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回答顯然在熒惑的意料之外, 她眨眨眼，短暫地發出“啊？”的氣聲。
天樞聳了聳肩。
雇傭兵大約是和宇宙海盜差不多的構成，隻不過他們是給錢辦事, 業務比較廣泛。
“我先問一下，”熒惑說, “你從那邊出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帝國的軍隊？”
常理來說，無論是個多小的星球, 在沒有精確鎖定對方的狀況下，想要碰上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你想找誰, ”天樞歪了歪頭, 單邊眉一挑, “帝國前元帥的次子？”
熒惑：“你見到他了嗎？”
她看見對麵的男人掃了一眼地麵上倒下的四個Alpha，雙手插兜悠然自得的模樣。
Alpha聲線幽幽的：“要從雇傭兵嘴裡套話，也需要一些代價。”
熒惑現在最不缺就是錢, 她看著天樞指尖在半空中隨便點動了兩下，隨後麵板出現在了熒惑的麵前。
熒惑：“……”
一百萬星幣, 買一個消息。
她在欠條上按下指紋後磨了磨牙, 忍了忍還是沒用觸手對他的腺體做些什麼。
雇傭兵唇角一勾，他笑起來的時候有種侵略感很強的痞氣, 大約是常年在屍山血水中摸爬滾打帶出的氣質。
熒惑就這麼靜靜看著他。
——如果他是個omega信息素沒有辦法影響的Alpha…要不要想辦法把他處理掉呢？
“我去送了一批人離開, ”麵前的天樞微微眯起眼眸, 手腕一收, 屏幕就消失在了熒惑眼前。
“那裡已經被蟲族吞的差不多了, 你要了解那裡做什麼？”
他朝著熒惑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彎下腰在熒惑肩頸上方的位置輕嗅了兩下。
“之前就想說…你身上的味道和我在那個星球聞到的有點像。”
熒惑心頭一跳。
是在帝國軍嗅到過相似的氣味，還是從其餘什麼生物身上……？
熒惑感覺到雇傭兵說話時候的呼吸灑落在自己的頸側, 她側了側頭，拉遠了些許距離。
因為抽煙，天樞身上有些淺淡的氣味，不知他的煙使用的什麼植物，總之不難聞。
見熒惑躲閃，天樞也並不介意。
他隻是單純地好奇熒惑身上那股令他退卻了一瞬的氣味，想再確認一下來源。
雇傭兵又一次眯起那雙漂亮的過分的深紫色眼眸。
“奇怪…現在就沒有了。”
他頓了頓，繼續說了下去：“我帶著雇主離開時碰到了帝國軍，他們的精神力波動很大，Alpha聚集的地方，長官倒是不見了。”
這次侵略的母蟲是擁有精神力的那一類，如果進化的足夠快，那麼和人類溝通也並非難事。
熒惑想，自己看到的那個人影是遲晝的可能性更大了。
他打算做什麼？不做人了？
糟糕的是…按照熒惑對遲晝的理解，他或許真的有可能那麼做。
熒惑在心中叫了一聲係統。
如果Alpha叛變到蟲族的陣營，那還能是她成為帝國的掌權者的助力麼。
應該不會要她轉道再去給遲晝做心理輔導吧？耗費那麼大力氣是為了什麼？
腦海中的電流聲一晃而過，天樞背後暗處的黑豹驀然睜開了眼眸，精神體頗為焦躁地在原地轉著圈，他的主人卻像是毫無知覺。
係統沒有回應。
熒惑也沒指望它，對上天樞的視線：“你習慣一個人活動，還是……？”
天樞倒是很乖地回答了熒惑的問題：“單乾。”
熒惑立刻：“那我需要遲晝的消息，最好能把他帶回帝星，多少錢才能用你？”
“……”天樞上下掃了熒惑一眼，隨後微微曲腿彎下腰，拿食指指腹在熒惑額頭上點了一下：“那欠條你可打不起。”
熒惑被這一下點的向後仰了仰。
眼看著天樞要走，少女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小臂：“彆走彆走彆走，不會欠賬的，能連上帝星網絡錢立刻就能就位！”
肌膚接觸。
雇傭兵第一次動作有些遲鈍。
他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熒惑的手，紫色眼眸中瞳孔小幅度收縮。熒惑感覺對方精神體一瞬間的不對，她立刻鬆開後說了聲抱歉。
她有些頭疼地皺了皺眉。
要不是臨時標記頂級Alpha後不能夠直接操縱他，自己也沒必要這樣。
天樞：“你的腺體上有彆的Alpha的標記，洗掉上一個人的印記會很痛。”
他似乎對熒惑剛才的舉動有所誤解，抬手觸碰到omega的頸側，寬闊的掌心將她的脖頸虛虛收攏在手中。
“我不喜歡意外，如果你想要安全些…最好不要靠近我。”
沒想到雇傭兵還挺有原則？
熒惑“啊”了一聲收回手：“那你稍等一下，可以想一下要多少價格。”
她不可能自己去找遲晝，先不說那裡現在是蟲族的聚集地，她要是這麼走了，重黎不知道會不會被剩下的幾個Alpha給撕了。
地麵上原本陷入昏睡的四名Alpha在渾渾噩噩中睜開了眼睛，六芒星的印記刻在後頸上，臨時標記會讓他們在這段時間對熒惑抱有最大的忠誠。
普通的Alpha像是被熒惑操控的木偶，他們齊刷刷地在新主人麵前單膝跪地。
比起金錢、權勢…信息素的控製是最有效用的，他們是omega操控下的忠誠騎士，她的一句話就能讓他們拋棄舊主。
熒惑不覺得沈清肆可以成功。
在短時間的接觸下來，這位俊美的Beta少年顯然是個沉不住氣的性子，比起重黎那種肚子裡都是壞水，做事八百個心眼子的人還是棋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