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後, 遲淵就來了。
他是晚上到的, 主辦發為每個參賽的選手都準備了單獨的練習室, 到了晚上十一點, 沈珠離開練習室,推開房門往裡麵走了幾步,從衛生間出來一個人,好家夥, 頓時嚇了沈珠一大跳,差點就沒出息的叫鬼了。
拍了拍驚魂未定的胸脯,沈珠沒什麼好氣的問:“ 你來之前怎麼也不給我打聲招呼,我會嚇死的。”
遲淵用紙巾擦乾手,帶著點委屈的說:“我還是不是想要給你個驚喜嗎?”
沈珠:可是隻有驚啊。不管是誰進門看見房間裡冷不丁出現個大男人都會嚇大跳的。
摸著胸口坐好, 遲淵給她倒了杯溫開水,入口稍稍有些燙, 沈珠才吹了冷風回來,身上正冷, 小口小口的給自己灌了半杯, 遲淵又把床頭上她毛茸茸的暖手抱枕塞給她。
三月的莫斯科已經不冷了, 不過沈珠也沒拒絕遲淵的好意, 抱著揣手的抱枕,笑眯眯的問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沒來多久, 也就一個多小時, 剛剛陪媽待了會兒。”遲淵坐在沈珠的旁邊, 半個月不見, 過年好不容易圓潤了的下巴又瘦了回去。
“哦。”沈珠打了個嗬欠。
遲淵知道她很忙,這半個月除了練琴就是比賽,眼瞅著小臉都瘦了下來,遲淵讓她快點去休息,又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沈珠說不餓,就去洗臉刷牙去了,很快從衛生間裡出來了,沈珠出來的時候遲淵已經在床上躺好了,等沈珠過來躺好後,他貼心的給她捏了捏被子。
沈珠找了個舒坦的姿勢,閉上眼睛睡的迷迷瞪瞪了,遲淵無奈笑笑,十多天沒見,還以為能小彆勝新婚呢,沒想到這麼快就進入老夫老妻模式,瞅見沈珠眼下微微的青色,舍不得打擾她,隻留下床頭小燈,也縮回被窩裡輕輕吻了下額頭。
剛躺好,沈珠掙紮著睜開眼睛,眼睛裡還有些困意,仰著脖子借著小燈朦朧的光看他:“遲淵。”
“嗯。”
沈珠往他懷裡縮了縮:“我剛才有個事忘給你說了?”
“什麼事?”把她臉上一縷特彆調皮的頭發弄開。
“你來了我挺開心的。”她雙眼biubiu亮的看他,雖然一開始隻有驚,但是驚過完了,就是開心。他早說過他要來,可遲淵挺忙的,抽出幾天時間陪她恐怕提前要加很多天班。
她從前聽網絡上說,一個簡單衡量男人是不是愛你的標準,如果他窮,就看他舍不舍得給你花錢,如果他有錢,就看他舍不舍得給你花時間,遲淵是既舍得花錢又願意花時間。仔細想起來,沈珠覺得遲淵對她比她對遲淵要好太多了,於是又往他懷裡靠了靠。
一句話說的遲淵心猿意馬,他把持不住的從她的眉骨親到她的脖子,而後深深的歎口氣,努力把持住:“睡吧。”
沈珠發現他下麵昂首挺胸的小兄弟了,小聲問他要做嗎?
遲淵搖搖頭:“等你拿了冠軍之後。”
(⊙o⊙)…,沈珠知道遲淵是心疼她,但是萬一她得不到冠軍呢,第二輪比賽之後,一共還剩下十位選手,說句實話,她認為彈琴有點像寫文章,不是說文無第一嗎,沈珠覺得有兩個人就彈的很好。
於是沈珠就略帶戲謔的問他:“是不是不得冠軍以後都不做了。”
遲淵:怎麼可能。
“你在我心裡就是冠軍。”他說。
遲淵說這話的時候雙目奕奕有神,他眼仁又黑,就像是兩汪白水銀裡養了黑水銀,不摻假。
沈珠相信他說的是真心話,抱住他吧唧一口:“我會努力的。”其實沈珠對冠軍沒有那麼執著,最起碼她的心情和前世的每一次比賽相比,都是寬鬆而愜意的,她想,可能是因她現在有比鋼琴更重要的東西存在吧,他們雖然希望她能獲得榮譽,但更重要的是,他們更想她開心。
想到這兒,沈珠就覺得很滿足了,人不可能一輩子什麼好事都要占,遲淵見沈珠乖乖躺在他懷裡,就摸了摸沈珠的頭發,沈珠頭發很好,烏發如雲,睡覺前披在腦後,就像是海藻一樣。
“晚安,珠珠。”
沈珠點點頭,閉上眼睛,他手不停,又摸了幾下頭發,沈珠想起來,過年的時候她嫌棄頭發太長,尤其忙起來後,就想把它給剪了,剪到肩膀的位置,不過發現遲淵很喜歡,就沒剪隻是修了發尾。遲淵倒是沒有提出不讓自己剪頭發的要求,他很尊重自己的決定,不過有些時候,沈珠也願意遷就遲淵,過日子嘛,肯定得相互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