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
光線明朗,室內潔淨,壁櫃上束著新鮮的花兒。
身量頎長的男人坐在病床邊,一身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高端定製西裝,被西褲修飾出的筆直長腿微微彎曲,鋥光瓦亮的鱷魚皮鞋一下一下踏著,像重重踩在人心頭。
男人雙手相疊,支在高挺的鼻梁前,冷峻的視線落在站立在他身前的醫生遞來的那張檢查單上。
“不正常?”男人緩緩開口,聲音中的威厲令人不由自主畏懼。
醫生抖得如秋風枯葉,連抬起臉看一眼那屹立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都不敢,仿佛說錯一個字便會全家老小工作不保:“是、是……您的血液檢查表明,您、您、您可能攝入了某種不利於身體的藥物……”
“什麼藥物?後果是什麼?”
醫生頭低得越來越低:“是混雜了多種成分的新製藥物……市場上目前沒有出現過,但含有一定量的致幻成分,還、還有……”
醫生還年輕,說著說著快要哭出來了,好像把話一口氣說完便再也見不到明天的陽光一樣。
司徒總裁冷酷皺眉,毫不留情地催促:“還有什麼?”
“還有催/情成分……”
一句話說完,醫生瀕臨斷氣。
總裁支在鼻梁前的手緩緩放下,眼中閃過一道厲色,像支使一隻螻蟻一般向醫生揮了揮手:“原來如此,我懂了。你們出去吧。”
像得了能活命的敕令,醫生如釋重負,帶著一溜小護士連忙躡手躡腳跑了。
那票人一出門,秦政錘了錘床,轉過身對林墨羽橫眉冷對:“你就沒有什麼需要向我解釋的嗎?!”
萬萬沒想到。
他看錯人了。
秦政原本以為以林墨羽的秉性,決計不會做出給自己下藥這種事。
但他錯了。
林墨羽不但想給自己下藥,還最後讓他把藥喝了。
他何其無辜?!
下藥的前因後果一下在秦政腦中明晰出來。
昨晚他什麼都沒喝,就喝了一杯那個在林墨羽身邊轉來轉去的侍者手裡的酒。
怪不得那人像鐵遇見磁一樣,在林墨羽身邊來來回回瞎轉——
原來不是在辛苦工作,是等待林墨羽把自己準備好的帶藥酒喝下去!
但在林墨羽下定決心前,他就截了胡。
秦政痛心疾首。
林墨羽走過來,坐到旁邊,伸手,指縫順進秦政額前的頭發,一點點向後順,露出秦政額頭,露出整張臉,然後才問:“你要我說什麼?”
秦政無端覺出和林墨羽的距離有點太近了,不太舒服的向後挪了挪:“我什麼都知道了,你彆想瞞我!”
林墨羽笑起來,定定地盯著他:“你都知道什麼?就催/情/藥嗎?”
在秦政印象裡,林墨羽除了皮笑肉不笑之外,沒向他笑過。
秦政喉嚨發乾,直覺不對,又向後挪了挪:“催/情/藥還不夠嗎?”
魏寅莊低下眼,看見兩人間距離在司徒長霆的努力下已經隔了很遠,突然興致索然,鬆了順進司徒長霆發間的手,重新站起來,走遠許多。
如果司徒長霆昨天沒有莫名其妙說那一句話。
他會做到最後。
做到這人不再想要為止。
因為他也想。
想,狠狠地,一次次地,做他。
直到司徒長霆說不出話,沒有精力想任何一件事,隻剩下本能。
他也不清醒。
魏寅莊嗤笑一聲,向門口走去,拉開門,側臉問:“走嗎?”
秦政一怔,旋即站起來,不可思議:“你現在要走?!”
林墨羽轉回頭,背對著他:“你不走那我先走了。”
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坑害了路過的無知人士,造成了對無知人士有深刻傷害的、永遠無法挽回的嚴重後果,現在解釋沒有道歉也沒有,就要在他麵前一走了之?!
秦政在林墨羽背後豎起食指,警示:“我再給你最後一個解釋的機會,你要是還想把這件事含混過去,後果自負。”
魏寅莊懶懶地轉過半邊身,把總裁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我沒什麼可以解釋的。”
總裁豎起的手指微微發抖:“你確定??!”
“確定。”
總裁深深歎了一口氣,看了魏寅莊一眼,又深深歎了一口氣:“林墨羽,我看錯你了。”
“你看錯什麼……”
總裁打斷,斬釘截鐵:“你走吧,你不願意承認你給我下藥這件事就隨你吧。但我已經一清二楚了,彆以為不說,你就能瞞住我。”
魏寅莊一愣,從門口折回來,手下用力捏住總裁的臉,總裁軟綿綿的臉皮在他手下扁得變形:“傻逼,你又腦補了什麼?”
不承認就算了。
還罵人。
罵得居然這麼難聽。
總裁“叭”地拍掉魏寅莊的手,搖了搖頭,又站起來拍了拍魏寅莊肩膀,欲言又止,止又欲言,來來回回,隻歎了口氣:“互相體諒,小老弟你好自為之吧,下次彆再連累我就行。”
話音一出,總裁便抬腳離開了病房。
一出病房。
秦政聽見:
“叮,下藥栽贓劇情判定:解救林墨羽完成度50%,最後判定50%,予以多人劇情任務通過。”
聽了一串,秦政一個沒懂:‘過了?’
03:“是的。”
秦政不信:‘昨天我乾嘛了,怎麼過的?’
通過親身體驗,秦政大致揣摩出任務一旦牽扯到多角色劇情,判定要求會大幅度下降——但昨天他分明沒做一件與原劇情相關的事,怎麼過的?
03:“在此劇情點中,與您相關的內容完成度為50%,故而予以通過。”
秦政:‘你是說我救了林墨羽?’
03:“林墨羽救了您。”
秦政:‘……’
坑人救人一條龍服務,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