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禛輕微頷首。
晚飯過後，眾人去忙自己的事，兩個小家夥在大廳裡玩積木。
葉禛回房處理完文件，又去健身房待了一個半小時，洗好澡才上二樓。
今晚蓁蓁沒有和他睡，葉太太說要給她講故事，等小姑娘睡熟後再上樓。
蓁蓁一直留意著房間門口的動靜，聽到有腳步聲，立即啪嗒啪嗒跑出來，攔住要進房間的葉禛。
“有事？”葉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小姑娘搖搖頭，上前一步抱住葉禛的腿，小小聲道一句：“謝謝哥哥！”
奶聲奶氣的，不仔細聽還聽不清楚。
沒等葉禛回應，就自己轉過身跑到隔壁。葉禛怔了一瞬，又看見小姑娘從門框後探出頭來，朝他笑得杏眸彎彎，小嘴一開一合：“哥哥晚安安哦。”
小身子一縮，再也看不到了。
葉禛站在原地，半濕的發絲還在緩慢滴水。
甜甜的童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葉禛現在有點明白，自家老媽為什麼心心念念想要一個小女兒。
確實比葉褆那家夥貼心多了。
*
六一當天是周六，天氣晴朗，葉禛頭一回和小姑娘一起坐上去幼兒園的車。
葉家司機先將葉太太和葉褆送到，再前往蓁蓁就讀的幼兒園。
老師見送蓁蓁的人又換了一個，仔細核對過葉禛的身份，加上小姑娘一直在他腿邊喊著“這是我哥哥”，老師才將葉禛放了進去。
節日演出安排在園裡的小操場上，蓁蓁早就和葉禛說了，她們班這次要表演舞蹈，小姑娘是領舞，穿了一身與眾不同的紅色蓬蓬裙，雪白的小臉也被葉太太塗塗抹抹，在葉禛眼裡，就跟個調色盤似的。
偏偏小姑娘覺得自己今天可好看了，來的車上就對著窗玻璃左照右照的。
或許是因為蓁蓁領舞的原因，葉禛被安排在家長席的第一排，兩邊都是近三十歲的家長，唯獨他一個高中生，有不少家長偷偷打量他，葉禛似是毫無察覺，姿態十分自然。
蓁蓁是大班，節目排得靠後，將近一個小時後，葉禛才看到她登場。
整個班級十來個小朋友，蓁蓁站在最前麵，裙子顏色也是最亮眼的。舞蹈動作其實很簡單，配樂也是歡樂明快的兒歌，但小姑娘極其認真，隨著音樂擺手擺腳，小臉上一直揚著可愛的笑。
葉禛莫名想到，小姑娘年紀不大，表情管理倒是做得很到位。
臨到節目快結束時，葉禛才想起老媽交待過要拍照，當即拿出手機摁了兩下快門，捕捉到小姑娘燦爛的笑臉，拍第二張時，蓁蓁注意到他，特地略偏了偏頭，朝葉禛眨眨眼睛。
幾個大班的小朋友節目表演結束，就是最後的頒獎環節，沒有分一等二等，而是給每個班級都發了獎狀和禮品。
葉禛靜靜聽著，覺得園長也不容易，得編出十幾個不同名字又富有童趣的獎項來。
蓁蓁是領舞，為班級領獎的重任也交到她頭上，小姑娘歡快地跑上台，站定後朝葉禛招手。
小朋友領獎的時候要叫上家長，葉禛看過前麵的，知道自己也跑不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跨上領獎台，小姑娘手裡捧著獎狀，示意他低一下頭。
葉禛單膝點地蹲下，蓁蓁神秘兮兮地對他說道：“哥哥，我們等會要合照哦！”
葉禛假裝自己沒看見領獎台下的攝影師，故作一副現在才知道的樣子。
蓁蓁小聲笑出來，這時下麵的攝影師正好提醒：“是哥哥和妹妹吧？來個互動，咱好拍照。”
葉禛很少拍照，更不懂與人合照時要怎樣互動，他眉心微凝，剛要說話，突然感覺到側臉貼上來小小一抹溫軟，像奶糖黏上臉似的。
“哎哎，就這樣，彆動啊！”攝影師立即抓拍。
聽到快門響起，小姑娘“mua”的一下，蜻蜓點水般親過葉禛側臉，直到攝影師喊著“好了好了”，小姑娘才站穩身體，盯著葉禛的臉哈哈笑出來。
葉禛頓住一瞬，向來淡然的眸裡染上兩分不易察覺的羞赧，故作生氣狀看向小姑娘：“笑什麼？！”
蓁蓁指著他的臉哈哈個不停：“哥哥臉上有印子。”
葉禛這才想到小姑娘化妝時是抹了口紅的，當即抬手抹了兩下，然後手臂一伸，夾著小姑娘就下了領獎台。
當然，臨走時沒忘記向攝影師要來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