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福晉卻未準時出現在這青磚路上,而是被主子爺從西北小院中抱出,當著眾人的麵,抱回到竹苑去。
回來一路上,幼蓁頭也不敢抬,隻能掩耳盜鈴般牢牢埋在四爺懷裡,仿佛這樣彆人就看不出來是她似的。
進了竹苑,四爺將她放到床上,幼蓁立即往裡一側,拿錦被捂住臉。
她含糊不清的聲音從被子裡傳來:“羞死了羞死了!”
看到的人不知會怎麼想呢?會不會猜到她和表哥在池子裡做了什麼?
儘管幼蓁後麵也說不出拒絕,漸漸投入進去,但如今回想起來,還是羞得不行。
表哥嘴上還嫌她胖,明明喜歡極了,愛不釋手的。
四爺站在床邊,看幼蓁好像要把自己藏進被子似的,不免輕笑:“放心,無人敢編排於你。”
這莊子上的奴才,哪有膽量去議論主子之間的事。
幼蓁也清楚,但她能禁得了眾人的嘴,還能管他們怎麼想嗎?
思及至此,幼蓁慢慢挪下錦被,露出一張紅得滴血的小臉,杏眸巴巴地望著四爺:“表哥,下回莫要在那裡……”
四爺微微挑眉,聽著口風,幼蓁倒是不介意再來幾回的,他自然心情舒暢,故作勉為其難狀點了點頭。
*
進了八月,夏日的暑氣一日弱過一日,幼蓁在戶外待的時間也越來越長。
馬佳嬤嬤督促她每日都要走上半個時辰,這莊子上能逛的地方不過就那麼幾處,幼蓁每日都要轉上一圈,半個月下來,也看膩了。
恰好臨近中秋,四爺便提起回府一事。
中秋佳節,紫禁城中舉辦宮宴,幼蓁是必須要和四爺一同出席的,故而在中秋前兩日,他們便啟程回了府。
中秋將至,除了準備十五那日的宮宴,府中還有大堆事務等著幼蓁過目。
雖有陳嬤嬤主理府務,但每逢大事,陳嬤嬤必定要來通報幼蓁,得到幼蓁許可,才會施行。
今年陳嬤嬤首先要來問過幼蓁的,便是這送到各府上的節禮。
四爺府上每年送禮,不過是兄弟親長,旗下屬官,以及和四爺交好的官員。然而四爺在朝中交好的同僚也沒幾個,因此每年送禮很是簡單。
但今年不同了,幼蓁嫁了進來,那送禮名單上便要加上一連串的佟家人,或是幼蓁的宗族長輩,或是幼蓁的叔伯,又或是幼蓁已經出嫁的族中姐妹。
陳嬤嬤可拿不準該如何準備節禮,這些都要幼蓁來敲定。
四爺頭一次瞧見那長長的名單,都不免被震懾了一瞬。
幼蓁見四爺怔住,開口道:“表哥,你放寬心,咱們給親戚們送了禮,他們也會回禮的。”
她以為四爺是是被好幾頁的禮單嚇到了,心裡舍不得。
四爺怎會如幼蓁所想的那般小氣,莫要說已經定好的名單,就算再來幾個佟佳氏,他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隻是心中被佟佳一族的人脈興盛所震動。
自成婚後,他有心拉開與佟府的距離,除了各個節日,少有上門之時,佟府也是如此,女眷來往尚勤,但佟家對於他,還是如往常一般疏遠。
哪怕是幼蓁的阿瑪佟佳法海,如今的內閣學士,見到四爺,也是眼風都不掃一個。
這樣的局麵,對四爺,對佟府,都好。
四爺來,是和幼蓁說另一件事。
“中秋那日進宮,你去壽康宮和承乾宮請安過後,就去永和宮待著,娘娘會派人照顧你。”
四爺每稱娘娘,那必是永和宮的那位。幼蓁如今有孕,月份還不小,行動多有不便,進宮後必須要有主位照拂。
幼蓁詫異道:“不能待在姑爸爸那處嗎?”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待在承乾宮,那裡的宮人和宮殿她都熟悉得很。
四爺道:“中秋當天,額娘要接見各府誥命,承乾宮裡人來人往,不如永和宮裡清淨。”
四爺原本也隻想到承乾宮,但德妃親自派了嬤嬤來囑咐於他,說是節日當天,可將幼蓁送到她宮中歇息。
德妃都這樣說了,四爺怎好駁回,何況永和宮確實更合適些。
德妃與他不親近,但對他府上孩子都是極好的,這一點四爺倒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