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南舒看了看鳳時,又看了看軒霄一，木然應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
她信沒信鳳時不知道，反正解釋過了就行。
胡南舒緩了緩，才問：“那方景黎那邊的事,不管了？你不知道他有多過分,不管我怎麼分析利弊,都不肯鬆口。我本來以為上次S級合同的事,被你教育過後正常了一段時間,現在看起來又像是被下降頭了。”
鳳時抬了抬眼皮：“嗯,運營本來就交給他的,有什麼好管的。”
聽到這裡,一旁的軒霄一總算再次有了開口的機會。
他笑眯眯地湊上來說：“沒錯呀，我而在這裡,哥哥沒必要去管那個什麼鬼鹿澤野的事情，我們出去玩吧。”
鳳時見軒霄一一臉興致勃勃就有不好的預感。
軒霄一雖然是霄一的化身,但性格完全是十六七歲的少年，精力無限。這一回又許久沒出來過,想也能想到他出去玩得多瘋,完全是能從現在玩到第二天天亮的架勢。
當然，他不能直接拒絕。以軒霄一的性格來說,想做什麼事情便是千方百計也要做到。
之前有一段時間，一直是軒霄一在鳳時身邊,他已經十分了解對方的處事方式，並且知道應該如何順毛。
如果是雪豹是安靜乖巧的大貓咪，軒霄一就是還未成年隨心所欲的小貓咪。
總之,不能打不能罵,打罵隻會適得其反。
鳳時看了軒霄一眼,說：“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公司，先處理公事。”
鳳時的目的當然不是去看方景黎，也不是為了公事。
他隻是想把安靜乖巧的雪豹給換回來，大貓咪回來了，他就不用陪軒霄一玩了，解決根本問題。
至於怎麼把大貓咪換回來，辦法很簡單，當然是用食物引誘。
軒霄一不服氣，說：“我不信，你肯定是想去看那個叫鹿澤野的人。”
“……”鳳時見招拆招，“作為公司的大股東。我不能坐視方景黎拿著我的錢亂搞。來都來了，還是去問一下他打算怎麼炒CP。”
胡南舒被鳳時突然變化的態度驚呆了，剛才明明還是一副鹹魚樣子什麼都不想管，怎麼突然就這枚有事業心了。
她猶豫著看了一眼軒霄一，又看了一眼鳳時。
大概，會傳染？
她笑了笑，倒是覺得這樣很不錯。說實話，現在鳳時，看起來更有生機，而不是之前那樣，仿佛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嗯，大概這就是小狼狗的魅力。
胡南舒開始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要嘗試和年紀比自己小的人接觸，當然，成年是必須的。
“南舒？你發什麼呆？”
胡南舒會過神來，見風時已經站在門口看她。
那個滿臉不高興的軒霄一，雖然嘴上說著不想見方景黎那討厭鬼，倒是乖乖跟在鳳時後麵。
“啊，來了。”
三人到了方景黎辦公室，等了片刻，才見到開完會的方景黎回來。
方景黎才一進門，眉頭就皺了起來。
胡南舒向來喜歡嗆他，說道：“方扒皮，怎麼？乾了虧心事不敢見我們？”
方景黎看他一眼，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那件事我和策劃部公關部那邊討論過了，已經定下來了，就算你叫鳳時過來……”
這幾乎是兩人之間的默契，方景黎是很有想法的人，胡南舒也是個暴脾氣。
以往胡南舒不管公司事情的時候還好，現在這段時間，兩人之間衝突不斷，互相都無法說服。
一旦有什麼問題，自然隻能把鳳時搬出來。
鳳時沒理針鋒相對的兩人，徑直走到沙發上坐下。
軒霄一自然是寸步不離，胡南舒和方景黎，坐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外麵秘書泡了茶進來，幾人這才開始談正事。
鳳時直接問了一句：“聽說你要給鳳情炒CP？”
方景黎點頭：“現成的流量，不用白不用，節約一點宣傳費用，還能給練習生計劃圈一波粉絲。”
鳳時微微皺眉，說：“我記得，練習生計劃裡不是約法三章，成員之間不能談戀愛？如果合同上這條約被人發出去，會有些麻煩。”
方景黎聽到這裡，微微一愣，說：“不能和成員之間談戀愛是沒錯，可這和鳳情的事情有什麼關係？”
胡南舒：“鳳情和鹿澤野炒CP，怎麼沒關係了，爆出來又是醜聞一件。”
說實話，招英公司在練習生計劃上投入的大量資源，花了大筆宣發費用，這種形勢的選秀和進入侵入區直播狩獵，計算積分的賽製，都算是首創。
推出不久之後，就一炮而紅，現在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現象級的選秀綜藝。
除去融合區的居民幾乎人人在看，純粹的藍星區域，也有大量的收視率。
方景黎定下了一係列的計劃，是準備要把這個節目長期做下去的，並且能衍生出係列周邊來。
如果在這才當口鬨出什麼醜聞之類的，損失很大。
方景黎：“誰跟你說我要給鳳情和鹿澤野炒CP了？”
胡南舒：“不是鹿澤野？那是誰？”
“顧之俞。”
“啊？我明明聽說是鹿澤野啊！”
方景黎似乎也有些疑惑，問：“你以為是鹿澤野的話，反對什麼？我以為你反對是為了顧之俞。”
鳳時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的溝通根本有問題，根本就沒搭上線。
雞同鴨講。
胡南舒：“顧之俞關我什麼事？”
“你不是和顧之俞正在曖昧嗎？”
“滾，我看到他就惡心，那種廢物，怎麼入得了我的眼。”
方景黎：“鹿澤野你反對什麼？”
胡南舒：“鳳時喜歡那種類型啊！他上次說的。”
兩人的目光，突然一起集中在了一直沒有說話，專心喝茶的鳳時身上。
鳳時：“……，看我乾什麼？”
那兩人還沒說話，軒霄一開口了：“我說過了，哥哥不喜歡那類型的，那是替身。”
方景黎似乎某種壓抑已久的怒火終於找到了宣泄的渠道：“大人說話，你一小孩子插什麼嘴。”
軒霄一看了過去，目色陰沉。
鳳時一看這狀況，感覺一把壓住了軒霄一的手，湊過去低聲在他耳旁說了句：“卡片。”
也不怪他如此謹慎，隻是小瘋子沒有普通的道德水準，萬一暴起把方景黎給弄死事情就麻煩了。
方景黎死了是小事，招英公司誰來管。
“你偏心。”軒霄一指責，“你隻想著它！”
“……”
場麵一度很混亂，還好外麵有人恰到好處地敲門。
方景黎問：“什麼事？”
門外是張助理的聲音：“鳳情來找您……”
“不見。”
“還有……”
話沒說完，門就被一把推開。
站在門外的人，除了鳳情，還有鹿澤野。
鳳情似乎是被鹿澤野拖過來的，表情慌張。
他在看到辦公室裡的人後，更慌張了，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鹿澤野卻是一把把人拖了進來，說：“你道什麼歉，我們是來爭取權益的。”
鳳時見站在門口一臉為難的張助理，開口說道：“行了，張助理你去忙吧。”
鹿澤野的行為很沒禮貌，可卻救鳳時於水火混亂之中，再加上這孩子上次被鳳情用了劇情強製卡，妥妥一片新鮮的韭菜地。
鳳時的眼神頓時和善了不少，說道：“有什麼問題，過來坐下談。”
沒想到，鹿澤野卻不買賬，冷笑一聲：“這位是鳳情的大哥吧，您身為股東，不給自己弟弟爭取權益？還任憑公司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折騰他。”
謔。火氣不小。
鳳時心中毫無波瀾，被鹿澤野這麼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在前三世的時候，次次如此。
再說了，鹿澤野這人就是叫得歡，卻不咬人。
鳳時臉上沒什麼表情，高傲地瞥了一眼站在鹿澤野後麵偷偷扯對方衣角的鳳情：“不是。”
“啊？”
鹿澤野本在那怒斥他心中欺負弟弟的惡毒哥哥，忽然聽到這麼一句話，愣了一下。
鳳時冷漠臉：“鳳情和我沒關係。”
鹿澤野：“他也姓鳳，怎麼和你沒關係了。”
“他和我父親有關係，卻和我無關。”
鹿澤野簡直要被鳳時帶溝裡去了，追問：“怎麼就和你沒關係了？不是你弟弟？”
鳳時：“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鹿澤野被鳳時全然高高在上的態度激怒，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方景黎卻是聽不下去了，皺眉低喝一聲：“行了！鳳時不管公司運營，這事情是我定下來的。”
鳳時剛才和鹿澤野說這麼些廢話，當然不是為了一時的意氣之爭，而是在測試。
他在測試鹿澤野被鳳情蠱惑的程度到底有多深，之前白蘇禦身上發生的事情，給了鳳時一個教訓。
那就是韭菜不能齊根割，得留一部分，這才能割一茬長一茬，生生不息，子子孫孫無窮儘也。
現在一番對話下來，鳳時覺得，鹿澤野被蠱惑的程度算是很深了，估計鳳情用了不少卡片在他身上。
這智商降低的幅度，這無腦維護的架勢，和之前的白蘇禦一般無二。
那邊鹿澤野和方景黎在糾纏，這邊鳳時在打量著新生的韭菜地，越看越滿意。
鹿澤野是個火爆脾氣，方景黎表麵優雅貴氣，實則是個偏激性格。
此時的兩人，都在某種程度上被觸及了逆鱗。
眼見著，口角升級為一定的肢體衝突。鹿澤野揪住了方景黎的衣領，眼見著要上演一出員工毆打老板的戲份。
鳳情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看幾眼鹿澤野，又看幾眼方景黎。
“你們彆打了……澤野，炒CP的事情我無所謂的，公司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
他這話好像是在勸，聽起來又委屈求全反正是讓鹿澤野火氣更甚。
胡南舒是個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性格，就差沒叫張助理去買瓜子了，自然不插手。
而最理智的鳳時，也在觀察。
他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鳳情應該是在用金手指了。而他用金手指的對象，是方景黎。
鳳時和方景黎很熟，多年的朋友，自然可以從對方的細微表情變化觀察出不一樣的地方來。
方景黎在和鹿澤野推搡的時候，不經意的避開了鳳情站的位置。
他始終在克製自己，沒有對年輕氣盛的鹿澤野做些什麼，甚至眼角餘光還在掃過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