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接下來幾日韓厲與俞岩帶人沿江搜索江泯之。

紀心言在府衙呆了兩日,既無聊又著急,索性拉上青鬆一同上街找房子。

原想著一時租不到就先在客棧住幾晚,結果一打聽,幾天的房費就差不多能租個小西房了。

“城裡的客棧好貴啊。”她感慨。

“淮安城往來客商多,客棧條件好自然價高。”青鬆道,“其實姑娘不必住客棧也不必租房,可以找那種管食宿的學徒。像酒樓啊……裁縫鋪啊……”

青鬆掰著手指數,問:“姑娘你會什麼?女紅怎麼樣?”

紀心言想起縫得歪歪扭扭的內衣小兜,搖搖頭。

“姑娘若會寫字,也可以去書局,接觸的多是學子。”

紀心言回憶了下毛筆應該怎麼握,搖搖頭。

青鬆:“……姑娘會做菜嗎?”

紀心言猶豫著點點頭:“我會做燒酒雞。”

過去的她怕冷,血虛,周末有空會做燒酒雞給自己,再配上一個青菜,能吃一整天。

青鬆喜道:“還有呢?”

“番茄炒蛋?蒜蓉生菜?”紀心言弱弱地回道。

青鬆卡巴卡巴眼睛:“沒了?”

紀心言:“……沒了。”

作為一個享受十十七福報的富二代社畜,她是兩個外賣平台的會員。

青鬆:“……沒事,那還可以……”他想了半天沒想出來,問,“那你會什麼?”

紀心言想了想,有點心虛:“我會釀酒,但在這裡可能不好使。”

青鬆一臉懵逼,無法想象一個年紀輕輕的漂亮女孩說自己會釀酒。

他憋了下:“還,還有嗎?”

紀心言皺眉,想著自己無意中哼的小曲,不確定地說:“好像唱歌還不錯。”

青鬆卻十分老成地搖頭道:“不好不好,這個不好。你長這麼漂亮,給人唱歌跳舞,很不好。”

紀心言心道,原身這個樣貌身段歌喉,放到現代社會,妥妥C位出道啊,真是生不縫時。

問題是,她會的放到這個古代社會,也是生不逢時。

釀酒並不是她專長,她前世跑了幾年一線後調去主管銷售,手下帶了十來個人的團隊。

要說她會什麼,大概就是會賣東西吧。

這不行那不會,她還能上哪搞錢呢。

她愁眉苦臉地往前走。

青鬆安慰道:“沒關係,實在不行你還可以跟老爺說說,留在府裡做個丫鬟。”

紀心言撇嘴,她就是不想做丫鬟!

走著走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傳來。

藥材鋪開門了。

紀心言靈光一閃,怎麼忘了自己還有劇情先知的金手指。

她興奮地拉住青鬆,問:“二姑山離這裡有多遠?”

青鬆茫然道:“出了城門往正東,快馬一個多時辰就到了。”

紀心言咧嘴笑,拍拍青鬆肩膀。

“明天我們去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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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內,俞岩身著便服,看過衙役遞上的文卷。

“當年魚池案江家是首犯,本應誅九族。先皇寬宥,準十歲以下男童著賤籍發配邊關,據查,僅有四個孩子,其中兩個當年便病死,另兩人也早已死於軍中。由於是要犯,當時都有明確記載上報。”

他放下卷宗,對韓厲道:“江家應該沒有男孩在世了。”

韓厲轉著茶杯,道:“凶手親口說自己名叫江泯之,是江家後人,為報仇而來。”

俞岩道:“俞某不是懷疑韓大人的話,隻是擔心,凶手會不會假借江家之名實則為其它事來?”

“比如?”韓厲問。

“俞某最早看到‘八千’兩字,腦中第一浮現的是當年小晉王帶八千鐵騎守城門。隻是後來查證,那時的趙知府才離了家鄉正在赴京趕考的路上,和小晉王實在挨不著關係……”

俞岩猶自說著,卻沒注意到韓厲臉色幾乎瞬時凝固。

“俞大人!”他打斷俞岩,厲聲道,“哪來的小晉王,一個反賊而已。”

俞岩腦子登時清明,冷汗將出。

他自知失言,對韓厲拱手道:“俞某愚蠢,多謝韓大人提醒。”

“這可不是愚蠢那麼簡單。”韓厲冷道,“俞大人,下官敬你耿直,但在官場,大人這樣很容易早死的。我可以當你一時口誤,可若被有心人聽了去,難免不是下一個江家。”

俞岩不怕死,但若隻因為一時口快,害得九族儘滅,那他當真是俞家的罪人,對不起列祖列宗。

江家便是先例。

他心知韓厲放了自己一馬,抱拳誠心一揖,承了這份情:“俞某多謝韓大人。”

若是換個腦子靈活一點的,這時就該加上一句“他日有用得上俞某的,儘管直言”等等投桃報李的話,但俞岩沒有,還是那副死腦筋。

韓厲冷道:“俞大人,下官勸你一句,在臨淮好好做你的太守,切莫往京城去。”

俞岩麵色不變,隻道:“此事俞某做不得主,但憑皇上安排。”

韓厲哂笑,不再多言,淡道:“江泯之自報身份那晚,我已飛鴿傳信各地衛所命人去查。他不出來倒也罷,既然大張旗鼓地現身了,那這些年他住在哪?誰把他養大?誰教的他功夫?這些事便再也藏不住。”

炎武司遍布各地的衛所以及無所不在的眼線,使他們獲取情報的速度較之六部都要快了許多。

俞岩道:“既然韓大人已有安排,俞某便等著消息了。”

韓厲沒聽他說,自言自語道:“已經過了三日,他若想不死總要吃點藥的。”

他在紙上寫下幾味藥名,交給俞岩,道:“盯緊城裡的藥鋪,若遇到買這幾味藥的人,就遠遠跟上。”

俞岩看過後,不禁一歎:“韓大人年紀輕輕,卻知曉頗多。”

這是俞岩自見到韓厲以來說的第一句褒讚話,韓厲卻完全不當回事,隻道:“俞大人若在炎武營呆上幾年,這些也就會了。隻不過以大人的性子,在炎武營裡應該活不過一年。”

說罷,他起身。

“俞大人隻需尋人,尋到人後,剩下的事交給我。”

俞岩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良久。

他著實不喜歡這個人,但也著實心生幾分佩服。

二十四五歲的年紀,膽大心細,城府極深,所知甚雜,又有一身好功夫,若沒進炎武司,正經為官,該能為國家效多少力。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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