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增添結尾)(1 / 2)

南鵲中氣十足的呼聲,忽地失了底氣。

這道者許是很愛整潔,昨晚被他抓出來的印子,都被清理掉了,乾乾淨淨的衣袖,這會兒又添上了新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南鵲有過前科的緣故,道者這回收回目光的時間比上次要快,看向了南鵲兩人身後。

小書生也是機靈,生怕這清冷道者惱羞成怒後不顧他們,拽著南鵲就往道者身後躲。

緊追而來的幾個外門弟子,一看對麵也是三人,那名道者看似普通,卻在昨夜魔物的攻擊下安然無恙地過了幾招,不是個好對付的。

可就這麼放棄眼看就要到手的靈花,又實在不甘心。

“這位道友——”

當先一人長鼻鷹嘴,這樣的長相即便是笑,也藏著算計,“何必傷了和氣,不如你把他們交給我,等取了七夜花我們同分如何?”

道者巋然不動。

那人笑意隱下,眼露陰沉:“以一敵三,可不是明智之舉!”

道者終於開口:“離開此地,我可既往不咎。”

“哈哈哈……”

鷹嘴弟子笑聲震耳,“你這修道者好大的口氣,怕是修道修傻了吧?既然你有活路不走,那就休怪我,留下來一同受死吧!”

說罷,一柄尖刀自手中而出,刀身上流轉的靈氣,一看便知並非劣等。

畢竟若沒有點真功夫在身上,又怎麼敢打七夜花的主意?

隻是那尖刀好雖好,卻有一股極度令人不適的殺氣。

這是飲血養刃才有的效果。

“仙長……”

南鵲從那道者身後探出頭,“可需要些法器?”

眼看這道者不動如風,似乎是準備空手接白刃,南鵲這樣問,是想表表共同應敵的心意。

雖然這道者有可能不想理他。

“你有什麼?”

“定身符,增功丹,還有一把砍柴用的斧頭!”

“……”

道者未答,因為那鷹嘴弟子的邪刀已殺了過來,眨眼便到了跟前。

這樣的攻擊速度南鵲反應不及,可整個人都藏在道者身後的他也不慌。

如同昨晚魔物逼命一劍刺過來,邪刀停在道者身前三寸的距離,便再也近不了分毫。

鷹嘴人愕然,顯然沒遇到過比他還邪門的。

下一瞬,隻見那道者並起兩指,往刀尖處一點,鷹嘴人握著刀在空中一個翻滾,隨後被彈出去幾丈遠。

事實證明,南鵲的顧忌是多餘的。

“仙長……好厲害!”小書生發出讚歎。

作為外門人,一招製敵,的確是厲害的。

總之比他們倆可要強太多了。

鷹嘴人被他兩名同伴扶了起來,握刀的手都在顫抖,這道者也不知道用的什麼法子,震得他手腕不住發麻。

“是我小瞧你了!”

不死心的他認為是自己大意,才未曾防範,當即冷邪一笑,竟是劃破掌心,對準刀刃。

刀身紅光一閃,像是被喂飽的孩子發出興奮的色彩,隻是不知這次是鷹嘴人自己的血,過往又是用的何人的?

“去死吧!”

連人帶刀爆發出驚人的氣勁,這次道者沒有不動,而是將南鵲兩人推後些許,自己腳步微移。

灰色身影轉瞬被吞噬在紅瀑之下,鷹嘴人勾著嘴角一笑。

“給我的寶刀獻祭吧!”

話音剛落,忽覺手上的邪刃一滯,像是遭遇到了什麼可怕之物發出輕鳴,鷹嘴人還未來得及察看,眼前隻見白光一閃,耳邊清晰又隱約傳來一句。

“靈地相殺同門,乃閣中大忌,又以旁門邪道煆煉法器,依照門規,廢一條手臂,以示懲戒。”

漠然聲音忽遠忽近,鷹嘴人先是驚怒,隨後驟覺提刀的手臂銳痛無比,刀跌落之際,整個人也驚懼地半跪下去。

邪張的紅光在白色的洗滌下驟然失色,隻剩不斷滴血的手,無力垂落。

“你、你......”

那雙陰冷的眼此刻瞪得猶如銅鈴大,駭得冷汗流了一背。

南鵲堪堪站穩,那柄刀散發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卻還是聚焦視線在戰局之內。

隻是這場對局時間太短,結束得太快,他甚至未曾看清。

小書生的情況比他稍好一些,土生土長的仙界人,這點衝擊不算什麼。

那道者寡言,他就臨時充當代言人。

“你什麼你,還不走等著仙長再廢你一隻手?”

這一喝,鷹嘴人兩名同伴僵直的腿才想起動一下,他們還沉浸在那一幕的震撼之中,此時見那道者並未牽連他們,忙不迭扶起人,哆哆嗦嗦消失得飛快。

這可讓狐假虎威的小書生好一陣得瑟,他們剛才像惡狗撲食似的,此刻啃到硬骨頭苟延殘喘逃命的樣子,真是痛快!

“幸得遇見仙長,否則我和阿南隻怕性命休矣。”

小書生此刻也顧不上這道者不愛與人交談親近,隻想分享劫後餘生的快樂。

不料道者少見地開口:“這幾人為何追殺你們?”

“呃……”

小書生笑臉一噎。

道者不回應,他尷尬,這一附聲,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總不能說他們是靠販書為生,販的還是羽闕仙閣人人崇敬的仙首蘇兀卿的冊子,對方懷疑他們知曉如何找尋七夜花的門路。

雖然小書生也不知南鵲是如何寫出來那些冊子,但這是個秘密,他直覺該為阿南保密。

“就是……就是,不小心招惹到了他們,是吧,阿南?”

小書生打著哈哈,瞅著南鵲,後者從剛剛道者出手退敵後好似一直在走神,眼睛盯著鷹嘴幾人消失的背影,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小書生正欲叫他,他已然回過頭,衝那道者道謝。

“還不知仙長姓甚名何?”

聽到這句小書生暗道好一招反守為攻,就是他上次就問過這個問題,可這道者理都不理的,阿南多半要碰壁。

道者灰衣如樸,仙風凜凜,微側眸掃視一眼問話的少年。

“鄙人吳姓。”

淡淡一字落下,那道者的身影已在幾丈開外。

......

又一次破出一頭靈獸製造的幻象後,方辛捂著手臂上的爪痕痛罵道:“真是見鬼,一路走來,為何遇到的幻象越來越多?”

“沒有久看,甚至都沒有亂給目光。”

“我唯一看的就是路了,總不至於不能看路吧?”

一撥人紛紛抱怨,章蘊難看的臉上更加煩躁。

明明已經很謹慎了。

這些幻象並不強,卻十分纏人,似乎有意在拖延他們的時間。

一旦天亮,他們還沒摘得七夜花離開結界,就會成為七夜花的養花,永遠留在這裡。

“該死!”

章蘊砍掉一根扒他腳的獸爪,才發現是枯樹枝所化,又見前方跌跌撞撞地跑來三道人影,逃命的架勢仿佛身後有什麼在追。

“滾遠一點!”

以為這些添亂的外門人又將幻象帶了過來,章蘊語氣透著嫌惡和殺意。

“彆——彆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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