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1 / 2)

算命 木笙 6491 字 5個月前

楊紀清和任朝瀾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走向那三根竹竿插立的位置。

走到三根竹竿跟前,兩人就發現這是一個簡易又高效的聚陰陣。竹竿上刻畫著密集的聚陰符文,將墓地的陰氣聚集過來,將其鎖在頂端紅繩網中,用以煉化放在網上的漆黑木牌。

楊紀清手裡的電筒光掃過竹竿上的符文後,就轉到了放在網麵上的木牌上。

“這木牌形狀看起來不太像斬字令。”楊紀清微微蹙眉。

他手上的斬字令和蔣叢見過的斬字令一樣,都是形似箭頭狀,而且背麵沒有圖案和文字。但眼前這塊木牌卻是呈長條狀,上圓下方,朝上的背麵沒有字,雕著一隻夜梟模樣的圖案,模樣跟他認知的斬字令出入極大。

“翻過來看看?”楊紀清還是有點不死心。他並沒有指望這一趟就能夠直接抓到斬字令的主人,但要是跟斬字令毫無關係,那他就有點難受了。

在聚陰陣中的木牌不能直接觸碰,需要借助不受陰氣侵染的物件。

荒山之中自然很難找到這種物件,任朝瀾就在附近撿了一塊木片,又接過帶尖角的石頭,在木片上畫了一串符文,直接做了一個能隔絕陰氣的法器。當然,這木片隻能算一次性法器,在濃烈的陰氣中堅持不了多久,但隻是給木牌翻個麵,卻是足夠了。

“我來。”楊紀清接過任朝瀾畫完符文的木片,動手鏟著起紅繩網上的木牌,動作利落地將其翻了個麵。

【你這動作真像翻荷包蛋。】飄過來的圍觀的沈宛,在一旁小聲評價道。

“你閉嘴。”說話間,楊紀清將電筒光定在木牌上,照亮寫在上麵的字。

楊紀清電筒光一照過去,隻看了一眼就失望了。

漆黑的木牌上,雕了四個篆體字,斬鬼符令。

跟斬字令毫無關係。

就在楊紀清沉默地看著木牌上的四個字時,林間突然傳來夜梟的叫聲。

“這荒山上還有夜梟?”楊紀清手電筒轉向夜梟叫聲傳來的方向,但並沒有看到屬於夜梟的聲音。

【這山上我住了有幾十年了,沒有夜梟,這應該是……】

沈宛話未說完,一道黃色的電筒光照了過來。任朝瀾立刻拿手電筒照向光亮照過來的方向,隻見一個年近五十的禿頂男人,拎著一把鋤頭氣衝衝地朝這邊跑來。

【是借用我墓地那位術士的養的鳥。】沈宛剛把話說完,那術士人就衝到了楊紀清和任朝瀾麵前。

“哪來的小賊?這可不是你們能偷的東西!”那術士擋在聚陰陣前,瞪眼怒斥道。

“我們沒偷東西,就好奇看了一下你這木牌。抱歉,是我們唐突了。”楊紀清雙手合十,跟那術士道歉。

“哦,看樣子你們也是術士。”那術士視線落在楊紀清手中的刻著符文的木片上,陰陽怪氣地冷哼了一聲,鋤頭往地上一跺,“偷人法器,天打雷劈!”

“我們真沒打算偷東西。”楊紀清無奈地攤手,視線卻不自覺地被那術士的腦袋吸引。這術士是典型的地中海禿法,頭頂禿得特彆乾淨,任朝瀾的手電筒照在他身上,頭頂都反光了。

沈宛在一旁輕歎了一聲,飄到那術士身旁,朝著他的脖子吹了口氣。

那術士被陰風吹得一個哆嗦,麵上的表情微微一頓,隨後臉上的敵意稍稍收斂,微微蹙眉道,“你們是沈姑娘的客人?既是此處墓主人請來的客人,這木牌你們想看就看——但不許亂動!”

楊紀清看出那術士不歡迎他們,朝那術士一拱手,笑著說道,“已經看完了,多有打擾,我們這就告辭了。”

任朝瀾對那術士點了點頭,轉身和楊紀清往山下走。

沈宛看了一會兒兩人的背影,隨後飄著追上去,【你們走錯了,往這邊走,還是我領你們下山吧,可彆在山上出意外,耽誤我跟我相公遊園。】

今夜無月,星光暗淡,電筒的光足夠亮,但肆意生長的樹杈枝葉交錯在一起,卻十分影響視野,要是沒有沈宛在前麵帶路,確實很難辨清下山路。

楊紀清跟在沈宛身後,走得有些心不在焉。

任朝瀾安靜地走在楊紀清後麵,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他知道楊紀清現在心情肯定失落,滿懷希望地上山,結果卻竹籃打水一場空,沒得到半分有用的線索。

“楊紀清……”任朝瀾喚了一聲前麵的人,想要說些安慰話,但他在這方麵並不擅長,張了口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話語去安慰才好。

“乾嘛?想安慰我?”任朝瀾還什麼都沒說出口,楊紀清卻已經猜到了他的意圖。朝夕相對似乎真的十分有助於深入了解一個人,比如現在,任朝瀾一開口,他就能猜出對方想說什麼。楊紀清輕笑了一聲,夜風將他平靜的話語送到了任朝瀾耳邊,“我是有點失望,但還不至於需要安慰的地步。對方藏得深,而我手上線索又太少,這樣的失望以後應該還會經曆無數次,現在不過是剛剛開始,我在最初就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還是說,我在你眼裡就是那麼脆弱的一個人?一點波折都承受不起?”

自然不是的,楊紀清要是脆弱,當年就不可能在父親亡故之後,撐著楊家在京中站穩腳跟。

楊紀清有足以令他讚歎的堅韌,他欣賞這種堅韌,隻是同時又矛盾地希望他能軟弱一些,那樣他才能獲得對方幾分依賴。

楊紀清沒聽到任朝瀾的聲音,正要回頭看他,卻突然感覺剛邁出的那隻腳踏到了空處,整個人頓霎時失衡地往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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