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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熱愛網球 肥肥怪 84821 字 3個月前

第321章

第321章

“30—15!”

裁判的聲音讓整個球場都安靜了,五十嵐拿到了整局比賽的第一個得分,同時也意味著身為職業選手的阿瑪迪斯丟失了一球。

阿瑪迪斯看向那個落在自己場地的球,眯了眯眼,他是為了與平等院再次交手才以瑞士隊選手的身份來到u17的,隻是沒想到在兩場雙打都落敗的情況下,那家夥竟然還不上場,哪怕眼睜睜看著隊伍慘敗,也不出手嗎平等院?

原本他還在可惜不能與平等院交手而感到無趣,卻沒料到在霓虹隊的選手中除平等院之外,竟然還能有從自己手上得分的,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小子剛才的那一球確實讓他感受到了一絲危險。

極快又帶著毀滅壓迫感的球,讓他開始正視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子。

“剛才的這一球很不錯。”

阿瑪迪斯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在他看來,那一球值得稱讚。

五十嵐並沒有因為他的正視而感到高興,反倒是舒出一口氣讓自己躁亂的心平靜下來,在這場比賽前自己好像確實太過在於對方是現役職業選手的身份了,以至於他下意識帶上了著討教學習的心態站在了賽場。

可賽場就是賽場,是競技而非指導賽,球場上有的隻有勝負。

所以他站上賽場為什麼要有多餘的顧慮?

自己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可打的比賽越多,心思也變多了,就好像那種純粹打球的心突然消失了。

勝負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他眼前閃過無數記憶碎片,是和獅子樂中學那場一人打完雙打的比賽?還是輸給遠野前輩的那場比賽?是取勝後欣喜,還是輸掉後的不甘心?

一人打完雙打的那場比賽,即使局麵那麼不利,但他也從未想過放棄,輸給遠野前輩的那次,是他第一次輸的不甘心,是有遺憾的,直到再次交手,他才將遺憾儘數掃清。

所以勝負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他想,這些應該就是吧,不放棄,不留遺憾,永遠相信自己,無論結果如何,都站在球場不遺餘力的打到最後一刻,這才是勝負的意義。

五十嵐嘴角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竟然也會走進死局。

就在這時,心中卸下負重的五十嵐周身籠罩起耀眼的白光,如果阿瑪迪斯的網球是‘暗’,那五十嵐就是他的相反麵‘光’。

坐在場邊的種島不確定開口道。

“這是純粹之心?”

入江推了推眼鏡。

“好像比純粹之心更上一層吧。”

鬼十次郎驚訝卻又不覺得意外地說。

“是至純之心,隻有找回初心且領悟到勝負意義的人才會出現的境界。”

找回初心嗎?

平等院抱臂看著場內狀態達到巔峰的小子,忍不住哼笑一聲,他似乎看到了三年前那個無畏的身影。

相信自己的人是無敵的,五十嵐從阿瑪迪斯手裡拿到第二個得分,第三個,甚至贏下一局。

一時間整個會場都沸騰了,居然有無名之輩從阿瑪迪斯手裡贏了一局,這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議的事,這一刻,觀眾記住了五十嵐的名字,他不再是無名之輩。

聽著全場為對方吶喊的聲音,阿瑪迪斯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作為職業選手被對方拿下一局,這是恥辱。

瑞士隊選手席上,蘭迪看著主將冷靜到可怕的狀態,便有些忍不住地開口。

“糟糕了,我們的主將可是個職業意識極強的人。”

他嘴上雖然說著糟糕,但語氣卻帶著看好戲的戲謔。

艾伯特同情的看了一眼五十嵐。

“那小子還是個初中生吧,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主將的洗禮。”

而同為初中生的亨利則小聲反駁道。

“初中生怎麼了?我看對方也不弱嘛。”

被拿下一局,阿瑪迪斯感受到了自己被挑釁,他毫不留情的運用暗影網球將五十嵐周身的光全部撕碎!信心是個好東西,但那終究是虛無縹緲的存在,隻有絕對的實力才是取勝的關鍵。

比分被再次拉開,依舊是屬於阿瑪迪斯的賽末點,他揮動球拍給予五十嵐最後一擊。

“比賽到此為止了。”

可迎接結局是的對方一次次的回擊。

“結束了!”

“砰——”

“結束了!”

“砰——”

“我說結束了!”阿瑪迪斯打出他的殺招,可五十嵐依舊將球打了回來。

“還沒有結束!”

五十嵐目光灼灼,他眼眸中的堅定和專注像是烈火一般灼燒到了阿瑪迪斯的內心裡。

不知為什麼,他在這小子身上看到了那家夥的影子,就像是兩年前的那個身影。

【阿瑪迪斯!勝負真正的意義,就讓我來告訴你!】

他眼神沉沉,內心不由感歎一句。

【平等院,到了現在你還是這麼礙眼。】

比分在被五十嵐一點點扳回,但職業選手的意識不容接二連三的被挑釁。

當手塚和Q。P結束比賽趕過來的時候,球場恰好響起裁判宣布結束的聲音。

“比賽結束,瑞士隊獲勝,比分六比二。”

手塚鏡片閃了閃,內心有些可惜,還是沒能趕上嗎。

Q。P則是看著比分,認同了國光對五十嵐的評價,能從阿瑪迪斯手裡拿到兩局的確實力不凡。

堅持的那一球終究還是沒能守住,五十嵐沉默的站在球場上,直到阿瑪迪斯來到網前,他才抬起頭紅著眼眶伸手。

阿瑪迪斯看著那隻纖細的手,抬眼便對上了那雙不甘心的眼眸,不過他的眼睛裡就和剛才喊著還沒結束的那時一樣的堅定,讓他忍不住嘴角彎起,伸出手和他握住。

“you will definitely be a good tennis player。”

(你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網球選手。)

五十嵐緊了緊握著的手,向他說聲謝謝,不過在鬆手前,他看著對方的眼眸認真地說, “下一次,我不會再輸了。”

阿瑪迪斯自信一笑挑眉應聲。

“你可以試試,我等你。”

連續三場的落敗,也預示著霓虹隊徹底輸掉了與瑞士的比賽,不過因為另外兩場小組賽的優異表現,最終還是以小組第二的成績進入了下一輪。

散場後,幸村環顧四周都沒看到阿嶽的身影。

“阿嶽呢?”

丸井表示比賽結束之後就沒再見過人了。

這時種島修二走過來摸了摸下巴開口道。

“小嶽嘛,或許是藏在那裡偷偷哭鼻子去了吧。”

丸井才不信。

“阿嶽那家夥早就不哭鼻子了好吧。”

幸村聽著種島前輩的話,仔細回味了一番隨後便笑了一下認同地說。

“會哦,因為他是阿嶽。”

丸井眨眨眼。

“部長,怎麼連你也敗壞阿嶽風評!”

要是被阿嶽聽到了,他肯定會張牙舞爪的跳出來反駁的。

幸村笑而不語,倒是不再忙著找阿嶽去哪了,現在的他應該想自己靜靜吧。

從體育館出來後,五十嵐背著球袋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海邊的觀景台,他雙手搭在欄杆上,海風吹起他額前的頭發,一直忍住的眼淚在這時落了下來。

他輸了。

倒也不是傷心比賽輸了,而是遺憾自己意識到的太遲了,自從被逐出集訓之後,自己好像就陷入了偏執的情緒,他急切想要得到認同,想要拿出成績讓所有人看,還會莫名其妙背起團隊榮譽的包袱,可站在賽場上的時候,最應該的,不是為自己而戰嗎?

五十嵐,你什麼時候開始畏手畏腳有了這麼多雜念?

海水拍打著礁石,他放空大腦聽陣陣海浪聲,聽著大海的聲音,也讓五十嵐的心安定下來,岩鳶的大海,神奈川的海,每當他想哭的時候,就會來到海邊,因為大海的能蓋住他哭鼻子的聲音。

直到電話鈴聲響起,五十嵐這才收回思緒,他看著視頻來電顯示是的媽媽,連忙抬手抹掉眼淚才接起電話。

很快,視頻那頭就響起小甜音。

“哥哥!”

小靜脆生生的喊他。

五十嵐趕緊應聲問她怎麼啦,小靜湊在鏡頭前瞧了瞧似乎在確認是不是哥哥,待她看清才笑著從起身把她的熊貓玩偶拿出來。

“禮物,收到。”

小家夥依舊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不過說話的邏輯還是很清晰的。

看著小靜展示的玩偶,原來是北京寄的包裹送到了,小家夥把禮物一個一個展示,眼睛笑的像月牙一樣。

“喜歡,禮物,還有,喜歡,哥哥。”

待她全都說完,石川美帆才提醒道。

“你不是有事要問哥哥嗎。”

藤原靜拍了一下腦袋,撒手放下玩偶噠噠小跑回來湊在鏡頭前奶聲奶氣又鄭重其事地說。

“哥哥,我,想養,狗狗。”

五十嵐不明白小靜的意思。

“想養狗狗的話,就拜托媽媽去選一隻帶回家呀。”

藤原靜搖頭皺起小臉。

“哥哥,會,喜歡,狗狗,嗎?”

石川美帆笑著給阿嶽解釋小靜意思。

“她覺得養狗狗需要大家都喜歡才可以,所以她在征求每個人的意見呢,今天打電話也是想問你這件事,她說哥哥雖然不在家,但作為家庭一員,就要問他喜不喜歡小狗,能不能讓小狗也住進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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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第322章

五十嵐一愣,他沒想過小靜竟然會這麼想,石川美帆也覺得驚訝,一個不到兩歲的小豆子居然會想這些,因為哥哥也是家庭一員,即使他不在家,她仍就記得要問哥哥的想法。

小靜湊在鏡頭前嘟嘟嘴巴,軟糯糯地問。

“哥哥,可以,喜歡,嗎?”

五十嵐放柔聲音應下。

“好,哥哥也喜歡小狗,那就養一隻小狗,不過小靜你要照顧好它哦。”

藤原靜握拳自信的說。

“當然,狗狗,也是,家人。”

家人嗎?

石川美帆透過鏡頭看到阿嶽微紅的眼睛,是哭了嗎?這孩子向來報喜不報憂,可她看了也會難過。

“阿嶽……你有什麼事的話,不要忘記和媽媽說,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一對上媽媽關心的眼神,原本堅強的五十嵐這次卻沒能忍住眼淚,他哽咽著沉默了許久才說

“今天我輸掉了很重要的一場比賽。”

那一直壓抑的情緒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淚水止不住的流。

“我違反規定被逐出集訓,我明明不在意的,我已經決定要去到處遊曆一番的,可我還是來了世界杯,我告訴自己隻是當一個觀眾,可來到現場之後我還是不甘心隻坐在觀眾席,沒有人知道,當監督說我能參賽還能和職業選手交手的時候,我內心有多開心,哪怕當初我是狼狽離開的集訓營,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開心的,我的內心告訴自己,我是想打比賽的。”

石川美帆任由阿嶽把情緒都宣泄出來,聽他說著這些事,原來上次回家的時候,還發生了這麼多事,他那麼喜歡打球,被逐出集訓營,肯定偷偷哭過了吧,直到阿嶽又一次說。

“可是……我今天輸掉了。”

她滿眼心疼地寬慰他。

“沒關係的。”

她抬手伸向鏡頭,隔空摸摸阿嶽的額頭。

“輸了也沒關係的,下次再贏回來就好了。”

她想替阿嶽擦掉眼淚,但隔著屏幕卻什麼都做不了。

“阿嶽,難過就哭,開心就笑,想打比賽就去爭取,輸了就贏回來,有壞情緒就發泄出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也沒有過不去的事,不要把所有事都壓在心裡委屈自己。”

把所有事都說出來,讓五十嵐感覺自己頭頂壓著的那塊陰雲好像一下散開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胡亂抹了抹眼淚,沒等他開口,小靜就鬨著媽媽讓她和哥哥說。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看到哥哥好像在哭哭,小家夥衝著屏幕伸手,小嫩手在五十嵐的臉上來回擦,好像在給他擦眼淚。

“哥哥,不哭。”

五十嵐抬手碰了碰她在屏幕裡的小手。

“哥哥沒哭,哥哥隻是輸了比賽有點難過。”

藤原靜不懂這些,不過她最喜歡哥哥。

“哥哥,最棒。”

小家夥握拳抬起胳膊像是在衝鋒。

五十嵐被她打氣的模樣逗樂了。

“好好,哥哥會加油的。”

藤原靜似乎很滿意哥哥這麼說,她好似在沉思,想了一會兒才說。

“哥哥,贏了,比心心。”

說著,她用兩隻小手笨拙的圈了一個有些變樣地心形。

五十嵐秒懂她的意思,隨即便和她確認地說。

“你是讓哥哥在贏了比賽之後都比心心嗎?”

藤原靜樂嗬嗬說對,那以後隻要看到哥哥比心心,就知道他就不會難過和哭哭了。

約定的勝利手勢嗎?

五十嵐衝著屏幕比劃著心形,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和媽媽小靜說說話之後,五十嵐心情好了不少,他將壓抑許久的情緒釋放出來,整個人也輕鬆了許多,結束通話前,石川美帆讓他有什麼事就給家裡打電話,她還有爸爸,哥哥,會一直在自己身後,想做什麼就去做,不要給自己留有遺憾。

掛斷電話,五十嵐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大海臉上揚起了笑容,回想著自己和小靜約好的勝利手勢,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比心,卻忘記手裡還捏著手機,下一秒手機一滑,五十嵐連忙從觀景台欄杆探出身體手快的一把抓住下落的手機,他剛要慶幸自己眼疾手快,卻沒想到身後被人猛然抱住拉回欄杆一下拖倒在地。

“你在乾嘛!”

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五十嵐回頭便對上了少年急切的眼神,鬆岡凜遠遠就看到了這家夥準備跳海,還好他跑得快把人拽了回來。

“你冷靜一點,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

五十嵐懵圈的臉上大寫一個啊?不等那人接著說,他便抬手讓他停嘴。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們認識嗎?”

鬆岡凜生怕對方掙脫自己直衝過去跳海,便一直拽住他的腰身。

“你有什麼難處可以和我說,跳海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聽他這麼說,五十嵐算是反應過來了,合著他以為自己站在欄杆那裡是準備尋短見。

這人出發點是好的,也是個善良的人,不過自己真不是要跳海,見對方警惕的模樣,他好聲好氣地解釋說。

“你誤會了,我剛才就是手滑,手機差點掉下去才探出身體抓了一下,不是要跳海自儘。”

鬆岡凜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真的?”

五十嵐無奈點頭。

“真的,我好端端的乾嘛尋短見。”

既然不是,鬆岡凜便放心了,他鬆開拽住五十嵐腰身的手,有些抱歉地開口。

“我還以為……”說著,他表情略顯窘迫的撓撓頭。 “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啊。”

五十嵐衝他擺擺手。

“沒事,我倒是覺得有你這樣正直的人挺好的,如果真有人跳海自儘,你就是挽救了一條生命。”

他起身拍拍粘在身上的砂礫,隻是和鬆岡凜目光對上的時候,讓他突然有種熟悉感,而鬆岡凜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們很確定之前並沒有見過麵,但莫名的熟悉感,還是讓兩人都頓了一下。

“你……”

兩人異口同聲,鬆岡凜讓他先說,五十嵐也不扭捏,直言道。

“我們是不是那裡見過?”

好老土的搭訕方式,這是五十嵐和鬆岡凜內心的第一反應,話音落下,五十嵐自己首先就尬住了,他尷尬扶額。

“我就是覺得好像那裡見過你,沒彆的意思。”

鬆岡凜用手給他比了個OK,他都懂。

“沒事,其實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兩人相視一笑,鬆岡凜一眼捕捉到他臉頰一側都出的小酒窩,剛才說話的時候是沒有的,隻有笑起來才看得到,就是這個小酒窩,他好像知道熟悉感是從哪來的了。

鬆岡凜用日語不確定地說。

“霓虹人?”

五十嵐也馬上切換成日語應聲。

“沒錯,你也是嗎?”

鬆岡凜看著他那張和照片裡能夠重合的臉試探開口。

“岩鳶,五十嵐嶽?”

聽到對方喊出自己的名字,五十嵐還在腦海裡瘋狂搜索對方的信息,所以眼前的人是?

就在這時,他看到對方那像鯊魚一樣的鋸齒狀的牙齒,才猛然意識到。

“你是……鬆岡凜?”

鬆岡凜眼睛一亮,臉上揚起笑。

“這個明顯的小酒窩,果然是你。”

五十嵐衝他揚揚下巴,同樣笑著開口。

“那像鯊魚一樣的牙齒,也隻有你了。”

此刻,兩個互相活在照片的人,沒想到會在海外遇見,是世界太小,還是緣分使然?不過這都不重要,雖然他們是第一次見麵,但那種熟悉感,讓兩人像是老友重逢一般。

“五十嵐你怎麼會在澳洲?”

“來參加u17世界杯啊,你沒關注過嗎?”

鬆岡凜搖頭。

“這還真沒有,我又不關注網球,不過我也聽說了,畢竟這陣子來墨爾本的網球選手很多,電視上也有相關報道。”說到這裡,他停頓一下, “怎麼樣?比賽有贏嗎?”

五十嵐垮下臉有些氣短地說。

“沒有,剛才的比賽就輸了。”

鬆岡凜聞言,居然打趣他。

“噢,你輸了啊,那跳海也能理解了。”

五十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個跳海梗還能不能過去了!

鬆岡凜哈哈笑了幾聲又轉過話頭來安慰他。

“彆在意,競技本來就是有輸有贏,下次贏回來就是了。”

剛才媽媽也這麼說的,五十嵐也沒在糾結剛才的結果了,輸了便輸了唄,隻能說明自己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還得練習。

鬆岡凜似是想到了什麼。

“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不久前我收到了遙的短訊,他說他想要看看頂端的風景。”

遙能有這樣的決定,五十嵐也不意外。

“看樣子他已經想好了。”

鬆岡凜輕嗯一聲。

“真琴說是你點醒了那家夥。”說罷,他又說起之前的那場比賽, “小學之後我就來的澳大利亞專門學習遊泳,我努力練習一次又一次突破自己的極限,直到和那家夥的那次交手,徹底擊碎了我的信心,他都沒有係統的學習過,也沒有專業的泳池供他練習,但那家夥還是輕而易舉的贏了我,那天我和他說我放棄競技遊泳了。”

五十嵐明白他的感受,他語氣肯定地說。

“不過你還是後悔了不是嗎。”

他終究是放不下的,不然自己現在也不會在澳洲遇見他。

鬆岡凜語氣輕鬆道。

“是啊,我後悔了,那天從遊泳館出來我就後悔了,可我又拉不下臉告訴他。”

直到他收到那家夥的短信,他才再一次全身心的投入遊泳。

同為運動員,大家或許專修的方向不同,但競技的精神和目標是一樣的。

鬆岡凜向他道謝。

“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還陷在自責和後悔中,現在有那家夥在,每天都讓我充滿了緊迫感,畢竟我若是稍稍懈怠可能就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了。”

這就是好的對手提供的動力。

麵對他的感謝,五十嵐搖搖頭。

“不,你知道遙的,他才不會因為彆人的一兩句話而改變想法,能讓他做決定的隻有他自己,所以你為什麼不覺得是自己影響了他呢,在看到你在競技之路上越行越遠,他也會忍不住為之心動,頂端的風景,既然有機會當然要上去看看了。”

鬆岡凜握拳放在唇邊抿唇笑了。

“我現在有點理解渚為什麼評價你是思想家做派了,五十嵐,你真的很清醒,也很懂得開導彆人。”

五十嵐有些無奈的笑笑。

“是嗎?”他頓了頓突然感慨, “可是,我卻開導不了自己,一步一步讓自己走向了死局。”

鬆岡凜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不過他願意當一個傾聽者,他靠著欄杆就地坐下,順勢還拍了拍旁邊的位置,示意五十嵐也坐下。

第323章

第323章

也許是剛才向媽媽傾訴了情緒,讓五十嵐覺得好像沒什麼事是難以啟齒的了。

他向鬆岡凜說起自己入選集訓營,又被逐出,從平等院突然的改變再到大家不在意,現在說起來,就像是在講述彆人的事一樣。

鬆岡凜安靜地傾聽,一直到他講完,作為旁觀者,他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

“五十嵐,我覺得你好像過於在意彆人的感受了,不對,應該是朋友和隊友,你太在乎他們,所以你想將所有人都顧及到,但現實這是無法實現的事。”

“我知道。”五十嵐垂眸, “可我做不到忽略怎麼辦?”

他自己也知道這點,小景和精市也不止一次指出來過,可他已經形成了固有思維,每次下決定的時候會無意識地這麼做。

比起一個人自我糾結,顯然多個人會提供多一份的思路,鬆岡凜寬慰他。

“其實同情能力強也不是什麼壞事,可你也不要委屈自己,彆總想著自己吃點虧沒事就處處讓步,彆人可以向你訴說情緒,你開導了對方把影響留給了自己。你會讓彆人越來越好,可你自己呢?受了委屈,壓抑住情緒卻沒辦法向任何人說,你怕把壞的影響留給彆人,為什麼要這麼小心翼翼呢?有時候敞開心扉把自己的不快都說出來,才更容易解決問題不是嗎。”

五十嵐點點頭,卻沒想到鬆岡凜直接抬手給他一記腦瓜嘣。

“你看你,又沉默不講話了,這種情況你應該說,好,我知道了,至於那位平等院,既然你覺得他變了,那你乾嘛不說,你可以指著他的鼻子罵,直接表達不滿,直接說‘你變了,變得我不喜歡,你最好改一下吧’。”

聽著他的發言,五十嵐直接傻眼,他怎麼也沒想到鬆岡凜會是這樣性格的人,不過他灑脫恣意的樣子,還挺帥的。

對此他表示學到了。

“好,下次見他我就這麼試一下。”

鬆岡凜哈哈笑了起來。

“這才對嘛,與其內耗自己,不如指責彆人,相信自己沒有錯,那問題就都在彆人身上。”

五十嵐有些哭笑不得。

“這都是什麼歪理。”

鬆岡凜瞥他一眼抬起食指晃了晃糾正。

“這是真理。”

五十嵐點頭附和他。

“好好好。”

兩人隨便閒聊著,從最近的事一直回憶到小時候,說著各自的玩伴,鬆岡凜想起春雪便提了一嘴。

“哦對了,春雪在新西蘭療養,上周我還去看了他,距離這邊很近你要去看看他嗎?”

五十嵐知道春雪在新西蘭,本想著等u17世界杯徹底結束之後向他問清地址再去的,那現在既然有機會,自然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的。

他向鬆岡凜要了春雪所在的詳細地址,見天色不早,兩人在交換了聯係方式之後便各自回去了。

卸下包袱的五十嵐,心情輕快了不少,難得他主動找到三船監督。

三船入道看著眼前的人眼神有些意外,這還是這小子第一次主動上門,和阿瑪迪斯的比賽他看了,原本以為他輸了比賽會陷入自我內耗,但現在看來自己好像多慮了,這小子的心態倒是沒有他預想的崩潰。

五十嵐將那枚領扣再一次放在監督麵前,不過這次他坦然地說。

“我辜負了您的期待,比賽我輸掉了。”

三船挑眉看向有些反常的他,不對勁,很不對勁,這小子不應該是放下領扣沉默不語,最後再提出自己要離開的話嗎?

看著他,三船許久才開口問道。

“被打倒嗎?”

輸掉一場比賽沒什麼要在意的,但你不能輸掉信心,所以慘敗給職業選手,有沒有把你的信心都打垮?

雖然監督沒有明說,但五十嵐明白他的意思,他坦率直言。

“沒有,下一次我會贏回來。”

三船入道嗡聲說了句好,簡單說了幾句,五十嵐這才表明來意。

“監督,我要離隊三天。”

三船入道問他理由,比起找其他拙劣的借口,五十嵐直接實話實說。

“我的童年玩伴在新西蘭修養,很久沒見他了,想去看看。”

他不知道這小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樣有什麼說什麼的模樣倒是很不錯。

“知道了,記得按時歸隊。”

五十嵐從三船監督的房間出來,好巧不巧便在電梯口遇上了平等院,兩人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直到電梯到了,平等院率先走進去開口道。

“不進來?”

五十嵐沒應聲,不過他快步上前走進電梯,兩人再次陷入安靜。

電梯一層一層下降,就在這時,五十嵐腦海裡突然想起鬆岡凜的話,而他的嘴巴比大腦還快,直接就開口了。

“平等院,你變了,變得我不喜歡,你最好改一下。”

突然的一句話,直接讓平等院一愣,好巧不巧正是電梯門打開的瞬間,其他人也聽到了,入江驚愕的推了推眼鏡,跡部臉上寫滿了問號,丸井一副聽錯的表情,就連鬼十次郎都忍不住眨了眨眼,他聽到了什麼?

隻是話落,五十嵐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居然說出來了?!

電梯裡大家麵麵相覷,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句,直到抵達一樓,五十嵐像風一樣快步離開,眾人才反應過來。

大家默契地看向平等院,目光忍不住偷偷打量他的反應,隻不過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

一時間眾人都有些興致缺缺地各自散去,留下鬼和平等院兩人還在電梯,就當平等院剛要抬腳離開,下一秒他便聽到某人輕咳一聲,學著五十嵐剛才的腔調說了一句。

“平等院,你變了,變得我不喜歡,你最好改一下。”

平等院猛然轉頭看向鬼,隻見他憋著笑,一直在陰陽怪氣的咳嗽,要是眼神能殺人,現在的鬼早就被他活剮了。

好事不出門,惡評傳千裡,沒一會兒五十嵐的這句經典語錄就傳遍了所有人,種島聽到後一邊拍大腿一邊哈哈笑。

“這是小嶽說的話?小嶽啊小嶽,你這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給平等院那家夥的CPU都乾燒了吧!”

入江也沒想到小嶽會來這麼一句,他試圖分析小嶽的心理,卻差點給他的大腦燒了,分析不出,根本分析不出,小嶽怎麼突然變了。

種島倒是覺得很好理解。

“你忘了小嶽三年前在營地的稱號啦?他可是小惡魔,殺人誅心的那種,隻不過後來越發內斂才讓大家都忘記了他一開始的樣子了。”

入江單手抵住下巴,認同了種島的話。

“確實。”

種島覺得這種變化挺好的,乾嘛要壓抑自己的情緒,估計小嶽也是憋急了,現在總算是找到了宣泄口,直接回歸三年前作風和初心。

“挺好的,小嶽這話我喜歡,我認可,平等院不行就改一下吧,我也不喜歡。”

入江沒好氣地白他一眼。

“你差不多得了。”

“哈哈,這個梗我能玩一年。”

立海一眾在聽到丸井說完這事,全都愣住了,幸村眨眨眼語氣懷疑的說。

“這是阿嶽說的?”

丸井重重點頭。

“對啊,我親耳聽到的。”

柳蓮二聞言則是翻開他的筆記本,但卻又不知從何寫起,筆尖在紙上停頓許久,最終他選擇合上。

好好好,阿嶽這麼玩是吧。

就當大家瘋狂傳播金句梗的時候,五十嵐已經坐上了前往新西蘭的飛機,三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很快他便降落在了新西蘭的機場,按照凜凜給的地址,他找到了春雪所在的療養院,距離市區挺遠的距離,讓他轉了好幾趟車才來到了地方。

他環顧四周,這裡風景秀麗,建築外圍是一望無際的青翠牧草地,不遠處還有一個教堂,春雪就在這裡嗎?

五十嵐走進療養院向護理人員問到了春雪所在的房間,途徑的路上,他發祥這邊並不是病房一樣的住所,而是裝扮的像家一樣的溫馨的房間。

來到春雪的房門前,五十嵐敲了敲門,隻是許久也沒等到裡麵的應答,路過的護理人員見狀提醒說。

“你是找勝生春雪嗎?這個時間段他應該是在網球場哦。”

網球館?

五十嵐向對方道謝之後便沿著路標找到網球場,他還沒走近便聽到了陣陣擊球聲,他轉過牆角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打球的春雪,雖然許久不見,但他依舊是曾經的模樣,他白皙的臉因為運動變得紅撲撲,看樣子應該打了很久。

和春雪對打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一頭微卷的金發用發帶束住,他站在場外觀看了一會兒便發現了對方無論是姿態還是揮拍動作都十分專業。

他沒有出聲打斷兩人的交手,直到春雪在比賽途中瞧見了他,他一臉驚喜地小跑過來抱住他。

“阿嶽!”

五十嵐笑著應他,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額頭的汗。

“累不累,要不休息一下,我看你都打了好久了。”

春雪鬆開手搖搖頭。

“彆擔心阿嶽,我現在都好了。”

多次的複查結果都非常好,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彆了。

五十嵐就是叮囑他注意休息,春雪表示自己知道啦。

他重新回到球場和男人繼續打完剩下的比賽,對局結束之後,他才拽著阿嶽來到裡昂先生麵前介紹起來。

“教練,這是我最好的朋友。”

五十嵐微微鞠躬自我介紹地說。

“您好,我叫五十嵐嶽。”

德約維奇。裡昂笑著衝他點點頭。

“老是聽春雪提到你,今天總算是見到本人了。”

五十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就聽到春雪迫不及待的說著好友的優點。

“教練,阿嶽的網球很厲害的,他們的隊伍還拿到了全國三連霸,阿嶽現在還去打了u17世界杯。”

裡昂有些無奈,春雪每次說起五十嵐,他都會重複提一遍這些事。

“我都知道啦,你總是說,我不記住都很難。”

春雪嘿嘿笑著,還是忍不住強調了一遍。

“反正阿嶽很厲害啦!”

簡單說了幾句,裡昂先生就被護理人員喊去做身體檢查了,留下五十嵐和春雪兩人在球場,許久未見,春雪存了好多話要和阿嶽說。

回去的路上,春雪嘰嘰喳喳像個活潑的小鳥一直說,什麼療養院裡的艾芙琳奶奶做的樹莓餅乾特彆好吃,喬治爺爺養了一群咩咩羊,朱迪姐姐居然會八國外語……而五十嵐靜靜聽著他分享的事,說完瑣事他這才想起來問。

“阿嶽,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呀?”

說起這個,就不得不提起他和鬆岡凜在墨爾本碰麵的跳海烏龍事件,聽完阿嶽和凜凜離譜的相遇,春雪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第324章

第324章

五十嵐問他怎麼突然開始打網球了,春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因為阿嶽很喜歡,所以我也想試試,不過現在我是自己也覺得超好玩啦。”

提到運動項目,他驕傲挺胸說起自己另一個強項, “對啦對啦我現在的遊泳技術也不差哦,上周還和凜凜較量了一番,雖然沒有贏啦,但還是很開心。”

以前身體不允許他這樣做,每次就隻能站在大家旁邊看著。

五十嵐叮囑他注意休息和適度,不要勉強自己就好。

春雪像是有說不完的話,晚上他摟住阿嶽的脖子小聲說。

“阿嶽,三個月前我收到了一封信。”

五十嵐問他是誰寫的,春雪搖搖頭說他不認識。

“寄信人那裡的落款是叫工藤新一,可我不認識他。”

“他寫了什麼?”

春雪回想著那封信的內容。

“我在月影島遇見了一個人,她和你很像,這一次我救下了她,謝謝你,高橋醫生。”

五十嵐想起在人魚島上的事,當時他問過工藤新一,不顧後果把犯人逼到死角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結合看來,他指的應該是這個吧,這一次他沒有選擇極端的方式,而是尊重了生命。

春雪不解開口。

“阿嶽認識他嗎?”

五十嵐頓了頓,才給出評價。

“當然,他是一個很有頭腦也始終存有善念的偵探。”

“那他的信是什麼意思呀?”

“寄錯吧,反正你也不認識。”

“可是上麵寫著高橋哥哥的名字。”

“應該是同名同姓。”

“好吧。”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才沉沉睡去,在五十嵐來到新西蘭的第二天, u17世界杯的八強賽也正式拉開了序幕,按照對戰表今天將同時進行,霓虹與法國,以及美國隊和瑞士這兩場比賽。

比賽開始,君島和丸井的雙打二便開局不利的輸掉給了法國隊的組合,好在後麵毛利和越智的雙打一沒有懸念的拿下了勝利,緊接著德川的單打三也為霓虹隊再下一局。

兩勝一負,霓虹隊率先來到賽末點,而越前龍馬作為單打二,在和法國隊的那個王子殿下進行幾輪激烈交鋒後,最終為隊伍贏得了這關鍵一分。

霓虹隊成功占據八強席位,而另一邊美國和瑞士隊的比賽,雙方的單雙打目前都是各贏一局,現在來到了最關鍵的單打一對決。

美國隊的隊長萊茵哈特和瑞士隊主將阿瑪迪斯的交手,注定吸引了各國選手的目光,放眼整個觀眾席,幾乎所有參賽選手都來圍觀了這場比賽。

丸井環顧球場也沒發現阿嶽的身影。

“這家夥坐在哪裡啊?”

他不認為阿嶽會不來看這麼精彩的比賽。

坐在他身側的三津穀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

“五十嵐嗎?他向監督申請離隊了。”

丸井有些錯愕。

“三船教練同意了?”

監督居然會讓走阿嶽?就不怕他一走了之?

三津穀反問他。

“監督有什麼理由不放人呢?”

這倒也是,就當他剛要追問一句阿嶽離隊去乾嘛了,三津穀仿佛早有預料的回答了他。

“具體緣由不得而知,你可以找當事人問問。”

好吧,既然阿嶽不在,丸井也隻能可惜他沒能看到這麼精彩的比賽了。

阿瑪迪斯和萊茵哈特的交鋒進入白熱化階段,而五十嵐這邊,他一大早便跟著春雪去了療養院後麵的牧場,春雪輕車熟路的打開羊群的木柵欄,隨後又解開牧羊犬的鏈子,羊群在牧羊犬的管束下開始在牧場散開吃草,除了羊群外,牧場裡還養著不少奶牛。

春雪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阿嶽,指了指那邊乳汁豐盈的奶牛。

“阿嶽,你和我一起擠奶吧!”

和春雪行雲流水動作不同的是,五十嵐顯得笨拙極了,明明打網球那麼靈性的選手,居然在擠奶這件事上雙手不協調!

這事連五十嵐自己都不信,他的左右手就像失去控製一樣,各有各的想法,看得春雪忍不住哈哈笑。

好在有春雪的親自上手指導,他才勉強做的像模象樣。

放牧,擠奶,剪羊毛,這些都是五十嵐從未接觸過的事,今天倒是體驗了一整套,雖然自己有不少滑稽模樣的黑曆史,但這種嘗試卻也讓他有新奇好玩的感覺。

兩人在牧場瘋玩了一天,直到傍晚他們清點好羊群數量後將其重新趕回木柵欄裡才回到療養院,洗漱過後,臨睡前,春雪在他耳邊喃喃道。

“阿嶽,明天再一起去玩吧。”

五十嵐給他把被子蓋好輕嗯一聲。

“好。”

第二天早上,隔壁的艾芙琳奶奶就送來了她剛做好的樹莓餅乾。

“你就是春雪的好玩伴吧,快來嘗嘗餅乾,春雪他呀很喜歡吃的。”

五十嵐接過餅乾說了聲謝謝,沒想到對方也認識自己,想來肯定是春雪一直在說關於他的事,他看向美滋滋享用餅乾的春雪笑著問他。

“今天有什麼計劃嗎?”

春雪笑盈盈指了指窗外就能看到的教堂。

“今天那裡有唱詩班,教堂裡還有鋼琴,阿嶽你彈琴給我聽好不好?”

五十嵐拿起一塊餅乾吃著爽快地應下。

吃過餅乾春雪挽住阿嶽的手臂來到瑪利亞教堂,今天有唱詩班的表演,他們過來的時候合唱剛剛開始,兩人悄悄進去在後排找了個座位,唱詩班哼唱起《愛的禮讚》,春雪也跟著輕輕低聲哼吟。

教堂似乎有種能讓人內心變得平靜的神奇魔力,直到唱詩班哼唱完《奇異恩典》,整場表演才算落下帷幕,教堂裡的人漸漸散去,直到剩下春雪和五十嵐,春雪拽了拽阿嶽的袖口,又指了指那邊的鋼琴。

五十嵐然地走過去坐下側頭看著他問。

“想聽什麼?”

春雪坐在他身側歪了歪頭笑著說。

“就剛才那首奇異恩典吧。”

五十嵐雙手放在琴鍵,悠揚的曲調從鋼琴傳出,音符穿過教堂一直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春雪靠在他肩頭靜靜聽完,結束後五十嵐問他。

“春雪,你要試試看嗎?我們一起彈。”

春雪彎起的眼睛像月牙一樣。

“好啊,不過我不會彈鋼琴,阿嶽你教教我。”

五十嵐笑著用手指指著琴鍵,春雪是個非常聰明的學生,剛開始他還隻能磕磕絆絆看阿嶽指什麼琴鍵,他就無腦按上去,後麵慢慢就記住了,而且每個音都分辨的非常清楚。

兩人從白天一直練習到傍晚,直到春雪能夠自己彈出完整的奇異恩典,他開心地看向阿嶽。

“我學會了阿嶽!”

五十嵐給他豎起大拇指。

“那不如我們試試四手聯彈?”

春雪撇撇嘴。

“可我隻會那樣彈。”

“沒關係,你就那樣彈就好了,剩下的有我呢。”

兩人一同按下琴鍵,雖然是第一次配合聯彈,但他們卻非常默契,夕陽從教堂的彩色玻璃照射進來,在房間裡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影,春雪歡快的按著琴鍵,五十嵐配合著他的節奏。

回去的時候,春雪湊近阿嶽的耳朵小聲地說。

“好累呀,阿嶽,你背我回去吧。”

五十嵐表情露出一抹無奈,不過第一時間還是蹲下身讓他趴上來。

春雪圈住阿嶽的脖頸,五十嵐手穿過他的腿彎將他背起,回去的路上,兩人的身影被夕陽拉了好長,春雪輕輕晃著腿。

“阿嶽,你現在長得好高呀。”

明明是他的年齡比較大,可自己長到一米五幾好像就不長了,現在和阿嶽站在一起,他就像是可以被隨時提走的小書包。

說起身高,五十嵐笑著衝他解釋,

“我也是去年才開始蹭蹭長高的,國二的時候還被後輩誤以為是國一的新生呢,整個隊伍裡就我最矮。”

沒錯,他說的就是赤也的操作,缺心眼的孩子,自己認錯了還說他是故意偽裝的。

兩人說說笑笑回到療養院,隻不過剛轉過牆角,五十嵐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對方顯然也看到了五十嵐,兩人相視一眼,語氣都意外地開口。

“阿瑪迪斯前輩?”

“五十嵐嶽?”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阿瑪迪斯,世界也太小了,同樣阿瑪迪斯也很詫異,為何會在新西蘭遇上之前的那孩子。

春雪見兩人相識。

“阿嶽,你和迪斯哥哥認識?”

迪斯哥哥?

是指阿瑪迪斯前輩嗎?

春雪解釋說。

“迪斯哥哥有給我教過網球啦。”

阿瑪迪斯微微頷首表示確有此事,不過更多的是裡昂先生在教他。

說話間,德約維奇。裡昂便笑著走了過來。

“亞曆山大,你怎麼來了?”

阿瑪迪斯微微鞠躬,語氣帶著敬重道。

“比賽結束就過來看看您。”

裡昂沒戳破他的借口,隻是笑著點點頭。

“我一切都好。”

春雪拽著阿嶽離開,把空間留給了阿瑪迪斯和裡昂先生,見他倆走後,裡昂沉默片刻才主動問起。

“你在迷茫嗎?亞曆山大。”

那個賽場上壓迫感十足的阿瑪迪斯在此刻卸下他全部的堅強,露出了柔軟的一麵,想起昨天和萊茵哈特的那場比賽,他沉默了好久才出聲道。

“老師,我輸給了一個人。”

裡昂看著他許久才抬手放在他肩頭,他歎息一聲語重心長地說。

“勝負是很正常的事,人外有人,有天賦有實力的選手就如同繁星一般多,輸了比賽不要緊,重要的是,你有被打倒嗎?”

裡昂問他的話,就像三船問五十嵐的那般,一場比賽的輸贏沒什麼大不了的,重要的是不要把自信心也輸掉。

這孩子需要靜靜,不過裡昂相信他會想通的,畢竟他可是自己看好的優秀選手。

“白天我都在網球場,你可以隨時來找我說說話。”

第325章

第325章

五十嵐和春雪回到房間便早早洗漱睡覺了,前兩天的瘋玩,讓春雪覺得自己都懈怠了,打網球就和做數學題目一樣,一天不摸就手生,所以他今天一早,就拽這阿嶽來了網球場。

原本以為球場大清早來的隻有他們,卻沒想到有人比他倆還早,阿瑪迪斯已經在球場對著發球器做揮拍練習了,兩人看了一會兒,五十嵐便忍不住上前道。

“對著機器也太過無趣,要來打一場嗎?”

發球機最高速度文件的球快速射出,不過這一次阿瑪迪斯沒有揮拍打回,而是任由它淩厲砸向球場圍網上。

他停下手轉頭看向五十嵐。

“你好像和發球機的區彆並不大。”

如果放在前幾天,五十嵐可能會生氣,但現在他不會了,他嘴角惡劣一笑提醒地說。

“不不不,還是有區彆的,我從你手裡贏了兩局呢。”

說著,他還伸手比了個二出來,那動作像極了剪刀手比耶。

阿瑪迪斯沉眸看著他。

“你是來實現當時的那句話嗎?”

哪句話?

五十嵐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就想起來了,當時臨走前他和阿瑪迪斯前輩說,自己下次不會再輸了。

承諾也是可以鑽空子的嘛,自己那時候說的是下次,那下次多了去了,又不一定指今天,相當這裡,五十嵐笑嘻嘻開口道。

“今天如果我贏了,那就是實現那句話,如果我輸了,那當我沒說。”

阿瑪迪斯也是沒料到他竟然還有這種騷操作,著實是讓他開了眼,話到嘴邊他哽了半天才幽幽說道。

“你和那天變得很不一樣了。”

雖然他們在那場比賽前並沒有交流過,他也不了解這孩子,但透過他的眼神,現在他看到了自信灑脫和率真,這是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的神采。

五十嵐倒覺得現在自己挺爽的。

“或許這才是真的我。”

阿瑪迪斯哼笑一聲,走到另一個空著的球場。

“那便來吧。”

當裡昂來到網球場的時候,春雪給兩人的計分已然來到了四比四,他有些意外地看著場內的五十嵐嶽,一直聽春雪說那孩子打球很厲害,沒想到居然能和亞曆山大打到這種局麵。

球場裡阿瑪迪斯感受到那家夥極強的存在感,短短兩天時間真的能有這種超速進化的可能嗎?

一光一暗風格的網球交鋒,從一開始黑暗包裹住光明,到如今光芒刺穿黑暗,光竟然越來越盛,逆轉了局勢慢慢占據上風。

這還是除了平等院和萊茵哈特之外的第三人讓他有到了被禁錮住手腳的感覺。

而五十嵐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五感敏銳到不可思議,對方所有動作都如同逐幀慢放一般,從他的骨骼,肌肉到每一處細節都無比清晰,耳朵也能聽到他加速的心跳聲還有網球原本的聲音,清風吹拂而來,他聞到了草地的芬芳,牧場,羊群,溪流,教堂還有唱詩班,來到這裡的每一刻都讓他的心放鬆極了。

裡昂錯愕地看向那孩子。

“這是?萬物通感?!”

傳聞隻有內心純真毫無雜念且能感受到天地萬物的選手才能達成這種境界,而達成萬物通感的人,也意味著他有領悟網球那至高境界——天人合一的天賦。

在阿瑪迪斯眼中,兩個少年的影子在此刻重迭,五十嵐和張景哲異口同聲。

“職業選手嗎?現在對我而言,這隻是起點,我終將站在世界之巔!”

一時間球場安靜地沒有一絲聲音,直到計分的春雪反應過來連忙說道。

“比賽結束,比分七比五,阿嶽獲勝。”

阿瑪迪斯看著他超速的進化,突然笑了。

“五十嵐嶽,我重新說之前的那句話,你現在已經是一名優秀的網球選手了。”

五十嵐先是一愣,隨後鄭重衝他鞠躬道。

“謝謝,阿瑪迪斯前輩。”

那天的比賽他已經完全沒有遺憾了,現在的自己好輕盈,花開花落,風吹雲動,他好像都能感覺得到。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春雪把阿嶽送到療養院門口,原本他也想去看阿嶽打球的,但之前約好的檢查時間就在這幾日,五十嵐也讓他以身體為重,配合療養,所以隻能作罷,

兩人沒有說那些煽情的分彆話,五十嵐背對著春雪揮了揮手,簡單說了聲。

“我走啦!”

另一邊,裡昂和阿瑪迪斯坐在網球場邊的長椅上,他突然開口說。

“你和那孩子說的話,讓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場景。”

聽老師提起,阿瑪迪斯也想起了那個時候,他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出生在紛爭地帶的他,在得到母親送他的一個網球拍之後,命運的齒輪便轉動了起來,母親節衣縮食奮力工作才攢夠帶沉迷網球的他去瑞士看了職業選手的選拔賽,也是那時,他和老師相逢,他至今記得老師當時說話的聲音,表情,他說【你一定會成為一名不起的網球選手】。

也正是因為這句話,激勵著他走到了現在。

後來當他即將踏上職業道路的時候,他和老師打的最後一場球,他贏了。

裡昂見他也想起那天的場景,繼續笑著說。

“你說,這算不算是傳承了?”

傳承嗎?

那當時自己贏了老師,他說了什麼?

【我終將站在世界之巔。】

就和今天那小子說的話一模一樣,阿瑪迪斯一掃而光之前輸給萊茵哈特的遺憾,也不再遺憾沒能和平等院那家夥交手,不過老師有一句話他不認同,難得他撇嘴托腮悶悶道。

“我打贏老師的時候,您都退役了,但那小子打贏的可是現役職業選手的我,起點就不一樣,哪裡像是傳承了?”

這話一出,氣的裡昂卷發都翹了幾分,他趕緊催促他滾蛋,沒事就彆來了。

阿瑪迪斯爽朗的笑聲傳遍球場,也就是瑞士隊的選手都不在場,否則絕對會一臉驚悚的看向他們主將。

途徑三小時的航程,五十嵐回到了墨爾本,這三天沉浸放鬆的散心,讓他狀態好到了頂峰,療養院那邊信號很差,索性他便全程放下手機,直到現在落地從機場出來後才恢複信號。

剛連上網絡,五十嵐就被鋪天蓋地的短訊淹沒了,尤其是種島前輩足足發了三十多條,但他大致看了一眼基本都是沒什麼實際內容的東西,完全就是無聊手指寂寞就給他敲一條消息,小兔發了訊息問他去哪了?精市,弦一郎,蓮二他們都在第一天發了消息,第二天就隻有精市發了消息,蓮二則是給他發了這兩天比賽他整理好的資料。

今天就隻剩下了種島前輩消息。

【小嶽你還不回來?】

【不會一走了之吧?】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偷偷跑路吧。】

【今天是和德國隊的半決賽,你不參加?】

【我在現場了,啊?你連比賽都不看?】

【不妙了,第一把鬼輸給對麵那個Q。P了。】

種島就像個文字播報員,把自己和小嶽的聊天框當成直播間一樣發著實時消息。

五十嵐看到最新發來的消息是兩小時前,便連忙拖著行李箱直奔體育館,他本以為半決賽沒那麼快,按照賽程也應該在明天吧,沒想到居然在今天,但那天他向監督請假的時候,三船教練也沒和他提一嘴。

呃,也不能怪監督,畢竟他也忘記了時間,主要還是沒安排他出賽,嗯,一定是這樣,要是比賽的話,那他肯定能記住。

果然,凜凜說的沒錯,相信自己是對的,那麼問題就都在彆人身上。

五十嵐成功給自己的遺忘找了個完美借口,而此時會場內,霓虹和德國隊的比賽已然進入了白熱化階段,除霓虹隊自己之外,其他人都沒料到是的,麵對蟬聯九次u17世界杯冠軍的德國隊,霓虹居然能打到這種程度。

單雙打雙方都是一負一勝的戰績,而現在終於來到了關鍵的單打一決勝局。

對戰的電子屏上亮起名字。

【平等院鳳凰VS波爾克】

作為現役職業選手,波爾克足以讓所有媒體都聚焦在這場比賽上,更何況他還在前不久結束的巡回賽上拿到了位列第一的積分,可以說波爾克算得上現役職業選手當中的最強戰力了。

而霓虹隊上場的選手呢?

媒體卻在現有注冊的職業選手名單中查無此人,不過互聯網是有很痕跡的,沒多久媒體人就查到了兩年前平等院和阿瑪迪斯有過交手。

那結果是?

平等院打贏了阿瑪迪斯?!

雖然當時阿瑪迪斯還沒正式成為職業選手,但他的實力已然有了職業級的水平,對方既然能打贏阿瑪迪斯,看樣子這場比賽的勝負也還有懸念呢。

比賽開始,一開局平等院和波爾克就進入膠著狀態,雙方互相試探又互不示弱,比分緊緊追趕,而五十嵐這邊,他趕到體育館但因為拖著行李箱需要開箱檢查,所以直接被攔在了入口外邊。

他不清楚比賽進行到了哪裡?

好在外場有直播的電子屏,讓他能夠透過鏡頭關注場內動向,第一盤的交鋒,平等院以4:6的局數敗給了波爾克,第二盤則是7:6贏下一盤,比賽現在已經來到了第三盤,鏡頭給到霓虹隊這邊,他便看到了一身狼狽的平等院。

五十嵐站在原地觀看比賽,很快他便發現平等院一直被對方用同樣的招式得分,而他就像是陷入了無儘的循環,不斷打出重複的招式。

沒看到前兩盤對局的五十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場內的大家則是意識到平等院陷入了波爾克的那招‘時間循環’了,因為不斷回擊波爾克的漩渦洗禮,導致他的精神和姿態都漸漸形成了固定式。

不過強大如平等院那般的精神力,很快他便從這種時間循環中掙脫了出來。

作為蟬聯九屆冠軍的王者,德國隊不容許有人成為他們十連冠的絆腳石,能讓霓虹把比賽打到單打一就已經是恥辱了,所以波爾克絕不允許比賽結果出現任何差池。

雙方都有不能退讓的理由,現在的他們全都背負著自己隊伍的榮耀,是繼續進軍決賽,還是就此敗北?

波爾克的步步緊逼,讓平等院進入了異次元領域,雙方激戰一個多小時,這不僅是對選手體力的考驗,更大的是精神方麵的消耗。

直到五十嵐看到那家夥為了帶領隊伍取勝,而不惜自毀前程,甚至打出以消耗生命為代價的招式便再也忍不住了。

顧不上工作人員在後麵喊他,五十嵐拋下行李箱便徑直來到了比賽場。

而此時的平等院陷入了自我意識,他的心火好像熄滅了,比賽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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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第326章

自己還是輸嗎?

他終究還是沒能帶領這支隊伍攀上巔峰……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

【平等院,你在做什麼?】

是誰?

平等院判斷著聲音的主人,而球場內,眾人聽到突如其來的聲音都紛紛看了過去,隻見五十嵐來到場邊看著陷入自我意識的平等院,再一次問。

“平等院,你在做什麼?”

這次平等院聽出來了,好像是五十嵐那小子的聲音,是啊,我在做什麼?

還沒帶領霓虹登上巔峰,自己怎麼可以在這裡停下,現役職業選手第一人嗎,交手過後,波爾克也就如此吧。

比賽還沒結束,他要帶領這支隊伍站上頂峰!

在這一刻,平等院覺醒了阿賴耶識,他從自我意識中掙脫出來,以強勁的姿態重新對波爾克發起進攻。

所有人看著渾身是傷全憑借意誌在球場再度站起的平等院,皆是給予了最高的敬意,就連波爾克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與他不分上下。

誰都不知道這場比賽會何種方式結束,雙方都有不能輸的理由,兩人的對決來到‘你死我活’的血戰,而為了應對平等院的攻勢,波爾克也覺醒了他的新能力,無限龍卷!

隻見場上刮起無數道‘龍卷風’,狂風蘊含的恐怖威壓和仿佛將一切都能吞沒的氣勢,即使坐在場邊的觀眾也能清晰的感知到。

霓虹選手席上眾人驚呼著危險,可這一刻,平等院無畏生死,他沉著嗓音,雖然視線沒有看向來人,但他知道他就在那裡。

“如果被毀滅,那說明無法突破的人也就這點本事了,五十嵐嶽!今後隊伍就交給你了!”

被喊到名字,還聽他說著如同交代‘後事’一樣的話,五十嵐定定看著場內的男人。

他想起第一次見這個男人的場景,在小兔被歹徒挾持的時候,是他遠距離的關鍵一球解救了小兔,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

後來在集訓營這個男人和鬼前輩的交手,讓他第一次認知到了網球的新境界,還有和自己交手,他還暗中放水。在自己第一次拿下全國大賽優勝後,還收到了他發來的祝賀短訊,在法國的時候,也是他告訴自己早點放眼世界。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一直仰慕敬重的對象,卻親手撕碎了他們之間的回憶,你怎會變成這樣?平等院!

你現在又來說這種話,你到底什麼意思,平等院!

五十嵐很想歇斯底裡的問他,可一切的情緒最終還是化為了沉默,教練席上三船入道看他回歸隊伍,便自顧自給他提起了有關平等院的事。

“那家夥自己在開啟阿修羅神道的同時,也給後來的人留下了門,所以在集訓營裡德川才會如此快速的領悟到阿修羅神道。

但這種成長速度卻沒有足夠強大的精神力去支撐,這也會為德川的未來埋下隱患,所以那家夥才會通過摧毀德川肉體與精神的方式,給他樹立起一個能夠進化精神力的屏障,等他去跨越。”

聽到教練所說,無疑是給一直不理解緣由的五十嵐提供了一個新的角度。

真相竟是如此嗎?平等院。

看著他沒有絲毫畏懼的直麵波爾克的無限龍卷,為了整支隊伍的勝利,他不顧一切,哪怕頭破血流粉身碎骨,也沒有後退一步。

他信了。

他相信三船教練所說,畢竟再怎麼改變,那男人骨子裡依舊還有三年前的影子。

對局來到最後一球,在平等院的自我毀滅般的攻勢下,哪怕強如波爾克也感受到了害怕這個詞,可隊伍的榮耀和自己職業選手的意識,不容許他後退半步,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刻。

平等院已然耗儘了精神和體力趴在網前一動不動,而波爾克的體力也隻能支持他回擊最後一球,他成功將球打回,一時間全場的目光都隨著網球移動。

五十嵐看著場內失去意識的平等院,已經到了最後一刻,你肯定不會放棄的對吧!霓虹隊也不會止步於此。

“給我回擊,平等院!”

這一刻,所有人看著那原本沒了意識的男人,竟緩緩伸出手將球拍停在了落點的下方,球在拍子的作用下重新彈回波爾克的場地。

隨著網球在波爾克的場地滾落,這場決定去留的關鍵對局也落下了帷幕。

勝利的天平還是倒向了霓虹隊,平等院以極其微小的優勢贏下比賽,為霓虹隊成功拿到了決賽的入場券。

作為王者的德國隊竟然輸給了霓虹,但看完比賽的人卻不會覺得奇怪,因為雙方選手的精彩比賽,他們都值得。

當裁判宣布霓虹隊獲勝時,全場沸騰,而霓虹隊的大家更多的是為平等院的這場比賽感動到落淚。

賽後握手,波爾克詢問平等院。

“還站得穩嗎?”

平等院伸手和他握住,隨即哼笑一聲,

“再打一場也完全可以。”

波爾克也不和他爭這點口舌之快,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才鬆開手帶著大家離開了。

就當德國隊選手的背影剛消失在會場,平等院便有些脫力的向前倒去,距離最近的五十嵐下意識接住他。

平等院看清來人,想到剛才的事,便開口道。

“你剛才說什麼?”

五十嵐瞧著他不像是耳朵受損的樣子啊,不過看在他現在這麼虛弱的份上,還是沒好氣地重複了一遍。

“我讓你回擊。”

“少了半句。”

“什麼半句?我剛才就隻說了‘給我回擊,平等院’有少嗎?”

哪知平等院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