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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6217 字 5個月前

劉春華心裡那個美呀,恨不得把全村人都叫出來,聽她好好誇讚她家幺兒有多聰明能乾!甲乙丙丁,甲等可是排名最靠前的優等生!

因幺兒在徐秀才那讀書的束脩還有紙墨書本錢,家裡過得很緊巴,走到渡口的時候劉春華沒舍得坐馬車,入了臘月,連馬車錢都加價哩,要四文錢一個人,她可舍不得。

走到半路上又開始下雪,這些日子雪下了融,融了下,把泥巴小路都給泡爛了,路麵上坑坑窪窪,她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鎮上時,已經快到晌午了。

“咚咚咚。”劉春華拍打著私塾大門,門開後迫不及待的說道,“我是幺兒他娘,我來接他回家過年,聽說這回考試他得了甲等,對不?”

門房劉大爺點了點頭,指了指院裡頭,“徐夫子和幺兒都在裡頭,你進去吧。”

劉春華看到劉大爺點了頭,心裡更高興,拍了拍褲腿子上的泥點兒,往屋子裡走去。其他學生的家人來得早,現在私塾中就還剩下幺兒一個孩子。劉大爺目送劉春華的背影,伸手捶著自己有些彎曲的老腰,心想等最後一個學生歸了家,他也能儘早回去,準備過年了。

舒服勁兒還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屋裡突然傳來“哇”的一聲爆哭,把劉大爺唬的心肝亂跳。

劉春華捏著幺兒的成績單子,上麵的字兒她一個不認得,可徐夫子的話卻說得明明白白。

“幺兒這回考試,是全私塾最末一名。”徐夫子說話時不苟言笑,又有股子為師為長的威嚴,目光炯炯,嚴肅的叫劉春華心裡頭發虛。

她看看幺兒,幺兒隻顧著低頭扣手指頭。

“徐夫子,幺兒這次考試不是得甲等了?”她納悶的問了一嘴。

徐夫子喝了口茶,嗯了聲,“是有門課考了甲等,是跑步第一名。”

“啥?學堂裡還教人跑步咧?!”劉春華驚訝的瞪大眼睛,不禁有些著急,她花錢把幺兒送到私塾裡是讀書認字是將來考功名做官的,在這學啥跑步,這不是瞎耽誤工夫!

“咳咳,咳咳咳。”徐夫子用拳抵在嘴前,咳嗽了幾聲,“縣裡的教諭說,今年會試好多學子都暈倒在考場上,皆因考生體弱氣虛,

受不起筋骨之勞苦,所以,本私塾特設置體課一門,早晚學生們都會在院子裡跑十圈,強身健體,幺兒便是這門課的甲等。”

“……那其他哩?”劉春華問。

徐夫子掀起眼皮看了幺兒一眼,“禮儀為啟蒙之本,言行舉止皆要沉著文雅,知禮守節,幺兒是丁等末。”

“讀書習字要求寫字公正,書本字句熟讀且能背誦,幺兒也是丁等末。”

劉春華臉色一白,有些抹不開麵兒,心裡的高興勁兒一下就被澆熄了,她憋著口悶氣沒處發泄,忍不住拍幺兒一巴掌,手剛揚起來還沒落,幺兒就“哇”一聲哭得震天響。

“你哭啥呀?還有臉哭!”劉春華真是恨鐵不成鋼,平日裡舍不得真打,可今兒氣懵了,真下了手,幺兒哭得更大聲。

一邊哭還一邊打著哭嗝,眼睛像兔子一樣紅,劉春華心一酸,又舍不得了,“彆哭了,娘等會給你買糖吃。”

徐夫子歎了口氣,幺兒三天兩頭和同窗鬨矛盾打架,動不動就這樣嚎哭,看來也是有緣故的,哭了,就有糖吃,在家中是這樣,可外人才不會管你哭得慘不慘。

哎,慈母多敗兒,徐夫子歎息道。

他上次就是瞧劉春華求的可憐,才破例收下幺兒,經過這段時間的考察,幺兒還真不是塊讀書的料子,若說認幾個字,會算賬,寫寫對聯,去村裡的私塾讀一兩年便是了,他這兒的都是將來立誌考功名的學子。

每年開春,清源縣的清風書院還會來挑人,清風書院學生多,夫子也多,學生以成績優劣分了好幾個等級,每年都能考出幾個秀才,偶爾還有過了鄉試的,前十來年甚至有考上進士的,如今已經在外地做了官。

以幺兒的天分,根本不可能被清風書院的夫子看重選走,他就算在自己這讀一二十年,又有何用處。

劉春華一手拿著幺兒的包袱,一手牽著他,臉色就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樣難看。

\王劉氏,過了年幺兒不必送來,你們家本不富裕,掙錢不易該花在刀刃上,幺兒這孩子說不定有彆的天分。“徐夫子單獨對她說道。

這本是一番推心置腹的心裡話,在劉春華耳朵裡變了味道。

啥?這是嫌棄他家窮?

“徐夫子

。”劉春華有些著急了,“束脩俺可是按時交,從沒有拖欠過!”

徐夫子被激的乾咳幾聲,無奈的搖了搖頭,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你們回去吧。”他擺了擺手,心裡暗下了決心,不管來年劉春華如何哀求,也不會收下幺兒入院讀書。

從私塾中出來,幺兒跟在劉春華屁股後麵不停東張西望,外頭可真熱鬨,好多的人啊,他天天被逼著在書院裡讀書習字,半個月才能出來一回,可憋的瘋了。

“娘,俺想吃那個。”幺兒站在一個賣糖塊的小攤子前,咬著手指頭饞的直流口水。那小攤上有紅的麥芽糖塊,白的冰糖,各種顏色的水果糖,還有混了核桃仁和花生脆的酥糖,香味馥鬱,可吸引人了。

劉春華問了問價格,我的媽耶,她一咋舌,“你咋賣的這麼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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