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後分作兩碗,一碗胤禛親手端給已然忙完宮務等在廳中的皇貴妃,另一碗,則由淑寧親自端著給房裡的德妃。
昨兒,德妃就被這勞什子的燕皮餛飩紮了心,躲在被窩裡哭了半宿。
今兒再見,焉有不惱之禮?
想也不想地,就要上手打翻。虧得淑寧手疾眼快,才沒讓她怒極之下乾出蠢事來。險險保住餛飩後,淑寧立即微笑揚聲:“四阿哥親手拎著擀麵杖,一點點把那上好豬腿肉捶成肉泥,親手調的餡兒,一個個親手捏的呢。連皇上都沒嘗到的佳品,娘娘還不試試?”
“哎,娘娘,您還在月子裡呢,便是感動也不興哭呢!”
見德妃仍一臉慍怒,淑寧趕緊把餛飩放桌上。自己快步返回床前,壓低了聲音道:“淑寧的傻姐姐哎,拋開彆個不談,四阿哥親手所製才是重點呀。孩子心中沒有那些個彎彎繞繞,隻知道自己千辛萬苦做的餛飩被嫌棄了。或者就此傷心,再不肯巴巴給你做什麼了。隻……”
隻一心孝敬養母,權當自己跟生母無緣。
這話淑寧沒有說出來,但德妃瞬息間明悟過來。那賤人就是故意的,故意用四阿哥刺激她失去理智。挑唆得她們母子越發疏遠,甚至恩斷情絕,她好坐收漁人之利!
都已經知道敵人目標了,哪兒還有讓她如願的說法?
德妃迅速調節了語氣:“瞎,瞎說什麼?本宮哪有哭?分明是被熱氣熏了眼睛!”
“是是是,您絕不是被感動的。”
“去去去,莫耽擱本宮用膳了。喲,不愧是四阿哥親手啊,果然這燕皮軟嫩又有韌勁兒,湯鮮味美的,瞧著便賞心悅目……”
好一陣揚聲誇獎中,德妃也如皇貴妃一般,連湯帶水地用了個乾乾淨淨。
隨後還賞了個四阿哥素喜的端硯。
還以為能再刺激她一波的皇貴妃手上一滯,接著便笑得更燦爛了些:“禛兒還道自己學藝不精,唯恐本宮嫌棄呢,倒是多謝德妃捧場了。時候不早了,禛兒跟你德額娘跪安,咱們這便回吧。”
德額娘,咱們。
區區兩個詞,就把嫡親母子分隔了個徹徹底底。偏她那拚了半條命生下來的兒子還乖巧照做,氣得德妃差點兒咬碎滿口銀牙。
淑寧見狀,趕緊對她做了個小不忍則亂大謀的口型。
德妃狠狠扯動了下唇角,語氣如常地與她們養母子話彆,還囑淑寧相送。
等淑寧回轉,果然見偌大房間內隻剩嫡姐一個,連小皇女都被奶嬤嬤抱去彆地兒。淑寧歎,拿帕子輕按在她眼角上:“姐姐莫哭 ,你還在月子裡呢,仔細落了病根。”
一句話,讓德妃眼淚決堤,抱著她狠狠哭了一頓:“淑寧,淑寧啊,姐實在憋屈……”
淑寧輕拍著她的背:“我懂,我懂的,姐姐莫哭。”
噗。
德妃破涕為笑:“還你懂,你個連大婚都未大婚的毛丫頭,懂個什麼啊?”
淑寧瞪圓了一雙杏子眼:“不,不大婚又不等於說不懂事兒,姐姐你這太偏頗了。你都不知道,我啊,被稱為京城第一庶女,都說我不但運氣好,心眼兒還鐵定比篩子眼兒更多。要不能被家裡當嫡出的待,能讓淫浸宮廷多年的你視我為手足?”
“連我未記在嫡額娘名下,都被萬千說嘴。有說嫡額娘邀買名聲的,真待如親生怎麼不給嫡出的名分?也有說我是個白眼狼的,這麼多年養不熟,一心惦記著生母呢。人家寄塊帕子是橫也是思,豎也是思。到我這就橫也是錯,豎也是錯了,簡直進退維穀。”
為了佐證自己所言,淑寧還很舉了些個例子。
可把德妃給心疼的,抬手就戳在她額頭上:“你個不省心的妮子,既有此等事,怎不知道跟姐和阿瑪、額娘與你兄嫂說,喊咱們為你撐腰呢?”
淑寧裝模作樣痛呼,成功騙來的宮妃親自按揉:“嗐!有什麼好說的?那些人又不管事實,隻管造謠罷了,橫豎都有法子惡心人。與其讓自己陷入到這些個無用事裡,還不如過好自己。橫豎她們再放多少酸屁,也擋不住本姑娘父慈母愛,姐姐與哥嫂疼。嫁如意郎君,當一等公福晉。”
終於把人勸笑後,淑寧又拉著嫡姐耳語,好一番推心置腹。
宮規森嚴,地位有彆。
咱們乾不過,就隻能乖乖的。保得自己平安的同時,抓住對自己有利的。從宮女到四妃,姐姐最不缺,也最不能缺的就是耐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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