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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5247 字 4個月前

吃過了晚飯,何慧芳把床底下的陶罐抱了出來,一家人數了幾遍,總共是一兩多銀子。沈澤秋和安寧明兒去鎮上,定是要花錢,何慧芳摸了摸那些黃澄澄的銅錢,心裡那個難受呀,不過也沒轍,這錢必須帶上。

沈澤秋安慰他娘,“娘,俗話說的好,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

“娘知道。”何慧芳白了他一眼,忍痛將錢碼好放在桌上,“有你和安寧在,我一萬個放心。”就是真金白銀的往外掏,她心裡擔心,萬一這生意砸了,那一家子就得喝西北風。

安寧知道何慧芳是嘴上說不擔心,其實心裡懸著口氣呢,她笑著拍了拍何慧芳的手,“娘,明兒我和澤秋哥去到鎮上,會見機行事的,要是這單生意真做不了,我們不會硬著頭皮蠻乾,您放心吧。”

“好。”何慧芳點頭,抱著隻剩下零星幾個銅板的陶罐回了屋。

月色如洗,不知名的小蟲子在屋後吱吱鳴叫,顯得這個夜晚更加靜謐。

安寧正在鋪床,沈澤秋從堂屋裡走進來,伸手抱住了安寧的腰,安寧身形偏瘦,腰肢很細,沈澤秋總覺得他一隻手就能環抱。安寧嚇了一跳,扭頭往門口望去,耳邊聽見沈澤秋輕輕的說,“放心,我閂好門了。”

其實就算不閂門,何慧芳也從不會冒冒失失往他倆房裡鑽。

安寧摸了摸沈澤秋的手,輕哼一聲,“你咋知道我在想什麼?”

沈澤秋笑了笑,“你的眼睛會說話,看我一眼,我就什麼都明白。”說著他一隻手在懷裡掏了掏,摸出一個白瓷做的小盒子,上麵繪著兩隻翩翩飛舞的蝴蝶。

“胭脂?”安寧眼睛一亮,把盒子打開,裡麵是紅色的胭脂,放在鼻前嗅,還有股清香的桂花味,這在鎮上要賣不少錢吧?

沈澤秋還真和安寧心有靈犀,他親了親安寧的脖子,“是今兒賣布時用兩米夏布換的,那家原來家境好,這兩年家主生病,沒落了。”

“抹上給我看看,行不?”沈澤秋歪著頭望著安寧說。

“好。”安寧收到了禮物,心裡就像吃了糖一樣,甜滋滋的,她走到鏡子前,用尾指沾了些胭脂在唇上抹開,她本身就白,紅色的胭脂襯得人更是嬌柔,臉上的痂也已經掉了,留下一層薄薄的粉色,在燭光映照下,如麵帶緋紅。

沈澤秋摸了摸安寧的臉,前幾日又去找老胡子看過,他說這無藥可醫,就看肌膚自己能否修複如初,不過沈澤秋覺得,就算不好,安寧也仍舊美的像天仙。此時此刻他便看呆了,忍不住又親了親安寧。

這晚上安寧累慘了,沈澤秋就是個不知倦的,後來是怕安寧受不住才停下,以至於第二日清晨,安寧有些睡不夠,沈澤秋讓她多睡會,安寧有些羞,跟著一塊起了。

昨日和林府管家說好了今日去量尺寸,但到了鎮上以後,沈澤秋和安寧先去了花街布行,得先把料子和人工的事兒理清楚才好辦。

他們一家一家的看,在一位姓夏的布坊掌櫃那看中了料子,藏藍色和湖藍色的棉料要的多最低可以給十六文一米,做包邊和腰帶的需厚料,要十八文一米,兩個人又算了賬,普通綿料和厚料加一起兩百多米,布錢就需三兩三的銀子,加上買針線啥的,材料估摸著是三兩五,二人先各種布買了一米,從夏掌櫃那出來,又去找了上回趙大嬸子介紹的錢掌櫃。

錢掌櫃正在搬家,聽說沈澤秋要找縫製衣裳的工人,說這個好辦,他們家的布坊原先就有七八個女工常幫自家做活計,男款衣裳是二十五文錢一套,女款衣裳比較複雜,要三十文一套的工錢。

“喲,昨天還聽說林府的生意被下麵村裡的人得了,莫不就是你們二位吧?”錢夏掌櫃直言不諱道。

沈澤秋笑著點點頭,也沒藏著掖著,錢掌櫃如今停著業,二人之間也就說不上是競爭對手了,“這事還沒成,工人都還沒找到呢,還請錢掌櫃幫忙拉個線,改日請掌櫃的吃酒。”

錢掌櫃歎了口氣,還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不用破費,現在就隨我去?”其實一聽沈澤秋要找工人,錢掌櫃還挺高興,從前幫他做活計的女工已經很久沒開工了,他覺得有些對不住人家,幫沈澤秋這個忙,也緩解了心裡頭的愧疚。

“多謝錢掌櫃了,不過我們還要去林府,這樣,下午我們再在過來找您,您看成嗎?”沈澤秋和安寧俱是一喜,幸虧錢掌櫃是個熱心腸的人。

錢掌櫃掏出手帕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滿口答應,“行,反正我這些東西一時半會也搬不完。”

林府位於鎮子中央,離花街布行並不遠,沈澤秋和安寧走了一刻鐘就到了。安寧先把買的料子和昨日回家重新畫的樣子拿出來給林府管家看,林府管家跟在林舉人身邊多年,也算有見識有曆練,見安寧和沈澤秋辦事這麼細致牢靠,心裡不禁有些歎服。

他倆事情做的好,林府管家自己也好當差,仔細看過料子,又把畫樣子拿去給太太們過目後,他滿臉笑容的走出來,“太太們說好極了,走吧,隨我去給傭人們量尺寸。”

這時候沈澤秋識字的好處就出來了,他把一到十的字都認熟了也會寫,安寧在一旁量尺寸,他就在一邊記,三角符號代表肩寬,一豎就是衣長,旁邊寫上尺碼。六十幾個人的尺寸量完,已經是半下午,林府管家帶他們去寫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