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枚婚戒02(1 / 2)

算命 木笙 6559 字 4個月前

三枚古樸的銅錢,從楊紀清手中拋出。

楊一樂坐直了身體,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楊紀清的動作。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楊紀清起卦,有幸見識楊家第一人的本事,必須認真觀摩。

楊紀清沒有念起卦敬辭,拋擲銅錢的動作也十分隨意,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但在那三枚銅錢離手,在空中翻轉時,那銅錢給人的感覺就倏地變了——就好似被賦予了生命,產生了一種有靈魂在脈動的感覺。

楊一樂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將眼角繃得緊實。

不過眨眼的功夫,銅錢便落在了茶幾上,發出一陣跳動的輕響後,顯出了卦象。

卦象一出,楊紀清身體便往前湊了湊,盯著三枚銅錢的落點,根據任朝瀾的生辰八字,開始推算結果。

客廳內頓時安靜下來,隻聽得到三道輕緩的呼吸聲。

片刻之後,楊紀清伸手收了茶幾上的三枚五帝錢,扣回手腕的紅繩上,隨後張開雙手攤在沙發靠背上。

“結果如何?”任朝瀾問道。

“還是算不清楚。”楊紀清吐了口氣道。根據任朝瀾八字算的這一卦結果,竟和他的八字算的結果十分相似,都是霧裡看花,似是而非的答案。

“啊?怎麼會這樣?”楊一樂不禁出聲道。他剛剛看那銅錢應卦的氣場,還以為能這一卦必定能有結果呢!

“這並不奇怪。”任朝瀾拿起茶幾上寫著自己八字的紙張,將其撕碎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你我是夫夫,紅線纏腰,赤繩係足的關係,命格因此牽連在一起。你自己的八字算不明的事,用我的自然也一樣。”

“這你都可以強行拿來論證我們是夫夫關係?”楊紀清重新坐直了腰,單手撐著大腿,身體前傾,與任朝瀾目光交接。

“卜算推演我也懂一些,可不是強行拿來論證。”

“如果非要以剛才那一卦論我們的關係,那可不是夫夫關係——你知道是什麼關係嗎?”楊紀清笑盈盈地看著任朝瀾。

“……什麼關係?”

“我們是同父同母的孿生兄弟!哈哈哈哈……”楊紀清捂著肚子笑倒在沙發上,“任朝瀾,你成我流落在外的孿生哥哥了!哈哈哈哈哈……”

“……”

任朝瀾來到楊一樂家的第一天,除了差點被楊紀清按頭當親哥,其他都還算平順。

晚上,吃完晚飯,楊一樂和楊紀清、任朝瀾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就抱著自己的被子,去對門借住了。住對門的青年名叫李高峰,是楊一樂在飛鴿快遞的同事。

楊一樂的房子,兩個人還能將就一下,但三個人是實在沒法睡,因為其中一個是任朝瀾。換作其他人,還可以安排兩個人擠臥室的床,一個人睡沙發,但有一個任朝瀾就很難安排了。

楊紀清肯定是不樂意跟任朝瀾一起擠一張床的——任朝瀾認定了跟楊紀清是夫夫關係,楊紀清就不可能讓他上床。要是楊一樂跟楊紀清擠一張床,任朝瀾會有意見。換成楊一樂跟任朝瀾擠一張床,楊一樂覺得他承受不來那種心理壓力——彆看任朝瀾在楊紀清麵前溫和得好似沒脾氣,但楊紀清一不在場,他就還是那個冷淡疏離、叫人望而卻步的任家主。

所以,楊一樂二話不說,選擇卷鋪蓋去對門同事家蹭住——感謝同事還是一隻單身狗,讓他不至於睡地板。

不過,蹭住也不是長久之計,楊一樂抱著被子出門的時候,就開始考慮換個三室的房子租。

楊一樂走後,楊紀清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舉起,拉直了身體,抻了個懶腰。

楊紀清身上的睡衣,是楊一樂年底買一送一留起來的那件,不是他的尺寸,穿在他身上有些偏小。他這麼一抻懶腰,上半身的衣服就跟著往上提,露出藏在底下的一截腰肢。任朝瀾一偏頭,就看到了那段白皙勁瘦的腰,以及在拉伸的動作下繃緊的腰線,頓時呼吸一窒。

“我去睡了,你看完電視自己關。”楊紀清說著,便踩著拖鞋往臥室走。走到臥室門口,一轉身,發現任朝瀾也跟著過來了,“……你跟著我乾嘛?”

任朝瀾垂眸看著楊紀清,認真道:“夫夫應當同睡一個房間。”

楊紀清朝著任朝瀾冷笑一聲,隨後當著他的麵甩上了房門。

任朝瀾看著緊閉的房門,輕笑了一聲,笑意自眼底劃過。

真好,他又見到了嬉笑怒罵、明豔鮮活的楊紀清,對方不是一具沒了氣息的冰冷屍體,也不是他日思夜想出來的幻象。

任朝瀾抬手,將手掌輕輕貼在門板上。

他就在這門後,喚他一聲就能聽到他的聲音,不會像那年夏天,茫茫天地之間,再也遍尋不到。

次日清早,楊紀清起床,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任朝瀾背朝房門,腿上蓋著被子坐在椅子上。他垂著頭,散落的長發將他的臉遮了大半。楊紀清彎腰湊近任朝瀾,發現他閉著雙眼,呼吸清淺,竟是在睡夢中。

楊紀清愣住,還未來記得直起腰,就看到任朝瀾睜開了雙眼,抬眸與他對上了視線。

“你怎麼坐在這裡睡?”楊紀清直起腰,開口問道,“不喜歡睡沙發嗎?要不今晚你就睡床吧。”

“你也睡床?”任朝瀾抬頭,嗓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慵懶和喑啞。

“你睡床我當然是睡沙發了。”楊紀清送了任朝瀾一個白眼,繞過他坐著的椅子,往客廳裡走。

“那還是你睡床吧。”任朝瀾抱著被子站起來,起身去沙發那邊疊被子。

兩人洗漱完,楊一樂就帶著早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