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晉江獨發】 柔軟……(2 / 2)

清晨心動 孟五月 12055 字 3個月前

說廚房裡有保溫的馬蹄水,喝點再睡。

阮念乖乖去廚房,果然看到廚房裡多了一隻玻璃的養生壺,裡麵的馬蹄水是淺淺的米白色,廚房的垃圾桶裡果然有很多削好的馬蹄外皮。

阮念自己乖乖倒了一杯,甜度剛剛好。

阮念想起自己小時候,有一回得了流感,一直咳個不停,拖拖拉拉了將近兩個月才好,那會季霜還沒外派,但整天忙不完的文件工作。

季霜讓阮文林給她煮過兩天馬蹄水,但也僅僅是兩天——

因為阮文林說,削皮麻煩死了,倆小時才削出來這點兒,還把他手削破了。

大約也就是小時候這次流感,阮念每次感冒都會先咳,她自己不太重視,想起來就喝點糖漿扛過去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阮念突然想起了這些有點兒久遠的回憶。

而現今,她甚至無從知曉梁西聞是如何的細致,才能敏感的察覺到她感冒那幾天嗓子不太舒服,記憶裡隻是半夜咳了幾聲,她自己都沒怎麼當回事,他便也不嫌麻煩的準備了這些。

她吸了吸鼻子,捧著水杯回客廳。

沒有梁西聞在的西郊似乎格外的寂靜,尤其是外麵的景觀木錯落,平添一種遙遠的孤寂。

阮念想起第一次見到梁西聞的時候,他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清冷孤遠的氣質。

她喝完一杯馬蹄水,正要上樓時,忽而覺察到西郊好像多了點點變化——投影那邊多了一排架子,阮念特彆確信就是今天才多的。

她走過去湊近看,也難怪自己沒第一時間發現,原本這個架子上是擺放了花瓶和一些珍藏的茶葉,現在上麵有羅列了好幾格的原版電影。

她抽下來看看。

在這個電影院和網絡如此便利的年代,DV版的原版電影顯得如此珍貴和少見,好像天生適合跟親密的人窩在拉上窗簾的房間裡,抽出時間來專心的看,消磨一些零碎的時間。

阮念記得——明明也就是昨天,自己才說,我們以後可以在家裡看電影。

他便放在了心上。

那天梁西聞還偶爾問她喜歡看什麼片子,她就隨口說了幾部,其實大都是女孩子喜歡的文藝浪漫片,於是這架子上多了四五十部差不多類型的原版的DV。

周圍萬籟俱寂,有一種荒誕而不真實的靜謐感,她的心中好像出現了一絲縫隙,於是想念的風吹進來,讓她有點兒發空。

此時,她有點想他。

阮念上樓睡覺,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她眼睛很困,腦子卻格外清醒,時間一點點流逝。

大約在淩晨時分,天都微微明亮,她才聽到了院門推開的聲音。

阮念幾乎第一時間聽到了這細微的聲音,她偏頭看看,自己沒有拉上窗簾,所以清晰地看到了外麵薄暮的天色。

沉沉的霧藍色。

時間的流逝好像也緩慢起來。

她聽到流水的聲音,大約又是過了五分鐘,房門才被推開。

阮念幾乎第一時間睜開眼睛,梁西聞端著一杯溫水放在她旁邊的床頭櫃上,毫無預料地同她對視。

“醒了還是沒睡?”他放低聲音,彎腰看著她。

“講實話就是沒睡。”阮念抬起頭看著他,囁嚅說,“想等等你回來。”

梁西聞在她床邊坐下,似乎真真切切地看著她,房間裡這回沒開燈,阮念都忘記了留一盞床頭燈,所以隻有院子裡那點兒稀薄的光透進來,梁西聞細細的看著她,“洗頭發又沒擦乾就睡?”

“我都是……習慣擦個七分乾。”

他離她有些近,身上潮濕的沐浴露味道是新鮮的木質味道,後調有些醇冽而若有似無的焚香,冷寂至高便是暗欲藏心。

梁西聞以為她還頭暈,便俯身湊近些看向她,“不難受?”

“嗯?”她有點心悸,也有點心猿意馬,在她的角度,清晰的看到他睡衣的領口之下,裸露的鎖骨與脖頸,黑色的暗紋長袖睡袍,他的手腕稍稍露出了一截。

梁西聞輕輕伸手,將她綁在腦後的發繩拆開,微潮的長發散在身後,果然沒怎麼完全乾透。

梁西聞幫她散了下頭發,他修長的手指插進她的發絲中撥了撥,呼吸不經意地拂過她的碎發。

阮念坐在床上,視線好像有些遲鈍起來,他專心地幫她散了散頭發,她的目光卻不太受控地慢慢抬起來,劃過他的脖頸和下頷,線條清晰流暢。

他的睡袍有些鬆散,她甚至可以想象到他肩頸的輪廓,恰到好處的肩寬,恰到好處的肌肉,還有恰到好處多一絲性感的青色血管。

阮念迅速的垂下眸光,總是有點兒不太受控的胡思亂想,很奇怪,好像之前注意到的細節都在這一刻回籠她的腦中。

比如她看到的,他西裝外套之上的銀質的駁頭鏈,柔軟地墜入他的口袋。

比如偶然看到的他在早餐後打領帶的模樣。

——還有不太經意地的看到的,他偶爾會佩戴交叉式的皮質背帶,所以身影格外的挺直,他說那是紳裝的腔調配飾一種,有時候工作一天勞累時需要它矯正下坐姿,所以不會太過勞累,而且可以使西裝的褲腰始終保持在正確的舒適的位置。

所以站著的時候,腰線至脊背被勾勒的格外性感。

有種熟男的迷人氣質。

大約真是那一點的酒精原因,她又一直沒睡,這會早已神遊太虛。”

“下回吹乾了再睡,”梁西聞自然不知道她在胡思亂想什麼,隻以為她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坐在這是困了,所以他靠近了一些,“還有,下回彆等我,我之後沒有意外事件,不會超過晚上八點回來。”

“……”

“聽見沒?”梁西聞見她不說話,又軟了聲音耐著性子像是哄著她問。

阮念撩起視線,隻見梁西聞眸光專注地看著她,他的目光幽深卻又柔軟,阮念不可遏製地回想起今晚擁抱時,他好像很輕地親了一下她的側臉。

他的皮膚很好,確實有點兒,引人犯罪。

“我這好像也不算什麼犯罪行為。”

阮念低聲自己咕噥了一句。

“什麼犯罪行為?”梁西聞沒跟上她的思維,還以為自己幻聽了。

阮念抬眸看向他,她抿了抿唇,“就是,既然馬上結婚了,就,我親你一下也不算什麼犯罪行為吧?我就是想,試試……”

“……”

說著,阮念湊近他一些,梁西聞並沒有推開她也沒有動,他垂眸看著她,好像在辨彆她是真醉了還是裝醉。

阮念一閉眼,“我醉了,我明天就不記得了。”

一臉,想要做點壞事還沒膽子的模樣。

梁西聞彎唇,“你最好不記得。”

阮念屏住呼吸,還是梁西聞先湊近她,而後吻住了她的唇。

阮念閉上眼睛,隻覺得心臟在那一瞬間跳動的好激烈,而後臉頰迅速的升溫發燙。

她的身體有點僵硬,好像覺得,這種時候,是不是要伸手抱住他,或者向他湊近一些?

梁西聞隻是吻她,很輕而且緩慢,他的大掌擱在搭在腿上的薄被上,他緩緩地抬起手,扣住了她的脖頸。

一個短暫的吻,他稍稍鬆開,好像在這樣的黑暗中看著她。

阮念的眼睛也微微發熱,他剛洗過澡,微潮的清冽氣息好像侵入她的心底。

阮念輕輕閉上眼睛。

梁西聞再度俯身靠近,在吻即將落下之時,他輕輕伸手,撥開了阮念肩膀上的長發。

他的呼吸微熱,淺淺的拂動她的心跳。

她的心裡在淅淅瀝瀝地漲潮,在一個蕭索卻又溫暖的冬夜中,氧氣被揉碎在唇齒之間。

她像是穿梭在陌生的幻境之中,虛浮到找不到方向,呼吸有點亂。

又或者,像是林間初升的晨光,萬物蘇醒,點點滴滴的溫情敲在心間,蔓延,蔓延。

梁西聞的眸光也是如此的柔軟,像是藏著淺淺的溫情笑意,平心而論,梁西聞並不是一個溫情的人,隻是因為恰好是阮念,恰好的心動,他所有的柔軟和耐心,大概都是願意用在她的身上。

是他獨一無二的特例。

在親吻落下之前,阮念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如雷,梁西聞低沉藏笑的聲音落在她的耳畔,“寶寶,接吻要學會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