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2)

江泯之墜崖的第三天,紀心言已經恢複平靜,認定男主角沒那麼容易死。

她繼續計劃著未來的生活,同時熱切期待著成為小富婆的那天。

這日,青鬆來到客院,說俞大人請杏花姑娘過去一趟。

兩人一起到了三堂,還沒進門,就聽見畢長林怒吼。

“照你的意思,江家小子死了你的任務就完成了?!要殺我的那些人,不歸你們炎武司管?!”

韓厲不鹹不淡地回道:“炎武司有規定,不得隨意插手地方案件。”

畢長林氣得連說幾聲好:“你比陸驍還要囂張!老夫當年真是小看你了!”

青鬆頂著壓力上去敲門,對話聲停住。

屋內,畢長林氣鼓鼓地坐在左手第一張椅子上。

韓厲坐在右手第一張。

俞岩坐在正首。三人皆穿著便服。

他讓紀心言坐,紀心言沒敢,俞岩也不多勸,隻問:“杏花姑娘為何偏偏那日去二姑山?我聽青鬆說,姑娘似乎在找什麼?”

紀心言正要回話,韓厲忽然開口:“是我讓她去的。”

屋裡人都看向他。

紀心言滿腹疑惑望過去,正對上韓厲淡淡的目光。

她馬上明白過來。既然自己對鵑果的記憶出了問題,這時坦白隻會讓俞岩更加困惑。

她垂首應道:“是韓大人讓我去的。”

一聽是韓厲要求的,俞岩縱有疑惑也不再多問,笑道:“今日叫姑娘來,其實是因為畢大人。”

畢長林仍在氣著,板著臉接過話:“老夫說過會送姑娘一把新匕首。”

他拍拍手,一名小廝端著一個方形托盤進來。

托盤上是一柄孩童手臂長短的匕首,手柄與刀鞘處均綴有寶石,一看就比她原來那把高檔多了。

“姑娘看看合心嗎?”

紀心言情不自禁雙眼放光,迅速把那些與己無乾的壞情緒拋到九霄雲外。

她拿起匕首,小心地摸著上麵五彩石頭,開心不已。

這可是前六部尚書送的,怎麼可能用假寶石呢!

匕首下麵還壓著兩張銀票,單張麵額五百兩。

紀心言眼都直了,唇角不受控製地揚到極限,口中還不忘虛偽地客氣著。

“大人真是……這都是草民應該做的……”

韓厲斜眼看她,非常不屑。

“你不光照顧了老夫幾日,還舍身救我一命,將來若有什麼事,大可以來找我。”畢長林白了韓厲一眼,捋著胡子道,“丫頭啊,眼睛要放亮,有些主子不能跟。”

嗯?

紀心言眼珠轉個來回,感覺到畢長林與韓厲間的刀光劍影,明白這位老大爺仍然把她當成韓厲身邊的丫鬟了。

她偷瞄韓厲,心道這個時候得說兩句什麼,照顧一下韓大人的麵子才好。

畢竟暫時還得跟著他混嘛。

“我家主人對我很好的。”她麵不改色地說著違心的話。

俞岩不想畢長林再針對韓厲,便岔開話題,讓侍從拿個小荷包過來。

“杏花姑娘照顧畢大人幾日,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讓人按府衙最高侍衛的俸祿給姑娘算的。這幾日的酬勞都在荷包裡。一點碎銀子,日常用著方便。”

小荷包正適合女孩子使用,裡麵支支棱棱的塞了些小碎塊,是俞岩特意為她準備的。

紀心言真心誠意地謝過,心底翻湧無限感動,眼圈都有點熱了。

這一小荷包碎銀比兩張大銀票更急需。

這些事對俞岩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但對她這個孤身穿越的人卻是雪中送炭。

假如她一開始碰上的就是俞岩,該有多好呀。

從三堂出來,紀心言抱著匕首,美滋滋地盤算著這筆錢該如何安排。

整整一千兩,足夠她在淮安城買座二進小院再盤個生意,還有大大的富裕。

冷不丁有人將匕首從她懷裡抽了出去。

韓厲打開看了看,說:“刀鞘是美了,用的鐵卻很普通,華而不實。”

紀心言一把奪過,不滿道:“我就喜歡華而不實的東西,我又不用打打殺殺的。”

“是嗎?”韓厲語焉不詳地反問,負手往前走,慢條斯理道,“你家主人是誰啊?”

紀心言很自然地回道:“我自己唄。”

一手銀票,一手漂亮匕首,她覺得人生很圓滿。

韓厲哼笑。

紀心言想起原野的話,決定主動提起:“大人救我於懸崖邊,我該好好感謝感謝。”

她舉起手中小荷包,抖了抖,發出碎銀磕碰的聲音。

“我現在有錢了,請大人去朋滿座吃酥魚好不好?”

韓厲正要拒絕,一轉頭,見她笑得眼睛都眯上了。

夕陽的餘暉從側麵照過來,一股由內而外的幸福感自她身上漫出,感染了身邊的人。

“好。”他說。

第二日上午,韓厲身著便裝與紀心言一道往市集方向去。

“俞大人沒事真是太好了,這下我就能安心住這了。”

紀心言一人念念叨叨,聽不到韓厲回話,側頭看過去,見他被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拽住。

男孩黑瘦黑瘦的,戴了頂遮陽草帽,蓋住大半張臉,手裡抓著一根竹竿,竹竿上是草紮的圓柱,插了十來串糖葫蘆。

“這位公子,買串糖葫蘆吧,保甜。”

韓厲看紀心言一眼,對那孩子說:“來一串吧。”

紀心言傻在原地沒動,眼睜睜看著韓厲說了兩句什麼,又將兩枚銅板放到孩子手心。

那孩子取下一串糖多的,高喝“謝謝公子”。

直到韓厲將糖葫蘆遞過來,紀心言才回過神。

她愣愣地接過:“給我的?”

“難道我吃?”韓厲往前走,見她不動,催道,“愣著乾嘛。”

紀心言跟上他,狐疑著問:“大人,你今天是不是有事?”

還是忘吃藥了?

“你想我有什麼事?”韓厲問。

紀心言訕訕:“也不是啦,就是覺得大人今天怪怪的。”

“對你太好了?”

“是啊!”紀心言恍然,一手撫上心口,“搞得我心裡毛毛的,非常不適應。”

這件事的奇怪程度,已經可以和蘭芝時間線提前並列了。

韓厲勾唇,道:“看來還是要對你凶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