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警示 從龍之臣不好當不是真的功高震主……(1 / 2)

我的外甥是雍正 滿汀洲 11828 字 6個月前

索額圖入獄, 太子禁足,大阿哥自然狂喜。恨不得趕緊添油加醋,一棒子打死索額圖。讓太子痛失臂膀, 實力大減。威望之類的也都如江河日下,再也找不回來。

而寶貝太子若有個什麼閃失,皇阿瑪總能看到他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胤禔可沒少找自家幕僚們商量。看如何才能快狠準地來上一手, 使得索額圖再無翻身餘地。

對此,不用幕僚, 大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就能告訴他:“皇阿瑪龍顏大怒, 卻偏礙著此事牽連甚廣, 也礙著太子, 不好驟然下狠手。”

“依著爺您平日裡與太子的明爭暗鬥,此時不管做什麼都是火上澆油,都會被皇阿瑪懷疑目的。所以, 依著妾身淺見,一動不如一靜,橫豎有高相公在不是嗎?”

他害索額圖至此,不徹底扳倒他又如何安心?

胤禔微愣, 繼而大樂:“是, 是啊!福晉果然聰慧, 一語驚醒夢中人。有你在,爺竟少走了許多彎路。”

伊爾根覺羅氏垂眸:“爺謬讚了,您素來英武不凡, 隻是當局者迷罷了。妾身跳出諸般紛爭之外,自然能看得更明白幾分。”

“不過婦人淺見,最重要的還是爺您能博采眾長, 聽得進去不同的聲音。否則妾身便再如何智計百出,也是枉然呀。毓慶宮的那位,可是皇阿瑪特意著人朝著未來國母的標準培養。不管是禮儀、眼光、見識、手腕,還是對以應事物的處理上,都是妾身拍馬所不能及,可惜……”

可惜太子重顏色,一直與嫡妻相敬如冰。

任由太子妃瓜爾佳氏便如諸葛再生,也依舊徒勞無功。

空守著金飯碗要飯吃。

這形容聽得胤禔哈哈大樂,頗為自得地道:“所以說光娶妻娶賢也沒有用,還得是當人夫君的有那個識賢、重賢、親賢的本事。”

陡然被親的伊爾根覺羅氏俏臉緋紅,說爺過譽,妾身哪算得什麼賢?

然而此時此刻,在胤禔心裡,自家福晉就是天底下最最好的賢妻。而當年救了他賢妻,助她順利生產的淑寧就是頭一號恩人。

於是乎,在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的康熙四十一年年底,心懷感激的胤禔大手一揮,著人給一等公府送上了一份頗重的年禮。

阿靈阿卻但沒卻了,就直接將禮單子拿上,直接找康熙定奪去了。

經過德州行宮一事後,皇上明顯加強了對諸皇子的掌控。連向來佛係的五阿哥跟早早躺平的十阿哥府上都有暗衛出沒,更何況一直將‘我要奪嫡’幾個字刻臉上的大阿哥呢?

阿靈阿可不想因為這點子身外之物,就被稀裡糊塗的打成大千歲黨。

於是,康熙驚呆了:“你說保清送了你些個新奇玩意兒當年禮,你們家孩子多,還都是正貪玩的時候。你怕他們玩物喪誌,所以直接將禮單子拿來了,看朕內庫裡有沒有地方?好你個阿靈阿,找借口也不找個恰當些、不容易被挑出錯兒來的嗎?”

阿靈阿直接嗐了一聲:“奴才哪有那腦子?隻想著索額圖之事不遠,我等都應該引以為戒。得管好自己,莫給皇上添氣兒。”

反正不管怎麼說,咱不乾結黨營私那回事。

隻專心致誌,當一輩子的皇黨。

皇上在,奴才就以皇上之命是從。把自己當成皇上手中劍,您指哪,咱就打哪。皇上若不在,奴才就隻聽命於皇上選定的繼任之君。

感謝大阿哥這些重禮,讓阿大人有了展示忠心的理由。

隻見阿靈阿雙膝跪地,滿眼赤誠:“奴才福薄,即便僥幸身為嫡子。卻早早沒了阿瑪,連本屬於自己的爵位都因年幼之故旁落在側兄身上。是皇上您選了奴才做一等侍衛,讓奴才小小年紀就位同品高官。讓奴才有信心,就是沒有祖上遺留下來的爵位,也能靠自己闖出個人樣來。”

“等奴才到婚齡,也是皇上賜給奴才天下間最最好的福晉。哥因故被奪爵後,又是皇上立排眾意,越過前頭幾位兄長讓奴才襲爵……”

很是回憶了一番前情之後,阿靈阿言說康熙對他的恩德如山高似海深,萬死亦難報萬一。

所以他一直銘記於心,隻想做最最堅定的皇黨。

這話,當年他初初承爵的時候就曾對康熙說過。當時才康熙二十五年,太子才十幾歲,正是崇拜皇父的時候。

父子兩個感情甚篤,大阿哥也還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

康熙剛平了藩沒幾年,又收複了鯤島,正年富力強,豪情萬丈時候。倒也不以為然,如今時光荏苒,他已經年介五旬,胤禔跟胤礽也都已經或即將而立。

早就明裡暗裡籠絡了一幫大臣,雙眼灼灼地盯著他屁股底下這把椅子。

尤其太子……

想想那些個奏報,與太子這幾日在毓慶宮中的擔心焦慮,更想方設法營救索額圖等,康熙心中就是滿心鬱卒。

再看到阿靈阿這雙雖經過歲月侵染有些微滄桑,卻依然火熱堅定的眸子。

饒是康熙,也忍不住會心一笑。

自有無數感動在心中。

“行,你這心意朕知了。這些東西,既然大阿哥有心,你就且收下。與你福晉斟酌著,該如何回禮。朕雖反感朝臣之間結黨營私,交好皇子。但也不至於矯枉過正,連正常禮尚往來都要乾涉……”

“是,皇上英明。”阿靈阿再度行禮,頗有幾分懊惱地道:“是奴才過於謹小慎微了。”

康熙拍了拍他的肩:“千裡之堤,潰於蟻穴,謹小慎微可不是什麼壞事。愛卿身為領侍衛內大臣,負責宮中安危,再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這就幾乎明示,讓阿靈阿繼續保持這份警惕心。

若胤禔果有異動,真異想天開地覺得自己能夠收服皇父身邊頭一號皇黨。就趕緊再來告發,好給他在宗人府大牢裡也留個位置。

阿靈阿恭聲應諾。

可實際上他這‘背刺’行為根本未曾遮掩,不等他出宮,大阿哥跟其餘耳聰目明的皇子們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消息。

淑寧輕笑:“如此一來,雖然會把大阿哥得罪的徹底,但也跟皇上表了忠心,還能讓其餘皇子能引以為戒,千萬彆往你這兒來自投羅網,也算是一舉數得了吧?”

“算算算,當然算。”阿靈阿勾唇:“寧寧放心,隻要是為夫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儘力做到,絕不食言,更不給你將爺攆去書房的機會。”

除非皇命或者些個人力無法抗拒的原因,否則的話,但凡阿大人在府上,就絕不跟自家寶貝福晉分開哪怕一宿。

真·隻是心血來潮,想表達一下自己深刻謝意的胤禔:!!!

覺得此時此刻,自己就是個大清男版的竇娥。

或者比竇娥還冤。

畢竟竇娥還敢在刑場上哭一哭,罵罵這地,罵罵這天,賭咒發誓來一遍。

他卻明知道阿靈阿那廝做了什麼,也不敢往一等公府扯著他的衣裳問問:好好的,你這到底是發的什麼瘋?

更不敢跑去昭仁殿,撲通一聲跪下,跟皇阿瑪賭咒發誓絕對沒有拉攏阿大人之心。

不然的話,就算這個解釋清了,他這消息來源又成重罪一條了。

伊爾根覺羅氏隻歎:“看來這回的索額圖事,遺毒不淺,連阿大人這樣的國之棟梁都有些杯弓蛇影了。爺莫氣,如他那樣的身份,原也不是任何皇子所能拉攏。”

所以,他不站咱們這邊,也不用擔心他站在其餘另一邊。

若將來大事可成,那位自然會效忠新君。

不成……

那他們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管什麼其他呢?

於是,在這位大福晉的勸說之下,暴躁胤禔迅速調節了心態。不但沒因此記恨上阿靈阿,試圖利用身份之便找他麻煩,還特彆客氣地收了回禮。

並在某日與康熙閒談的時候主動提及,言說自己瞧著福晉跟愛子,想起當年凶險,感念阿靈阿福晉恩德。正趕著年關將至,於是著人送了份厚禮去,結果對方給回了份兒價值相當的。

結果啊,胤禔歎:“好好的言謝,硬給整出點禮尚往來的意思了。”

康熙聞言輕笑,直說阿靈阿是個重情重義重禮節的。他可能覺得當年那株珊瑚樹,已經貴重無匹了。什麼恩義都足以抵消,不好再占你便宜了吧。

啊,竟是這樣嗎?

胤禔瞪眼,一臉大徹大悟的樣子:“兒子原還困惑,經過皇阿瑪這麼一點撥可算茅塞頓開。既然如此,兒子以後可不給阿大人送禮了,免得心意表不成,還得連累他費心準備回禮。”

至此,這個興之所起,卻被小題大做的送禮事件就算徹底翻篇。

康熙四十二年的新年也正在悄悄到來。

因為索額圖被下獄,太子如今還在毓慶宮靜養。皇上時不時龍顏大怒,前朝後宮都噤若寒蟬。

如此敏感之際,各家自然也心存顧忌。

不敢大肆歡慶。

因為南巡時那個‘傷’,淑寧算是被徹底剝奪了下廚自由。連向來寵慣她的阿靈阿都難得固執:“乖,額娘都掏嫁妝高薪誠聘了幾位各地名廚。保證能把年夜飯給咱們整治得色香味美,妥妥當當。再不用寧寧你大過年的,還要往廚房奔波了。”

“就是就是,廚房又嗆又累,弄不好還會受傷,額娘離著遠些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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