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門、(2 / 2)

見屋裡其他人的神色都是一副十分讚同的樣子,秦醫生識趣的沒再和她爭論。

反正作為醫生她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

坐月子本來就是一件很難達成觀點一致的事情。

年輕人奉行科學坐月子,老一輩的人講究寧願辛苦、嚴謹一點,也不要把身體弄垮了。

許多家庭的婆媳關係都會為此受影響,秦醫生也沒自大到以為自己的兩句話,就能改變李家人的看法。

秦醫生問清楚產婦待在房間之後,帶著杜夏就要往房間裡麵去。

秦醫生要給產婦檢查傷口,男人自然是不方便進去的,倒是李力的母親,抱著孫女跟著走了進來。

進屋之前,杜夏回頭看了宋嘉言。

宋嘉言朝她做了一個小心的口型,隨後雙手環胸守在了門外,最大可能的保證了——裡麵一有情況,自己就能破門而入。

產婦屋裡的味道比客廳還要惡臭難聞。

饒是杜夏在醫院和手術室呆慣了,一雙鼻子早就被消毒水和血腥味兒摧殘的不再敏感了,但是當她聞到屋內那股濃厚的血腥臭味時,還是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秦醫生上前掀開病人身上蓋著的薄毯,看清楚毯子下的情況之後,她的眉頭都皺得快要打結了。

產婦的下身墊著的那一張產褥墊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換的,上麵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已經浸滿了惡露,有些地方還堆著血塊,有一部分的血跡已經有些發黑了。

可以說產婦腰部以下的部位幾乎已經是已經完全緊緊地貼在了惡露裡。

血液本來就是細菌的溫床,躺在這樣的產褥墊上,產婦的情況能好才怪呢。

秦醫生仔細的替產婦檢查了腹部的剖腹產傷口,確定杜夏縫合得十分的仔細,傷口已經結痂變白了。

秦醫生又仔細觀察了一下產婦下|身的情況之後,一邊脫自己手上的一次性乳膠手套,一邊對產婦和一旁的家屬說:

“病人的傷口恢複的很好,就是下|身有些發炎,你們出院之後到底有沒有按照醫囑每次大小便之後用燒沸冷卻的清水衝洗?”

“還有她的這個產褥墊,弄成這樣了都還不換,這上麵有多少細菌你們沒想過嗎,在這樣的環境之下,病人怎麼可能好得起來。”

秦醫生從醫幾十年了,也是見過了不少患者情況,要不是今天親眼見到了,她真的很難想象在現在的社會,還有女人在這麼糟糕的環境下坐月子。

聽出了秦醫生語氣裡的責備之意,產婦的婆婆理直氣壯的反駁道:“一張這個墊子要好幾塊錢呢,要按你們醫生說的那樣換,一天就是什麼都不做,都要花掉幾十塊錢了,還有用清水洗,又費水又費電的,我們以前坐月子的時候就沒這麼講究,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

“要我說我兒媳婦現在的這樣,就是因為被你們醫院摘掉了子宮,落下病了,所以這都半個多月了,她的惡露還來得又凶又猛,老遠聞著都是一股腥臭味,這好好的身體都被你們醫院折騰壞了。”

說完女人又瞪了杜夏一眼。

杜夏真的是驚呆了,她就隻是做了一個子宮摘除手術,並且手術進行的還很成功,術後既沒有並發症,也沒感染,怎麼這家人什麼事兒都能往這上麵賴。

秦醫生這下也是真切的感受到了這家人不可理喻的程度,這種時候和家屬說已經沒有意義了,她轉而又跟產婦叮囑了一番。

要注意個人衛生、要開窗透風,身下墊的產褥墊臟了要及時更換。

反正產婦是剖腹產,並不是自己不能下地,該講的她都和她講一遍,她這麼年輕,肯定知道怎麼做才是真正的為自己著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之後,她自己都會注意的。

畢竟自己的身體舒不舒服,隻有產婦自己心裡最清楚。

給產婦開了外用和內服的消炎藥之後,秦醫生這一趟的任務也就算是圓滿完成了。

原本她還想仔細叮囑病人和家屬一些飲食上的注意事項的,但是產婦的婆婆已經急不可耐的把孩子抱到她身邊,急著催她給孩子喂奶了。

半點沒有要聽醫生的話,替兒媳婦換一張產褥墊的意思。

對此不隻是秦醫生,就是杜夏,同為女人,心裡都是有一些不是滋味的。

見識了這一家人的封建之後,杜夏也是打心底裡替產婦擔心。

雖然產婦沒有堅持住自己的立場,在家人醫鬨的時候沒有製止,而是持默認的態度,算起來也算是醫鬨事件的幫凶。

但是這家人這麼的保守,產婦這胎生的是女兒,自己的子宮又被摘掉了,以後都沒有辦法再懷孕,想來她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杜夏也沒有惡毒到在產婦這麼悲催的情況下還要踐踏她一腳。

不過是個悲慘的女人罷了。

可以預想到的是,要是以後產婦還是不能挺直自己的腰杆,那以後她在這個家裡,肯定是不會有任何地位可言的。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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