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理期兩天沒來了。”梁西聞提醒她，“是不是該測測了？”
“有這麼準嗎？”阮念放下了果盤自己查查，“再過幾天我試試。”
梁西聞也猜測著萬一呢，儘管也就是這個萬一呢，梁西聞還是在家裡格外的注意，連早上去遛十一都輕手輕腳的。
卡著第七天的時候。
阮念睡醒，床頭上就放著一支驗孕棒，是梁西聞提前給她準備的。
結果其實也在阮念的意料之中。
她看到結果的時候，沒有過分地雀躍，也沒有半點驚惶——隻覺得，一切好像剛剛好。
阮念拿著驗孕棒下樓的時候。
那是個日光和煦的清晨，六月的初夏天氣明媚，十一和小五都有點兒老了，乖巧的趴在廚房門口那等著梁西聞的投喂。
梁西聞正在廚房裡做早餐，等著吐司出爐的時候，他從櫥櫃裡拿了貓罐頭和狗罐頭，十一和小五並肩跟在他的身後。
阮念站在樓梯那兒，也就是這個瞬間才有點兒微微的眼眶發酸。
這是一幅過分美好的畫麵。
梁西聞喂了兩個小家夥才抬頭看見了阮念，阮念對他晃晃手裡的驗孕棒，好像就那個瞬間，梁西聞便知道了答案。
阮念孕期的時候其實也沒太操心，梁西聞是希望她能在家好好養著，但是阮念覺得自己的工作也不算壓力很大，就答應他八個月的時候一定請產假。
梁西聞的生活似乎更規律了起來。
阮念看到家裡的茶幾上多了好多育兒和照顧孕婦的宣傳手冊和書籍，還有人用黑色的筆標注了孕婦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什麼。
阮念合理的想，梁西聞必然是他們兩個人裡最了解產婦的那個。
梁西聞也怕她胃口不好，每天都詢問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有沒有食欲，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阮念懷孕也沒多大的感覺——人家都說懷孕可能胃口不好，阮念起先還是胃口挺好的，吃嘛嘛香，就是有點兒餓的快，於是梁西聞給她準備了不少的小零食，都是他親手做的，健康也好吃。
比如烤的小餅乾、鳳梨酥、綠豆糕、黑芝麻脆、甚至還給她烘烤了不少的果蔬脆，做了一些酸甜開胃的小果脯。
那會阮念摸著去廚房，就看到廚房裡多了個小架子，架子上全是她的零食。
梁西聞也沒太“嚴苛”，知道阮念也停不下嘴，也特意給她買了不少肉乾的零食讓她打發時間。
阮念坐在沙發上吃著酸奶和草莓，桌上還有一杯奶昔和一小碟曲奇和果蔬脆，她摸摸肚子說，“好像是懷孕三個月，但我吃的好像懷孕四個月。”
“吃撐了？”梁西聞抬眼看她，伸手摸了摸她肚子，儼然特彆重視的樣子，“吃點健胃消食片？”
“我的意思是，”阮念靠在沙發上，“好滿足啊……”
梁西聞這才放下心來，他看了看日程表，不忘提醒阮念，“明天是周日，我們約了早上九點的產檢，你一會吃完這些就彆吃了，產檢得空腹過去。一個小時產檢結束，我帶你去吃你上回說的……”
“豬肚雞。”阮念眼睛一亮，“還有燒臘和蝦餃。”
梁西聞說，“明天產檢順利，我還允許你喝一杯奶茶。”
阮念端著酸奶坐在他身邊，伸手勾著他的脖子，湊過去親了他一口，“肯定順利的。”
梁西聞看她胃口好氣色好，也總歸是沒那麼擔心了。
那會梁西聞還多了個習慣，好像特彆關切她，每天睡前都幫她測一下血壓。
阮念就特彆配合。
她湊近梁西聞的身邊，垂眸看看梁西聞看的書。
果不其然又是育兒手冊。
阮念乾脆靠在他懷裡說，“我可能天生跟育兒不太搭邊了，我都沒想過怎麼教育孩子，萬一他哭鬨……”
“得分情況，檢查是否排泄，或者推測一下是不是餓了，”梁西聞翻看一下，“我大概能知道，實在不確定的麼……”
“嗯？”
“我問問黎羨南，”梁西聞說，“他經驗多，黎遇冬小時候都是黎羨南帶的。”
阮念失笑，心想你倒是辦法多。
十一和小五大約也是知道了阮念懷孕，小動物好像天生對這個敏感，一貓一狗趴在阮念的身邊兒分外粘著她，尤其是十一，把下巴搭在阮念的肚子上，小心翼翼地看著她。
阮念伸手摸摸十一，十一眨巴著眼睛看她。
“十一也老了哦。”阮念還挺傷感，轉頭都跟梁西聞結婚快六年了，九歲對邊牧來說，也算是高齡了。
十一怕她不開心，主動地搖著尾巴逗她。
“他還能看著孩子出生呢，”梁西聞寬慰她，“十一和小五也很健康，今年才補打了疫苗，說不定還能陪著孩子幾年。”
阮念一想也是，隨即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點兒波動，似乎是孕期荷爾蒙的緣故。
梁西聞便將她攬過來，轉移她注意力似的，拿著手裡的育兒手冊讀給她聽。
阮念這才慢慢安寧下來。
次日一早，梁西聞得帶阮念去第一回產檢，阮念起床洗漱，梁西聞在收拾隨身的包，她咬著牙刷湊過去看梁西聞裝了什麼。
他是真的過分熨帖，將阮念的體檢報告都裝訂整齊，甚至還帶了她的孕婦手冊，不忘在包裡給她放了一瓶奶昔和一點餅乾，說是預備著她萬一餓了還能做完檢查墊兩口。
阮念失笑，“做檢查那麼快，一兩小時就出來了，出來我們就去吃豬肚雞。”
梁西聞還是萬無一失都準備好了。
去了醫院也是，有梁西聞全程陪著，她體檢也好像走個過場，抽血、拍片兒、b超。
醫生給她的肚子上塗了厚厚的耦合劑，然後適當的調整位置。
醫生指給她看，“這個就是寶寶，你看，這是胎心。”
大約也是因為房間裡太過安靜。
這是阮念和梁西聞頭一次聽到寶寶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健康而清晰。
阮念看著屏幕上的畫麵，有點兒奇妙的感覺。
醫生讓他們拍了一張照片。
阮念看著那畫麵，好像覺得生命很神奇。
後來其他的報告也陸陸續續出了，阮念在大廳休息區等著梁西聞去領報告，自己坐著等她。
這邊兒本來就是婦產科區，來來往往的除了孕婦就是剛生產過的來做檢查。
隻有很少的是丈夫陪著，大多還是獨自一人來的。
阮念心裡有點兒酸澀，她看著前麵一個孕婦挺著大肚子給丈夫打電話，那邊兒似乎有什麼意外過不來，孕婦自己扶著腰去做檢查，自己拿著單子去繳費。
阮念覺得自己似乎也是個分外幸運的人，有一個無微不至的丈夫。
也就在這會，她手機震動了一下。
挺意外的，是季霜的電話。
“這段兒時間好好休息，要是工作忙，乾脆請個產假，”季霜那邊有點吵鬨，似乎是在學校裡，“好好休息，養好身子。”
“誒，”阮念應了一句，“梁西聞跟你說了？”
——那會懷孕，兩口子誰都沒說，梁西聞在這事兒上有點兒迷信，說三個月前不能外提，阮念就笑他，結果梁西聞還真挺認真。
今天也是剛滿三個月，體檢一切正常，估計梁西聞也是第一時間告知了他們。
“嗯，今晚你看看有沒有時間，你這邊兒方便……今晚去梁家吃個飯，老人特彆高興，我也過去。”
“好。”阮念沒有異議，“那我們也下午過去吧。”
季霜答應了一聲，隻是在掛斷電話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阮念的錯覺，竟然好像覺得季霜的聲音有點兒顫抖。
梁西聞取了報告回來，瞧見阮念自己在這坐著，他快步過去，“餓了麼？吃點墊墊？還是現在去吃飯？”
“現在去吃飯吧，”阮念站起來，順勢挽住了他的手，看看他手裡的單子，“怎麼樣？”
“你很健康，寶寶也是，”梁西聞也跟她十指相扣，“所以你今天能喝奶茶了。”
阮念揚唇笑，踮起腳湊過去親了他一下，“大杯行嗎？”
“中杯，”梁西聞說，“晚點兒我們還得回爺爺奶奶那兒，我剛才都打電話通知了，奶奶說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阮念笑著說我知道了，說季霜給她也打過電話了。
從醫院出來，天氣晴朗，大片大片的白雲。
阮念深吸了口氣，覺得生活甚是美好。
這會才十一點多，那家粵菜館人也不多，梁西聞給她點了豬肚雞和她喜歡吃的燒臘拚盤，還點了幾樣蒸排骨和鹵雞爪。
阮念盛了一碗湯，豬肚雞湯有許多蘸料，她最喜歡一碟酸酸甜甜的蘸料，特彆開胃。
阮念特彆愜意，時間都跨進了初秋，天氣剛剛好的舒爽，阮念也沒怎麼覺得懷孕是一件很特彆的事兒，好像不管是否懷孕，兩人的日子都是如此簡單而幸福。
她滿足地喝了一口奶茶，好像隨意的問他，“我們明天能出門走走嗎，我聽說這個季節是看香山的好季節。”
“好啊，明天我們去走走，”梁西聞說，“過幾天黎羨南和葉緋要去旅遊呢，我說把黎遇冬接過來在我們家呆一天，你看呢？”
阮念想了想說，“當然可以啊，黎遇冬特彆可愛，香山就十月這個季節漂亮，我們帶他一塊去香山轉轉也可以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