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接過校徽,萬年冰山的表情稍微裂開了一點兒。
同一時間,人均五星上將的彈幕大神看到這一幕也都樂瘋了,滿屏都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充斥著屏幕。
新生賽的熱門話題又添一個,#王野豬笑話#
看著葉斐大步走到終點交出校徽,顧昂深深地吐了口氣,懸著的心臟歸置回了原處。
一大波粉絲尖叫著衝過去,甚至還有人浮誇的準備了花兒。
既然人到了,後麵沒什麼好看的。
顧昂收回視線,起身把拉鏈拉好,雙手插兜離開賽場。
等到廣播宣布葉斐以第二名進入S班的消息,顧昂才意識到 ——
這是兩人要同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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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穿越過來又經過了一番苦戰,著實有些疲憊,困意襲來。
顧昂揉了揉後脖頸準備回去睡會兒。
他按著宿管指引找到404號宿舍,輸入密碼進去,行李已經整齊的放在了床邊。
赤焰軍大的宿舍不錯,每個房間都是兩張床加一個小客廳。
東西還沒搬進來,顯得有些空蕩。
顧昂看到另一個床旁邊放著一個黑色行李箱,看來室友還沒到。
他把臟了的運動服換下扔在洗衣籃裡,又拉開箱子,簡單把換洗衣物拿出來掛進左邊的櫃子,洗漱用品有條不紊的排列在洗手台。
軍人動作都快,五分鐘就收拾完畢。
正準備洗個澡喘口氣兒,手上的通訊器輕微震動。顧昂垂眼看了一眼顯示屏,動作頓住。
屏幕顯示著聯係人:媽
呼吸和心跳好像都瞬間靜止。
他指尖有些微顫,穩了穩心神才按下通話,“喂?”
嗓音嘶啞,帶著層層疊疊的緊張。
想聽見對方的聲音,又害怕失望。
“小昂啊,聽鐘校長說你拿了第一?”溫柔的聲音傳過來,絮絮叨叨的念著,“我兒子果然是最棒的Alpha,我就說你在這方麵很有天賦的。以前沒把心思放上來,現在既然進了S班就要好好加油。”
顧昂清了清嗓子,突兀問道,“媽,真的是你?”
“你這孩子在說什麼傻話?不是我還能是誰?”
“.......”顧昂眼眶有些泛紅,後知後覺聲音抖得厲害,“能聽到你聲音真是太好了。”
之前,他的母親秦樂荷突然離世,隻留下一紙遺書。
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從這個星球上消失,像融化的雪一樣,一眨眼就再也找不到蹤跡,隻剩一抔黃土,一塊墓碑。
他從小就跟秦樂荷關係很好,那會兒得知消息整個人幾乎要失控,卻無從發泄。
現在再次能跟她說話閒聊,恍如隔世。
這會兒他才意識到,穿越回從前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一些失去了的人,現在又重新找了回來。
那邊秦樂荷還在念叨,顧昂打斷,“你有空能來學校看看我嗎?”
秦樂荷笑出聲,“你該不會是想家了吧?帝**人可不許這麼黏黏糊糊的。我和你爸爸還沒回帝星,得過段時間。”
“好,等你們一起過來。”
顧昂想起來以前秦樂荷抱怨他太大大咧咧,不會撒嬌,又補了一句,“媽,我有點兒.....想你。”
他不敢暴露太多的情緒,隻切著音頻,匆匆寒暄完就掛了通訊器。
屏幕上顯示著通話結束,顧昂還在盯著聯係人發呆,遲遲不願退出頁麵。仿佛一點退出,這事兒就變成了鏡花水月。
好像有一滴冰涼砸在手背上,恍若錯覺,顧昂匆匆往臉上抹了一把。
哭了,靠,真沒出息。
背後傳來一聲輕咳,顧昂慌忙轉身,看到站在門口的葉斐。袖口隨意卷到小臂,修長的手指還纏在門把上,不確定聽到了多少。
顧昂覺得有些窘迫,跟親媽撒嬌被撞見,他簡直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麵對前夫氣勢不能輸,怎麼說今兒他也是拿了個第一。
顧昂後背抵著桌邊站直身子,換回吊兒郎當的口氣,“你就是我室友?”
“葉斐。”葉斐簡短地自我介紹,一邊輕輕帶上門,“無意聽到了你說話,不好意思。”
不遮不掩,簡直是當麵扇了他一巴掌。
“久聞大名,我是顧昂。”顧昂把垂到眼前的碎發一把抓上去,佯裝輕鬆的假扮著初次見麵,“也沒說什麼,聽到就聽到了。”
就是那句.......我有點兒想你......
膩膩歪歪的,和他宇宙最第一A的身份有那麼一絲不符罷了。
顧昂舌尖頂著上顎腹誹,還好沒被這人看見掉淚。
他有印象的,就哭過三次。一次母親去世,一次離婚,還有一次,就是現在。
兩人陷入沉默,隻有微風掃著窗簾,發出輕微的響聲。
葉斐拉開運動服外套,脫下來疊在旁邊的桌子上,又拉開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他的確是用了點兒手段把兩人分到同一個宿舍,隻是現在兩人共處一室,卻發現沒辦法和他想象中的保持鎮定。
他對顧昂的情緒很複雜,他可以清楚分析戰爭局勢,可以研究透徹敵方詭計,卻不知道該怎麼去處理這一段混亂的感情。
想質問他,為什麼隱瞞原因提出離婚。
想羞辱他,既然踩碎了他的自尊,何必又來招惹。
但現在來看,既問不出口,也下不了手。
收拾完畢,發現顧昂靠在原地沒動,葉斐才抬眼與他對視。
視線停在顧昂栗色的發頂,又下移到他的臉上,眼尾泛紅,睫毛尖兒上還濕漉漉的,柔化了硬朗的五官。
他第一次看到顧昂流露出這種一閃而過的脆弱,心都要被揉碎。
這人從來都是意氣風發的傲氣當做盔甲,現在倔強中帶著楚楚可憐的表情倒是不多見,不知道這突然是怎麼了。
要是不知內情的人撞見,還以為他把人欺負成了什麼樣子。
想到這兒,葉斐突然動了點兒聖僧的凡心。
想扯/碎他的衣服,把雙手用領帶綁在頭頂,用手掌蓋住他的眼眸,嘴唇肆/意留下咬痕,再狠重地欺負,聽他低聲地斷斷續續的歡/叫。
想和他沉淪於洶湧,想讓靈魂和軀體一起放縱。
想占有他,想弄哭他。
可是顧昂把他甩了,操。
一盆冷水澆在頭頂,六根猛然清淨。
葉斐從行李箱裡找出一包餐巾紙遞過去,“擦擦,彆哭了。”
手裡被塞進紙巾,顧昂回神,眼眶通紅,仍然抬起下巴嘴硬。
“老子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