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第 139 章 身化告天鳥,告與世人……(2 / 2)

司馬雲書嘴角帶著笑意,附和著祖父的話,在外麵沉默寡言如同影子一般的祖父,隻有在她麵前,才如此活潑,如同頑童。

曆史是單麵的,文字無法刻畫一個人的一生,隻有人的心和記憶,能夠鐫刻一個人的全部。

身為史官,畢生所求就是儘可能全麵的記載每一個人在曆史中的麵貌,用最真實的筆墨,記載一切。

若人生如一場羅浮夢境,那在夢境中尋找一份真實,才不枉入夢一場。

司馬雲書落筆,在手中的《羅浮夢》上,簡單勾勒便畫出栩栩如生的一枝梅花。

她願身化告天鳥,高聲鳴叫,唱與世人聽。

在第一個花樓機矗立在京郊時,沈玉耀也拿到了一本來自太史令的奏折。

太史令司馬吉請奏,他舉賢不避親,舉薦自己的孫女司馬雲書為史官,主持修撰前朝被譽為“紅顏禍水”的女子們的史書。

史書之中,將儘可能的還原真相,為那些女子澄清不實謠言,為後世留下真正的紅顏書。

那一本名為《今古十紅》的史冊,就在沈玉耀的朱筆落款下,誕生了。

沈玉耀願意為那些已經作古的女子,發出她們生前不曾出口的呐喊。

而司馬雲書,也於此正式踏入曆史舞台,成為史冊之中的執筆一人。

在她的筆下,輝煌龐大的王朝似乎綻放出了不一樣的光芒,那光芒自古至後世,一直在曆史長河中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石采文的事情做的很順利,雖然在朝堂上楊可卿一直彆她苗頭,跟她作對,但令人意外的是,下了朝堂,楊可卿就跟消失了一樣。

反正一直沒有出過手,甚至還頗有些對石采文的所作所為默許的意思,約束著那些投靠她的大家出身官員。

讓石采文的事情辦的更順利了。

朝上朝下判若兩人的舉動,讓石采文看楊可卿的時候,總有一種巨大的割裂感。

某一日下朝,又和楊可卿因為花樓機的事情大吵一架的石采文,是真的受不了了,擼起袖子就想跟楊可卿乾一架,看看楊可卿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被她最近認識的好友給拉住了。

時任吏部郎中,為考功司長官的夏長樂和石采文以前隻見過幾麵。

那時她們還在草原上,後來石采文去了佛地,兩人就沒什麼關聯了。

還是最近,因為石采文拿了推廣花樓機的差事,若是做好算大功一件,自然要在吏部考功司掛名,兩邊多見了幾麵,便熟悉了起來。

夏長樂出身東宮女子學堂,之後又去草原曆練了一段時間,履曆豐富,根腳紮實,不必如他人一般諂媚石采文,再加上和石采文性情頗為相投,這才關係一日好過一日。

隻是夏長樂為五品官,沒有上早朝的資格,她隱約知道好友和都察院的楊禦史不對付,但她沒想到會關係差到,說著說著氣頭上來,就要去打一架。

“你與楊禦史均是高官顯貴,這裡裡外外不知有多少人盯著你們,豈能動手鬥毆?況且禦史掌管朝廷喉舌,她若參你一本,小心你官位不保。”

夏長樂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說歹說才將氣頭上的石采文給攔下了。

石采文氣的臉上發紅,叉著腰來回走動兩圈,複說道:“我今日若是不打她一打,她當真覺得我是泥做的菩薩,任由她拿捏!長樂啊長樂,你說她究竟在想什麼?”

“我沒招她沒惹她,她拿我去和太史令的孫女相比,說那位司馬史官心中有家國,希望我也多讀讀書,凡事三思而後行!”

石采文說著,露出一個無法理解的表情。

“我哪裡沒三思而後行了,我何時衝動過了!她不能因為有幾個刁民在外麵嚷嚷自己被花樓機砸了飯碗,就說是我沒三思後行吧?我想再多,還能攔住花樓機織布啊?”

石采文真的是要氣死,她就一老老實實乾活的,楊可卿吃飽了撐的,非得給她找事兒!

夏長樂沒有順著石采文的話說,而是話鋒一轉,指責起石采文來,“此事確實是你做的不對,上麵想儘快落實,你也不該這樣急。”

如果石采文不那麼急,給那些百姓時間,他們一定能找到安身立命的法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能到花樓機前哭訴不止。

“我那也是為了讓陛下儘快放下心來。況且,那些人可不是普通百姓,花樓機做出來的布,沒有流入京城附近,現在都送到新港去了,他們的飯碗究竟是被誰砸了,尚未可知。”

石采文不是什麼都不知道。

夏長樂意味深長的看了石采文一眼,“你既然都清楚明了,何故還生氣呢,楊禦史不過是借此給你提個醒。”

“切,她能有那好心?我看她是想看我笑話!我偏不會讓她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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