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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鯉娘子 長安墨色 9381 字 5個月前

“你說的那個春秀,我昨天才去了他們院,她男人是碼頭的搬運工,昨兒就在家裡,我還瞅見了。“

慧嬸子有些納悶。

何慧芳正用針給衣裳鎖邊,聞言心裡也泛起了嘀咕,剛才在春秀病床前沒空多想,現在一琢磨,才感到有蹊蹺。如果春秀真的病得迷糊,那她這倆日和娃吃啥喝啥?況且慧嬸子方才說昨天才看見了她男人,那便說明今早春秀撒了謊。

點點滴滴,都有理不順的地方。

“慧嬸子,麻煩你幫我暗中打聽打聽,春秀到底病了沒。”何慧芳壓低了嗓音,“順便再探聽探聽,她和彆的掌櫃有來往不,你和街坊們熟,好打聽,我不行。“

說完了何慧芳把手掌貼在嘴邊,添補一句,“不叫你白出力氣,算一套女衫的工錢好啦。”

“哎呦,我們之間哪用這麼客氣。”慧嬸子搖了搖頭,“不用!不用!”

何慧芳拍了拍慧嬸子的手,“就衝咱們關係好,我就不能虧待你!你也知道,我家是新搬來的,路難行,全靠你們幫襯。”

“對了,這事你知我知,可彆往外透出風去。”

慧嬸子忙不迭的點頭,眼睛瞪得圓圓的,“那自然了,這點子機靈勁我有,你放心。”

仨人緊趕慢趕的,終於在夜晚把衣裳做了出來。天早已經黑透了,飄飄灑灑落了幾滴細雨。

沈澤秋去後院煮了一鍋麵條,麵碗裡加了小青菜,碧蔥,還有幾片臘肉,在雨夜裡飄散著濃濃的香味。

“慧嬸子,留下吃碗麵吧。”

慧嬸子肚子早就餓了,也沒過多推辭,和他們一塊把麵吃完了,她擦了擦嘴,有些感慨的說,“沒想到沈掌櫃還會下廚。”

“喲,這有啥,澤秋好小的時候就會做飯洗衣了。”何慧芳笑著說道。

沈澤秋提著燈籠,把慧嬸子送了一截,半路遇見了她兒子來接人,把慧嬸子交給她兒子後,才放心的提著燈往回走。

此刻已經很晚了,離宵禁隻有一個時辰,街麵上幾乎沒了行人。一場春雨霏霏,把這幾日回升的氣溫又給澆了下去,風雨寒刺骨,春寒料峭。

沈澤秋快步往家去。

一輛馬車快速的從背後駛來,風吹起了

車簾,剛好透出車裡人的一句話。

“快!船就在清水口等著了!”

沈澤秋蹙眉望著遠去的馬車,恍然覺得這聲音十分的耳熟,他一邊低頭琢磨邊繼續走,後來終於靈光一閃,想了起來,那不正是吳掌櫃的聲音嗎?

……

夜晚睡覺的時候,安寧一般睡在裡側,沈澤秋靠在外麵。如果安寧想要起夜,必須跨過沈澤秋才行。

今夜又降了溫,沈澤秋怕安寧畏寒,將她整個人頭圈在懷裡,沒睡一會兒,安寧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的翻騰了身子,怎麼也睡不著。

沈澤秋就像何慧芳說得那樣,睡著了後哪怕打雷下雨都不會醒。安寧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見他沒醒的跡象,輕輕掀開被角,從溫暖的被窩中爬了起來,抱著身子縮了縮,然後輕輕的從沈澤秋腿上跨了過去。

剛坐在床沿穿好鞋,披上外衫,起身摸黑往門邊走去,手腕便被睡得迷糊的沈澤秋攥住了。

他的聲音裡還帶著濃濃的睡意,皺眉睜開一條眼縫,邊掀開被子坐起身邊打著嗬欠說,“點上燈再去,黑燈瞎火的容易磕著碰著。”

嚓的一聲細響,沈澤秋點燃火柴,把煤油燈點亮了,眼睛困的有些睜不開,迷迷糊糊拉著安寧的手,“我陪你去。”

安寧扯了下他的衣角,“我不是內急,我餓了……”

“不是睡覺前才吃過麵嗎?”沈澤秋打了個嗬欠,拍了怕她的腰,“我去灶房給你找吃的。”

“好。”安寧笑了。

沈澤秋提著燈翻找了一會兒,找來一捧花生,幾塊糖餅,還有些油炸糯米丁。安寧倒了兩碗溫水,兩個人坐在桌旁吃了個乾淨。

他扯了扯安寧的臉,“最近越來越能吃了。”

安寧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心疼了?”

沈澤秋笑著幫她攏了攏衣裳,“當然了,當然是心疼你。”

……

沒過兩日,慧嬸子就把春秀的底摸了個透。正月十四傍晚,她來交貨,安寧把錢算給她後,慧嬸子特意壓低聲音對何慧芳說,“何姐,你叫我打聽的東西,我都打聽到了,嘖嘖,盤正條順的一個女子,咋能做出這樣的混賬事!”

何慧芳忙把手上掃灰塵的刷子放下,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拉著慧嬸子

往角落走。

”你打聽到啥了?“

慧嬸子撇了撇嘴,“春秀哪裡生了病,那都是裝的!”

“那日你們前腳剛走,她後腳就爬了起來,帶著她女兒出門耍去了。”

“什麼病的起不來床,男人也不在家,都是賣慘裝傻!蒙你們呢!”

何慧芳心裡一驚,雖然早有預感,可事實擺在眼前,還是覺得荒唐無比。安寧聽見了她們說的話,訝異的追問一句,“她這樣做是為了啥?難道背後有人指使?”

“安寧你可說到點子上咯。”慧嬸子往外瞄了幾眼,確定外麵沒有相乾的人,才壓低嗓子說,“聽她同院的鄰居講,春秀和街口的胡掌櫃熟悉得很呢,她以前是幫胡掌櫃做事兒的,年前你們家不是漲了工錢嘛,她才轉而幫你們做事。”

“聽說就為了這個,胡家掌櫃娘子記了她的仇,春秀想回去做工,那掌櫃娘子還不讓了呢。”

安寧眉頭緊鎖,這麼說來,這次誤工是春秀自己演的戲,目的就是為了哄胡家掌櫃高興?

現在幫她家裡做活兒的女工一共有五位,都是和慶嫂、慧嬸子交好的,人品可靠,手藝也不錯,剩下幾個就像春秀這樣,是新找的,偶爾接一兩套衣裳做,這回隻有春秀一人耍花招還能應對,要是同時好幾位都撂挑子,那這生意便不用做了。

“娘,澤秋哥,咱家生意越來越好,這找女工的事兒,是該好好想想了。”

沈澤秋重重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街口那位胡掌櫃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人。”

“呸,管他啥人,春秀的事兒不能這麼了了,我非得叫她吃個教訓!”何慧芳覺得自己一把年紀,竟然被一個年輕婦人給耍的團團轉,登時氣得不行,不反將一軍,她咽不下這口氣。

安寧感緊給何慧芳倒了杯溫茶,“娘,喝口茶消消火氣,彆氣著了自己。”

“我曉得。”何慧芳喝著茶說道。

眼看天色漸黑,路上行人愈加稀少,不會再有客人登門,沈澤秋和安寧收拾著東西,準備關門,何慧芳去後院做飯吃。

這時候院牆後又傳來了隱隱約約的歌聲,時不時的夾雜一兩聲歡笑。

那紅蓮今年三十有二,已經過了女子容顏鼎盛的年歲,身邊更沒

攢下什麼錢,一想到今後容顏凋零,又沒有其他的謀生路,已經鬱悶了好一陣子。

可天無絕人之路,又叫她遇到了年輕時的恩客,紅蓮暗自在心裡發誓,這回無論如何不能叫宋掌櫃跑了。

雲嫂越是脾氣大愛說教,紅蓮就越展示自己溫柔如水的一麵,每日百依百順,把宋掌櫃哄得以為自己是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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