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番外13-【】 梁清黎……(1 / 2)

清晨心動 孟五月 13459 字 9個月前

春末的時候, 阮念的預產期臨近,到地八個月的時候她才沒了孕期反應,但懷孕對她來說也不容易, 久坐也累,躺著睡覺也不好翻身。

挺煎熬的一段時間。

阮念心態挺好, 梁西聞早早就給她選好了醫院預定了病房, 她在手機上設了個倒數日,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少,就開始莫名其妙有點兒緊張, 有點期待。

她晚上時常路過寶寶房, 開了燈看看, 梁西聞早就準備妥帖, 好像就等著TA降生於這個世界。

阮念看著嬰兒床上擺著的玩偶和小衣服,不自覺地便唇角上揚。

梁西聞在醫生那兒也做了不少功課, 早早就給她準備好了助產包放在客廳裡, 梁西聞推了不少工作專程等著。

阮念照舊平常心, 甚至想晚上散散步,她也知道指不定那天就該去醫院了, 在家裡宅了一個星期, 她確實有點兒悶。

梁西聞照舊是想帶她去附近夜市那兒走走, 阮念問他,“我們能不能再去兜兜風?”

“你沒不舒服吧?”梁西聞提醒她, “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

“預產期應該準的吧……”阮念說,“我們就去吹吹風, 我都一周沒出門了。”

梁西聞覺得也是,醫生讓她多臥床休息,他也就允許她在院子裡走走, “兩個小時就回來。”

阮念鬆了口氣,自己去帶了個薄外套。

照舊還是兩人婚後半年那會兒去的環山路,這個季節永遠都有運動的人在這兒活動,加之燕京最近要舉辦一場春季馬拉鬆,所以夜晚八點半的環山路確實也很熱鬨。

阮念和梁西聞選了個人僻靜的觀景台,從這兒往下看著燕京的夜色。

阮念攏著外套深吸了口氣,挽著梁西聞的胳膊說,“最後幾天了,有點兒難熬。”

“很快就過去了,”梁西聞拍拍她的手,然而真到這種時刻梁西聞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寬慰,他此刻的心情和阮念一樣——

緊張,又有點兒期待。

阮念和他坐在亭子裡的木椅上,肩並肩看著夜色與繁星,深深地吸一口氣,空氣舒爽而馥鬱,攜眷著花香的味道。

“你有想過名字嗎?”阮念靠在梁西聞的懷裡碰碰他,稍稍側頭看向他的臉。

夜光下,梁西聞的輪廓依舊如常的溫和而分明,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乾燥而溫暖。

“沒,”梁西聞說,“到時候就知道了。”

“也是哦,”阮念又看著如墨的夜色,“還不知道女孩還是男孩,那就順氣自然好了。”

梁西聞嗯了一句。

阮念又說,“不管男孩還是女孩……帶個清字吧,清晨的清。”

“為什麼帶個清字?”梁西聞垂眸看著她,幫她暖了暖手。

“因為我記得……”阮念合上眼睛說,“每一天清晨我都看見你在廚房的身影,那會我就覺得一天的開始就很值得期待,我從每一個清晨開始覺得我很愛你。”

梁西聞笑,說好,聽你的。

兩人在夜晚的環山路坐了會,阮念還挺不舍的,大約心裡也知道,這應該會是自己生產前最後一次來這兒了。

回去的路上,梁西聞給她買了一杯熱的水牛奶,路邊的小店賣的,加熱過的一小盒,阮念頭一回喝水牛奶,味道很甜。

她和梁西聞回家後,簡單得洗漱了一下,當時為了她睡得舒服,梁西聞專門給她買了孕婦的靠枕,肚子能舒服一點兒。

阮念躺在床上,忽然感覺有點兒不太舒服,哪兒不舒服她也說不上來。

於是她碰碰梁西聞,在寂靜的夜色下,周圍格外的安靜。

阮念屏住呼吸問他,“梁西聞……我是不是該去醫院了?”

“怎麼了?”梁西聞也剛洗漱完,身上還穿著睡衣。

他掀開阮念的被子看了看,沒有破羊水。

“肚子疼?”

“好像有一點,”阮念想預產期也不過就最後的一周了,“我們要去醫院嗎?”

梁西聞有條不紊地扶著她起來,“你不用緊張,我們到婦幼保健院就十分鐘,穿上鞋子我們開車過去。”

“好。”

也是因為梁西聞很是條理,阮念居然真的很安心,一點都沒慌。

梁西聞扶著她下了樓,幫她拿上了外套,也隨手拎起了沙發上的產包。

“去醫院了。”

阮念在路上還沒什麼感覺,到了醫院填好了資料突然開始肚子發緊,護士很有經驗,說一會你可能就要開始宮縮了,但醫生檢查了之後,說還得等一會,讓他們先去病房等一會。

這回坐不住的是梁西聞。

他隔上幾分鐘就來問阮念感覺怎麼樣。

阮念的宮縮並不頻繁,五六分鐘才疼一下。

醫生這邊也隔一會就來檢查檢查,但也遲遲沒把阮念推進產房。

梁西聞忍不住問了。

醫生就寬慰他說,“開一到三指的時候有點慢,如果產婦疼得厲害我們再過來看看。梁太太的體檢報告和胎兒報告都很正常。”

梁西聞這才稍稍安心一點,當初來也來做過功課,那會講解的護士說開一指到三指可能需要幾個小時,這是潛伏期,過了三指的潛伏期就是宮縮的活躍期,痛感會加強也更頻繁。

雖然聽護士講了好多次,然而這會真的一想假如阮念要疼幾個小時,梁西聞就不可遏製地開始緊張。

阮念還在看著手機刷微博。

“真沒不舒服?”梁西聞問她,“要喝口水嗎?”

阮念搖搖頭,換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不渴。”

“餓嗎?”

“不餓。”

梁西聞把產包拎過來,阮念伸頭過去看——

這包裡像個哆啦A夢的口袋,各種東西分門彆類。

抽紙、棉柔紙、孕嬰濕巾、一次性產褥墊兒、衛生巾、還有給她準備的補充電解質的飲料和零食,甚至還有嬰兒奶瓶和嬰兒的小毯子。

下麵還有些其他零碎的東西。

阮念看著看著,眼睛就有點泛酸。

梁西聞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喝著,“生產後兩個小時內你得排尿,這會喝點水。”

阮念乖乖喝了一杯水。

梁西聞又問她,“肚子還疼嗎?”

“真沒事,”阮念笑了,“沒那麼疼。”

梁西聞乾脆開了個孕婦用的app,給她記錄著宮縮的頻率。

這一夜,兩人在病房差不多熬了一宿,梁西聞基本沒睡,阮念昏昏沉沉打瞌睡。

直至早上四點多的時候,阮念的小腹才開始疼痛頻率變快,梁西聞第一時間給她喊了醫生,醫生過來檢查之後,有條不紊地讓護士去準備產房。

阮念當時眼皮都在打架,腦子裡隻有一句話——終於要生了啊。

也大概是因為孕期被照顧的很好,阮念所有的指標都很正常,生產的時候也沒有太艱難。

她滿腦子都是:這漫長的孕期終於要結束了。

也終於要跟這個小家夥見麵了。

這個過程遠比阮念預想裡短得多。

是清晨的五點多鐘,產房裡傳來了第一聲嬰兒的啼哭,阮念的心跳劇烈而清晰,梁西聞一言不發地陪在她身邊,伸手幫她擦了擦額頭的薄汗。

她聽見醫生說是個女兒。

-

阮念從產房出來就沒什麼力氣,本來也就通宵了半宿,直接合上眼睛睡覺了,再睜眼醒來的時候,天色都漸晚了。

梁西聞沒在病房,是季霜正坐在一旁的嬰兒床那兒,看著睡著的小家夥。

季霜第一時間看見了醒過來的阮念,她走過來問她,“有不舒服嗎?”

“沒……”阮念有點累,“你怎麼過來了……梁西聞呢?”

“我剛過來,梁西聞二十分鐘前剛走,回去給你帶飯了,”季霜給她倒了杯水,“多喝點兒水,一會起來上個廁所。”

阮念點點頭,往嬰兒床那裡看了一眼,一個小小的身影在安安靜靜的睡覺,她覺得好奇妙。

“你小時候也這樣,”季霜坐在她床邊,看著那一團小小的身影,語氣也難得有點兒感慨,“你小時候不哭不鬨,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什麼印象?”阮念靠坐在床上,房間裡開著壁燈,光線很暗很沉。

“就是你三四歲那會,我得去上班沒時間陪著你,中午回來哄你睡午覺,你說什麼都不肯睡,我就騙你說你再不睡老鼠就要把你抓走,你告訴我說你最討厭睡午覺了,每次醒來媽媽都不在……”

阮念模糊的想起了這段往事。

“你小時候特彆聽話,也不哭也不鬨,就是還有點兒挑嘴,一口奶粉都不喝,我隻能一趟趟回家後喂你,”季霜說著說著,眼角都有點兒泛潮,“轉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出生那會的樣子……我也到現在都記著呢。”

“……”阮念坐在床邊看著季霜,好像這也算的上是母女二人少見的坐在一起聊天,甚至是提起了往事。

“後來我總覺得,在你一歲前那會特彆幸福,因為我那會能請假回來看你,一天回來好幾趟,”季霜聲音有點淡了,“現在也不同過往了,你有時間,也多陪陪孩子。反正……我是挺遺憾的,沒能在你小時候多陪陪你。”

阮念抬起視線看著季霜,大約也是因為退休了,不需要那麼嚴苛頻繁的染頭發了,阮念清晰地看到季霜耳邊的白發。

阮念有點兒心酸的,“都過去了,我也不怪你了。”

季霜沒接話,但阮念覺得兩人之間那堵厚厚的冰牆,好像融化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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