這套,”阮念好像硬氣點兒,“我明天領證了以後你告訴我媽不管用了!”
梁赫謙嗤聲一笑,“行行行,我不就讓你幫忙一回嗎看你膽兒小的。”
說完梁赫謙掛了電話。
阮念站在初冬的馬路上,吹著冷風,心裡惴惴的。
跟梁赫謙搭上就沒好事兒。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做什麼壞事情……也不知道梁西聞知道了會怎樣。
但這個想法出來,阮念心裡歎了口氣。
就希望梁赫謙可彆帶她捅婁子。
她胡思亂想之際,梁赫謙拉風的跑車一個甩尾停在了她跟前,阮念被這跑車巨大的刹車聲嚇了一跳,她忙拉開車門坐上去,“你帶我去乾嘛?”
“等會。”
“等會什麼?”
“我想想。”
“……”
阮念也不知道他想個什麼,渾然不知這小少爺滿腦子打算盤——
肯定不能跟阮念說實話,不然說了他哥知道了和老爺子指不定又要怎麼收拾他。
停了卡沒了錢還追什麼人呢。
於是梁赫謙換了副悲觀嚴肅的表情,也罕見的一聲不吭。
車裡的氣氛挺沉重,阮念看他一眼,“你這麼沉默乾嘛?”
“怕我哥。”梁赫謙開始麵不改色的胡扯,“他其實很凶。”
“?”阮念狐疑——她和梁西聞這些天的相處,她隻覺得梁西聞是個溫和到毫無棱角的人。
“他生氣的時候很可怕,”梁赫謙閉著眼瞎吹,“八百米沒人敢和他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