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惑:“…抱歉,這次是我的問題。”
話雖這麼說,力道也沒有減輕多少。
她的精神力也在緩慢地消耗著,係統在過程中提醒了一句不要一次性治療太多。
遲晝的額頭已經被汗水浸濕,他側過頭半張臉埋進了枕頭中,青年的呼吸頻率不太穩定,視線有些失去焦點。
這麼爽嗎?
熒惑暫時放下了星網上麵的群聊,她大約了解了太子的性格,這樣一來接觸的時候心裡就有些底。
她的手在遲晝的身體各處捏捏,感受他鍛煉過後的軀體。
時間還是上午,熒惑剛剛心想著太子該不會真的在把她帶上來之後就放置,門外就有人到來。
“請問,熒惑小姐現在在裡麵嗎?”
很輕柔的聲音打斷了內部精神體的治療,熒惑的觸手立刻就收了回去,遲晝也緩緩撐起身子。
遲晝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熒惑早就習慣了這種看不太透自己曾經的竹馬的感覺。
門口是個還沒有分化的小少年。
大約十五六歲的模樣,眼部蒙著繃帶,也不知道是怎麼樣就知道了熒惑現在就在麵前,他彎起唇角溫和地衝著熒惑笑了笑。
“請隨我來。”
熒惑要等遲晝。
她絕不會在這種陌生的地方單獨跟著彆人出去的,就算是現在能夠用精神體進行一定程度的自保也不行。
蒙著眼睛的少年也不著急,他站在門口安靜地等待,也不和熒惑搭話。
遲晝很快整理好走到熒惑身邊,他看了一眼相比起自己要稍矮了一個頭的少年。
對方溫和地朝著他點了點頭,沒有被繃帶遮掩住的半張臉含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溫和感。
這艘飛船上有著眾多的娛樂場所,包括但不限於全息遊戲廳、主題音樂廳、健身房等場所,飛船的容量足夠大。
熒惑:“太子殿下還挺會享受的。”
蒙眼少年:“如果您想的話,我想殿下應該是不會拒絕您到這些場地來玩樂的。”
熒惑:“……目前還是算了。”
還是先接觸一下比較好,誰知道他對自己到底抱有的態度是什麼?
每次碰到頂級Alpha的時候,她那一層Beta馬甲都跟不存在一樣——在敏銳的對手麵前,那種藥劑和抑製貼確實派不上什麼太大的用場。
遲晝沒有說話。
Alpha沉默地充當著熒惑的保鏢,剛才精神體治療的後勁還沒有完全的過去,他的視線無意間落到熒惑的後頸上。
又渴了。
沒有人會知道他在聖子和熒惑的教導時間自己解決了多少次生理麻煩。
青年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個來回,他舔了舔自己尖銳的犬齒。
蒙著眼眸的少年將熒惑帶到了一處巨大的展廳,在門口的位置停下腳步。
“接下來您進去就可以了。”他溫和道,“至於遲晝先生……或許可以跟著一起。”
這是一處布置成了海洋館的觀賞廳。
海洋的水被放置到了天空中,遊魚在玻璃的包裹中遊動,熒惑的視線被這些魚類給吸引。
奇形怪狀的、小巧靈動的、醜陋恐怖的……一個小型生態圈在這裡展現。
站在中央處的重黎換了一身衣服,玻璃後方的鯊魚緩緩遊動,他的發色張揚、鬢角修地又很乾淨,此時此刻站在那裡確實有著讓人腿軟的氣場。
熒惑心裡認可了粉絲群內部對這位“S”的評價。
後方還有一間房間,看起來像是單麵的審訊室。
重黎看見熒惑身後的遲晝,挑了挑眉。
他慢條斯理:“是單獨的談話。”
遲晝冰冷冷:“不可能,我不會讓她和你獨處一室。”
重黎微微眯起眼眸:“如果我沒有記錯,她應該和尤加利的關係匪淺,你和她——”
熒惑打斷了重黎要繼續的趨勢,扭頭就去拉遲晝的袖口,沒有注意到重黎一瞬間的表情。
換做任何一個不自量力的Beta打斷重黎的話,後果都是很可怕的。
但,今天卻好像並不是那麼生氣?
熒惑跟遲晝小聲咬耳朵。
“他這裡有這麼多人,打起來多不劃算。”熒惑對遲晝在這種時候倒是能夠暫時放下那些分化後滋生的恩怨,“反正等一下你就按兵不動,如果我有危險的話我們再和他們同歸於儘。”
遲晝看了眼熒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前方站著重黎道:“其實你說的我都聽得到。”
他慢條斯理地歪頭,向著審訊室大門的方向抬了抬,示意熒惑跟上自己。
熒惑和遲晝比了個手勢,才跟了上去。
這間房間是被包裹在海洋中的。
頭頂腳下都有遊魚湧動,熒惑有些輕飄飄的、落不到實地的感覺。
而坐下的重黎隻是撐著臉頰看著熒惑,黃金瞳比尤加利的要更亮一些,顯得更有攻擊性。
“現在,和我說說看為什麼要綁架沈清肆吧。”
熒惑往椅背上麵靠了靠,為自己辯解:“我也是Beta,綁架他做什麼啊?”
雖然性格比較特殊,舌釘也很酷,但不論是尤加利還是聖子的臉都比清肆好看。
重黎身體稍稍後仰,軀體的線條流暢、交疊的腿部肌肉在西裝褲的包裹下也給人極其強烈的荷爾蒙侵略感。
“可事實就是,”他緩緩道,“他就是出現在了你的房子裡。”
“可我喜歡Alpha。”熒惑說,“彆拐彎抹角啦,要說什麼直接說好了。”
重黎劍眉微挑,視線停留在熒惑的臉上。
“我專程來把你帶到我的私有領地,不僅僅是為了給神殿做表態。”
熒惑稍稍坐直了一些。
重黎垂眸:“我之前就見過你。”
他的食指和中指的前端夾著一張打印出來的小小相片,熒惑見到了之前僅僅看過一次的照片。
“真可惜,後來這些照片被尤加利讓人刪除了……頂級Alpha的占有欲真是恐怖,不是麼?”
熒惑理直氣壯:“可你怎麼確定是我啊?”
她指著這張照片:“你應該能感覺到我是Beta吧,如果我是omega的話為什麼還要偽裝,直接倒貼你不就好了嗎?”
重黎修長的指尖在臉上點了點,話語頗為悠閒:“你這麼一說,似乎也有點道理。”
“那麼來聊一些彆的事情。”他說,“你來到帝星以後,似乎很少離開曾經在尤加利名下的那一間房子。”
熒惑稍稍一頓。
“嗯…雖然說在宴會的時候,我指示自己的手下中途給你造成了一點小小的、微不足道的麻煩。”
黃金瞳鎖定了熒惑,青年唇角含著笑,淡淡道:“但也給了尤加利順理成章的理由,說不定,他還在心中感謝我。”
熒惑不聽:“你挑撥離間。
“你可以那麼認為。”重黎坐在光影的交界線上,Alpha挺拔的身形在地麵上拉成一道影子:“但不要忘記,在選擇歸順帝國之前,尤加利是宇宙海盜,他可不是小白花啊。”
帝國太子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他歎了口氣:“可惜,該到了喂鯊魚的時候了。”
重黎的下巴微微抬起,唇角上揚的同時露出略有些尖銳的牙齒:“……隻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會拿到手。”
重黎沒有為難熒惑,今天讓她先行離開。
“歡迎你再來這裡找我。”
——如果,熒惑想要在帝星能夠自由活動的話。
……
她出來的時候,遲晝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並沒有多問熒惑和太子說了什麼。
或許也並不在意?
但是太子的挑撥離間真的起了效果!
當晚熒惑睡得不是很安穩,她睜開眼睛正想要找點事情做做,看見睡在旁邊的身影翻了起來。
輕手輕腳的,頂級Alpha想不被人發現是件很簡單的事情。
遲晝不知道要做些什麼,熒惑當即就做了決定,跟著摸索了出去。
這裡的走廊不知為何,整體的光線黯淡的過分,分明整個飛船在高處雲層上,但月光之類的卻都沒有灑落進來。
熒惑向前摸索了一段路程,始終都沒有看見可操控燈光的按鈕。
遲晝走的太快,隻能看見大致的行進方向,很快就沒了蹤影。
黑暗會不斷地給人施加壓力,熒惑走著走著開始打退堂鼓。
——要不先回去?不如明早再問遲晝出去做什麼?
想到這裡,她剛打算打道回府,就看見了站在黑暗中的影子。
黑發紅瞳的青年幾乎和環境融為一體,熒惑看見熟悉的輪廓向前走了兩步靠近。
她不確定地發出了聲音:
“……遲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