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第二天吃過早飯,倆孩子上學,顧野跟蘇顏各自上班。

往院子外走的時候,蘇顏各親了一下前前跟朵朵的臉蛋。

就這前前都嫌棄了,看在媽媽最近遇到什麼事情的份上,才勉強讓親。

蘇顏更上心朵朵,已經教育她拒絕任何人親她,拒絕外人的不合理肢體接觸。

親完他們倆,蘇顏站直身體,偏過頭對顧野說:“這倆崽子,真長大了,都不讓媽媽親了。”

顧野一直看著娘仨,聽她這話馬上往她這邊挪了一步,主動把俊臉靠近。

隻能親孩子爸了。

蘇顏臉上帶笑,迅速親了下顧野臉頰,倆人又很快分開。

紅星廠現在訂單多,不像之前那樣過年全體放假,這五天一直在倒班加工服裝,車間一派忙碌景象。

蘇顏先去宋廠長辦公室,宋廠長問:“你家裡的事情忙完了,沒大事兒吧。”

蘇顏回答:“忙完了,沒多大事兒。”

他們談了接下來的生產計劃。

現在廠裡生產蝙蝠衫、喇叭褲、西服、風衣,冬裝他們是在年前生產。

蝙蝠衫、喇叭褲、風衣這三類服裝出口。

她接下來的任務是設計新款衣服,西服款式變化不大,但蝙蝠衫跟喇叭褲跟風衣要設計新款。

蘇顏說:“我估計今明兩年都會流行新的服裝,我看咱們生產能力足夠趁著衣服流行掙一波錢。”

今年會流行紅裙子,明年流行運動服,關於流行風向,蘇顏了如指掌。

宋廠長點頭:“完全沒問題,咱們廠現在有一千三百名職工,雖然比不了上萬人的大廠,但在江市規模不算小了。因為接手了三紡織廠,去年、今年咱們的利潤都不需要上交,今年生產情況良好的話可以繼續擴大規模,再把職工宿舍建好。”

聊完生產跟銷售的事兒,蘇顏說:“咱廠不能隻有我一個設計師,我的目標是帶出一個優秀的設計師團隊,我想先招兩個人。”

宋廠長當然樂意,說:“你讓人事科科長給你招人。”

蘇顏說:“我先去問問我當時培訓的老師有沒有人推薦。”

宋廠長點頭:“你自己看著安排。”

從宋廠長辦公室出來,蘇顏給之前培訓老師打了電話,讓她幫忙推薦設計師。

蘇顏跟李老師一直都有聯係,李老師把她誇了一頓之後,蘇顏才有機會說對設計師的要求,她說:“我能把控所有衣服款式、風格,主要是打版水平要高。”

李老師說她去看看又沒有合適人選。

一天過得很快。

傍晚蘇顏做晚飯的時候,前前跟朵朵很乖巧地把幾個房間的地都拖了一遍。

他們倆決定這些天好好表現。

吃完晚飯,蘇顏給喬安寫了封信,信裡寫明了這件事情。

信的結尾寫他們什麼時候方便,蘇顏一家準備去申城看看。

喬安在小學當老師,地址蘇顏寫的是學校。

本來她想往信裡放一張全家福,但想了想,又把照片拿了出來,外公跟小姨一家對她來說完全說陌生人,不知道對方態度會怎麼樣。

她對喬安的唯一印象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喬安來看蘇茹,蘇勝利很不高興,當時他的話這樣說:“想想你們什麼身份,你們就一點都不避嫌,不怕連累我們嗎,以後不要來了。”

年輕的喬安聽到這句話,眼淚都流下來了。

印象深刻的原因是喬安給蘇茹帶了一大包零食。

在年幼的蘇顏看來,帶零食來的都是好人,不知道蘇勝利為何拒絕這樣一個帶著極大善意來看望蘇茹的人。

這一幕蘇顏記憶特彆深刻。

之後就再也沒聽說過他們的消息。

兩家不來往,肯定是蘇勝利不願意。

蘇顏想知道這件事情後,外公跟小姨肯定願意跟她聯係。

次日蘇顏上班的時候,把信投進了郵筒。

——

再說回蘇家人。

蘇茹從申城回來發現徐峰頭發蓬亂,神情頹喪,像雕像一樣站在屋子裡,身邊是一個收拾好的行李袋。

等蘇茹一進屋,冰冷呆滯的目光才刺過來。

蘇茹有種如墜冰窟的絕望和窒息感。

“你要去哪?”蘇茹問。

她嘴角帶著兩抹冷笑:“看吧,你知道真相肯定要拋棄我,你想娶的是有烈士子女身份的人,不是我。你想借人家的勢,現在做不到了,很失望吧。”

從昨天到現在,徐峰大腦撕裂一般的疼,一直非常混亂,他已經冷靜下來。

他想不到蘇茹會上節育環,所以他們到現在都沒孩子。

如果蘇茹隻是頂替彆人烈士子女身份,他不知道還要不要維持這段婚姻,但單上環這一點,他就沒辦法原諒蘇茹。

原來他幾年的婚姻生活全都是欺騙跟算計。

他說:“我已經申請調到江市下轄縣城的鄉鎮工作,馬上就要離開,咱倆離婚吧,我單位已經批準,現在去辦手續還來得及。”

蘇茹的大腦嗡地一聲炸響,腿腳支撐不住,癱坐在地上,這是必然的結果,可她還是感覺到絕望,這是徐峰對她的審判。

徐峰把所有結婚證跟戶口本帶上,說:“走。”

蘇茹渾身顫抖,突然一把抓住徐峰的胳膊:“我不想跟你離婚,我是無辜的,我也不想跟蘇顏交換身份,我們好好過日子,不要離婚好不好?”

她很絕望無助,想要抓住徐峰,隻有抓住徐峰這跟救命稻草才能回歸到之前的生活。

徐峰甩開她的手臂:“不用多說。”

到民政局,兩人領了離婚證,徐峰冷冰冰地說:“咱們現在住的房子是我單位的,房子單位要收回,你儘快搬吧。家裡的積蓄一人一半,家具物品歸你,我這樣做已經仁至義儘。”

說著,他半句話都不想聽她多說,直接拎著行李乾脆決絕地走了。

蘇茹渾渾噩噩地回到家,她想了想,她還有博物館的工作,她能讓博物館給她分配房子,她需要住處。

第二天,蘇茹早上到博物館,發現平時對她很熱情的同事都用探尋甚至鄙夷亦或是嘲弄的眼光看她,他們都不跟她說話,見到她都會繞路。

不詳的預感在蘇茹心頭散步開來,博物館的領導對她都很好,她本來是存著很大希望。

沒過幾分鐘,主任就來找她讓她去自己辦公室。

平日和藹的主任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她說:“蘇茹,你當時來博物館工作是給烈士子女的優待,現在你不能繼續留在這裡工作,博物館對你按開除處理。”

蘇茹的大腦又是嗡地一聲炸響,若不是扶住桌角,幾乎站立不穩要癱倒在地,博物館把她開除了。

博物館已經知道這件事,對她的處罰這樣及時。

開除在這個年代非常嚴重,會記入檔案。

“你們不能隨便開除人。”蘇茹歇斯底裡的大吼,臉部因絕望變得扭曲。

主任不想跟她多說一個字,搖搖頭轉身離開。

蘇茹帶上自己的物品,在各種如芒刺背的目光中離開博物館,回到冷冰冰空蕩蕩的家。

枯坐到半夜,她又收拾行李去了蘇家,這都是蘇勝利造得虐,他有王廠長做靠山,能經得過這次打擊嗎!

再說蘇勝利,讓司機開著上海牌轎車返回紡織廠,雖然這車是給他配的,但他覺得坐在車裡如置身於炭火之中。

胡雅芬想不到蘇勝利這樣虛偽,蘇顏和蘇茹誰是烈士子女對她來說無所謂,可她想不到蘇勝利會做這樣的事兒。

蘇勝利沒有讓司機把車直接開回家屬院,而是把車開回廠裡,一家人步行回家屬院。

回到家後,他想了想,決定去找王廠長。

胡雅芬跟他一起去,安慰他說:“顧老爺子算什麼,還真以為自己在位子上呢,王廠長是你女婿,他什麼解決不了。”

蘇雪搭腔:“就是,還有我姐夫辦不了的事情嘛!”

現任王廠長家的住房是紡織廠最好的房子,獨棟二層樓房。

當當當!

敲門聲格外心驚,打斷了蘇霜跟王廠長的好事兒。

蘇霜不耐煩地穿好衣服打開門,看到麵前臉色灰敗的幾人,皺了皺眉頭把幾人讓進來,說:“有啥事兒?”

她是因為找不到比王廠長更好的對象才嫁給他,可她並不希望家人整天來求她對象辦事兒。

好像她被這一家人利用,他們在借用她的身體撈好處。

胡雅芬看著滿地狼藉尷尬無比,把目光移開,推了把蘇勝利:“快說呀。”

王廠長隻穿著睡衣,端坐椅子上,領口大開,漫不經心地聽著蘇勝利說話,聽到一半,他眯眼看著對方,想不到老實巴交的蘇勝利能乾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

再說烈士子女那麼多人照顧,他都敢做這種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

不過誰叫蘇勝利是她心愛女人的父親呢,他嗤笑幾聲:“不就是換孩子嗎,我還以為多大事兒呢,至於那麼著急,放心吧,我保你沒事兒。”

蘇霜鄙夷地說:“就這麼禁不起事兒,看你們一個個的跟天要塌了似的。”

蘇勝利想不到王廠長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他相信王廠長的人脈跟能力,可這回他覺得特彆不安,胸口似有千斤大石,讓人喘不過氣來。

蘇霜感覺到家人並不待見她,好像這裡不是她的家。

她感覺受到冷落,這種感覺讓她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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