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想找阿姨。”小姑娘說著說著就冒出哭腔，很是委屈，抱緊公仔，“可是、可是樓梯好黑，我不敢去……”
葉家夜裡沒有留燈的習慣，蓁蓁下床想找人，可是根本不敢走遠，隻能借自己房間的微弱光芒，來找葉禛。
葉禛看她兩眼，放下手中毛巾，彎腰將小姑娘抱起。
蓁蓁停了哭，葉禛抱著她往樓梯口走，看見眼前黑黢黢一片，蓁蓁眼睛一閉，轉頭就往葉禛懷裡躲，小公仔也緊緊藏在懷裡。
她最怕黑了。
“啪嗒”，葉禛按開走廊頂燈開關，眼前驟亮。
蓁蓁也沒抬頭，因為葉禛在按開關的下一秒，就伸手捂住她的眼，免得被燈光刺激到。
上到三樓，葉禛往葉先生和葉太太的房間走，臨到門口時，葉禛忽然停下腳步。
蓁蓁不解：“哥哥你怎麼不走了？”
葉禛意味不明地看了父母房門一眼，頭一回覺得這房子隔音實在是差。
未免汙染到小姑娘的心靈，葉禛抱著蓁蓁轉身離開。
下到二樓時他才道：“叔叔和阿姨睡著了，我送你回房間。”
小姑娘當即不願意了，在葉禛懷裡扭來扭去，鼓著小臉：“不回房間不回房間！我不想回去！”
“不敢一個人睡？”葉禛輕輕鬆鬆摁住她。
蓁蓁搖頭：“我在家裡都是自己睡的，媽媽說我是勇敢寶寶，隻有今天不敢。”
小姑娘語氣真誠，葉禛猜測她大概是認床，又或是新環境不適應。
“哥哥，我想和阿姨一起睡。”蓁蓁小聲央求他。
葉禛沒同意，這時候上樓打擾父母的好事，他和爸媽都會尷尬，況且就算那兩位及時停下來，收拾戰場也要不短時間，小孩子撐不了那麼久。
可是家裡也沒彆人了，葉家三個阿姨不住家，輪班換，得到明天早上六點才會來。
他不說話，蓁蓁眼睛黯淡一秒，很快又揚起臉，興奮提議道：“哥哥你陪我睡覺，好不好？”
葉禛愣住一瞬，還未來得及開口，小姑娘就緊緊抱住他的脖子，柔軟帶著奶香的臉頰貼上他的，甜甜道：“葉禛哥哥，你陪我睡吧，我保證不吵你，我好乖的。”
……葉禛突然想把懷裡的小東西扔出去。
*
簡約到隻有黑白灰三色的房間裡，突兀地多了一床粉色小被。
葉禛麵無表情地將小姑娘抱上床，被子掀開，再蓋上。
蓁蓁很困了，眼皮沉沉的，但還是打起精神把小羊公仔並排放好。
葉禛冷著臉看著小羊公仔占掉半個枕頭。
“哥哥晚安。”蓁蓁打了個小哈欠，閉上眼睛。
葉禛站在床邊看她足足半晌，小姑娘似是很快睡熟，葉禛正想著要不要趁現在把人抱回隔壁。
卻看見床上一小團動了動，就在葉禛以為她將要醒來時，聽見小姑娘嘴巴裡小聲冒出一句：“……哥哥晚安……”
這是在睡夢中還記得他？
葉禛立住一瞬，沒再伸手，轉身往書桌走去。
他還有事要忙，隻要小姑娘不吵人，那他勉強可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