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2 / 2)

柳南星笑道:“那大人一定有過人本領,否則怎麼會跟在韓大人身邊。”

紀心言隨口就來:“我是趕鴨子上架沒辦法了。韓大人的手下全有任務,就我閒。”

她不想柳南星再問下去,把話題拐了回去。

“柳莊主剛剛提到的右督衛,你見過嗎?”

柳南星搖頭道:“右司成立時間不長,很少見到他們的人出來辦事。因為魚池案用刑過重,牽扯無辜眾多引起民怨,當今聖上繼位後將陸驍斬首示眾。炎武司一分為二,督衛也不再隻是一個人,而設左右督衛二人相互製衡。可以這麼說,韓大人是陸驍這支的,延續了先皇的規製。右督衛是當今聖上封的,手下都是世家子弟,規矩也比左司這邊鬆很多。”

“原來如此。”紀心言嘀咕,“那韓大人的日子也沒看上去那麼風光。”

柳南星搖著扇子:“可不是,那些世家子弟裡還有皇上的玩伴,據說右督衛與皇上從小一起長大,情分很深的。”

紀心言腦中一閃,忽然聯想到什麼,說:“柳莊主不愧是神人,什麼都知道。”

她湊近一點,壓低聲音,問:“我聽說炎武營訓練出的高手,要用蠱蟲控製,是不是真的?”

“我也聽說過。”柳南星笑道,“陳大人想試試?”

紀心言笑笑,“我這種級彆,輪不上的。”

“都是道聽途說,做不得準。”柳南星抿起唇,笑著搖頭,“山莊經營久了,人也變得八卦了。”

紀心言看他一眼,心道這莊主是挺八卦的。

柳南星歪頭看她,笑道:“大人既然不喜歡聽曲,不如讓在下帶大人在莊內隨意走走?”

這主意非常不錯,既能打發時間躲開韓厲又可以四處玩玩,紀心言欣然應邀。

柳南星舉了幾個適合參觀的地方,像種植園、花圃、酒坊……

紀心言聽到酒坊來了精神,點名要去這裡。

星辰山莊的酒隻在莊內供應,因而酒坊麵積並不算大。

一個四合院子,院當中圈出一片地用來晾曬糧食,叫晾堂。地下是酒窖,窖中一排排木桶乾淨整齊地擺放著。

晾曬、造曲、蒸煮、發酵……每一道工序都有專門的人操作。

最讓紀心言驚喜的是,酒坊裡已經使用蒸餾法釀酒,出來的成品粗嘗有四十度左右,非常清亮幾乎與後世無異。

隻是山莊主推的酒似乎並不是這種。

紀心言問出疑惑。

柳南星道這種酒喝法不同,並不為大眾接受,且釀造成本過高,不宜推廣。

倒是另一種果酒,甜度高烈度極低,雖然來山莊的客人並不喜歡,但在京城的夫人小姐間卻流傳開了。

他給紀心言倒了一杯。紀心言嘗過便明白這酒為什麼會傳播開。

在她看來,這種果酒更像純度不高含微少酒精的混合果汁,的確很適合女子。

和酒相關的事,紀心言怎麼著也算半個行家,因此看得十分仔細且問了許多問題。

柳南星見她如此有興致,還把酒正叫來解答她的疑問。

他們在酒坊泡了大半天,紀心言心中有了底。在這個朝代,開一家釀酒小作坊倒也不貴。

隻要不用蒸餾法,所需器具便很簡單,以木桶為主,再有個帶地窖的院子,就差不多了。

缺的是釀酒師傅,尤其是造曲師傅。

“造曲”的成功與否,直接決定酒的好壞,隻有專業的造曲師傅才能操作。

紀心言聽酒正講了,也看師傅做了,再結合前世的知識,眼睛懂了,但手還需要練習。

出了酒窖又去吃飯,直到月上中天,她才帶著一肚子釀酒知識回到院子。

悄悄拉開院門,她探頭朝裡看,見韓厲房中沒亮光,以為他又去泡溫泉了,立刻放下心,腳步輕快地往自己房裡溜達。

哼著小曲推開房門,轉身把門關上,再一回頭,桌上燭火無聲點燃。

“玩得很開心?”韓厲坐在桌邊問她。

紀心言眨眨眼,很自然地坐到他對麵,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喝光,抹下嘴說:“大人,擅闖女子房間,非君子所為。”

韓厲彎唇:“你覺得我像君子?”

……不太像。

紀心言回他:“遇到柳莊主了,非要給我算命,我不好意思推,就跟著他玩了一天。”

“算出什麼了?”韓厲隨口問。

紀心言一擺手:“瞎算,算我有皇後命,不是胡鬨麼。”

韓厲撩眼看她,嗤道:“確實胡鬨。”

紀心言試探著問:“大人,那半塊牌子可有什麼線索?”

“暫時沒有。”韓厲道。

紀心言哦了聲,見他坐著不走,問:“大人今天不忙啊?”

“忙,等了你一天。”

紀心言心猛跳了下,陪著笑問:“大人有事?”

“帶你去個地方。”韓厲起身,負手往門外走。

紀心言朝他背後翻翻眼皮,跟上。

兩人順著一條小路往山上走,紀心言漸漸看出他是往湯池方向去。

“大人想泡溫泉?還是找個小廝給您帶路吧。”她左右張望。

“不必。我認得路。”

紀心言暗自發慌,泡溫泉叫她來乾嗎呢,不會是要殺人滅口吧。

都說了什麼也沒看見,他也信了,怎麼還能秋後算帳呢。

她這樣想著腳步就慢了,磨磨蹭蹭地不想往上。

韓厲走了會兒,覺得身後不對,轉身一看,兩人已經拉開十幾米。

他站在石階高處,冷道:“怎麼這麼慢。”

紀心言苦笑:“大人我今天走了一天的路,腿酸得不行,要不……”

韓厲歪頭,“要不我抱你上來?”

“……”

紀心言笑容勉強,拖著沉重的步子往上走。

韓厲見她動了,轉身繼續走,路上順手摘了兩個紅燈籠。

紀心言覺得這人挺不道德的。

他們一直走到昨夜那個湯池邊,韓厲將燈籠掛在竹子上,當先走進去。

紀心言原地站著沒動。

韓厲轉頭,朝她勾勾手。

“你不想知道我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嗎?”

紀心言後背刷地起了一層冷汗,忙不迭擺手:“不想不想,一點都不想。”

韓厲淡笑不語。

紀心言意識到說錯了話,趕緊改口:“什麼東西啊?我什麼都沒看見,不知道大人在說什麼。”

“沒看見?”韓厲挑眉,“那等下你可以看得很清楚。”

紀心言開始打磕巴:“大大大大大人……”

韓厲走了兩步回到她身邊,輕聲道:“你不用怕,我隻是想請你幫個忙。事成之後,我不會因為這件事難為你。”

他難得的禮貌卻讓紀心言更忐忑。

事出反常必有鬼。

“大人您彆這麼客氣,您這樣說話我更害怕了。”她快哭了,“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韓厲見她到現在還在堅持,有點想笑。

“彆裝了。一個連男子淨房都敢闖的女人,不過看到我打赤膊,怎麼會羞成那樣?你演得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