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諸子比較 算算時間,十四這會子趕過去……(1 / 2)

消息陡一傳出, 可把胤禔給高興壞了:“該!爺就知道那個表麵仁義道德,實則下流無恥的玩意兒討不了好去!還想當太子,嗬嗬, 就他也配?”

“皇阿瑪英明啊!終於看出那狗老三的道貌岸然了。孝經,嘿嘿。可惜啊,如今皇瑪嬤百日才過沒多久,皇阿瑪身體也不好, 鹹安宮那邊又有了新喪。爺就算是再怎麼樂嗬,也不好大吵大嚷。否則的話非雇戲班子唱幾天,買幾車鞭炮。再往誠親王府走走,與狗老三邊喝邊聊。問問他到底乾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怎麼就一把年紀還被皇阿瑪罰著抄孝經了呢。”

在人家傷口上撒鹽,這得恨到什麼程度啊?

伊爾根覺羅氏搖頭,覺得自家這位爺也是有點筍在身上的。

可誰讓前頭老三為廢太子洗白心切, 試圖坑害他們府上呢?要不是他們夫妻謹慎,早早找到了鎮物並加以毀壞,如今怕也一家子都被圈禁著呢。

因此之仇,伊爾根覺羅氏也特彆瞧不上胤祉。

但如此風口浪尖時候, 保全自己才是最要緊。為防胤禔逞一時口舌之快,又把全家都坑了。伊爾根覺羅氏趕緊耳提麵命:“爺既然知道這時機不對,就千萬莫輕舉妄動。免得皇阿瑪誤會,以為你跟鹹安宮那位積怨太深, 以至於人家晚年喪妻深深悲痛,你卻跟這兒手舞足蹈,特彆幸災樂禍。”

雖然因為礬書案,皇上徹底絕了再複立太子的心思。

可再怎麼樣,那也是皇上曾傾儘心血培養大半輩子的太子。期許非比尋常, 父子感情也非比尋常。就算如今,皇上為了鞏固皇權、為了社稷天下而忍痛廢之。

那位在他心裡也依然是個特彆的存在。

許他謾罵,不許旁人踐踏。

老八隻是有心,還沒主動乾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就被折騰到□□。

那位鞭撻王公大臣,截流蒙古貢品,插手江南科場。窺伺帝蹤、帳殿夜警,還結黨營私。搞出那托合齊會飲案、礬書案……

坑了多少人,又讓皇父傷了多大心?

如今也還是穩穩當當待在鹹安宮,雖不得自由,但仍舊有一個皇子該有的待遇。甚至於每年小選時,皇上還會賜兩個美人過去呢。

生怕委屈著。

今年正月裡,還又添了十三女呢!

提及這個,胤禔就不由狠狠皺眉,想起那個至今讓他還心有餘悸的夢。若非他及時醒悟,早早抽身。那,如今應該也過著跟胤礽差不多的日子吧?

咳咳。

或者,還沒有人家好。畢竟從小到大,他這個長子就一直比不過人家那個嫡字。

胤禔唏噓,康熙也頗有幾分悵惘。

雖說當初立還在繈褓中的胤礽為太子是迫於時勢,不得已而為之。但那畢竟是原配嫡妻拚了命給他生下的嫡子,出生即喪母,可憐又可愛。

讓他疼惜之餘,也儘心教養。恨不得太子相關之事,事事親力親為。年幼出花,正值朝廷與三藩打得如火如荼時候,他都罷朝許久,親自護持。

更精挑細選,擇了瓜爾佳氏為東宮太子妃,並派人仔細教導。就盼著小夫妻琴瑟和鳴,日後承托起大清江山來,結果……

康熙長歎,看著那封沾滿了淚漬的絕筆手書。

其中寫儘這麼多年來,自己蒙皇恩浩蕩嫁入東宮。卻無才無德,不能如皇上所願襄助太子,規勸太子,隻能瞧著他在謬誤之路上越走越遠的心酸無奈。

又說自己一病不起,自知時日無多。唯放不下愛女,含淚泣拜,懇請皇阿瑪為其擇一佳婿。

舐犢情深,至死不忘。

輕易勾動康熙心緒,讓他想起太後臨終之前,他腳麵浮腫,無法前行。隻能用手帕裹了,坐在軟輿裡奔寧壽宮,艱難拜見。

皇額娘形容枯槁,如風中燭火。卻還勉力抬手,遮住窗外斑駁陽光,想要再細瞧瞧他,眉眼間滿是不舍。

他生母孝康章皇後也是,臨終之際還惦著他。

哭著說我死無妨,隻可憐了我兒。

時隔五十幾載,康熙甚至都已經模糊了對生母的印象,卻始終不忘那聲歎息。

深切同情,加上移情作用下,康熙隻歎:“瓜爾佳氏秉性淑孝,賦性寬和,作配胤礽辛勤曆有年所。傳旨,著內務府、宗人府仍按太子妃規格與其辦喪。命禮部為其撰寫祭文,著領侍衛內大臣隆科多率三十名侍衛為其穿孝。”

魏珠之後新被提拔上來的劉進忠躬身行禮:“嗻,奴才遵皇上口諭。”

胤禛見他情緒有些不穩,忙上前把人攙住:“二嫂之事雖令人唏噓,但皇阿瑪宅心仁厚,如此破格厚待,相信二嫂便是在天有靈也隻有好生感謝您的。”

感謝什麼呢?

感謝他生個不孝子,白白誤了人家一生嗎?

康熙冷冷勾唇,露出特彆譏誚的笑容。

但他不說,胤禛就當沒看見。隻仔細扶著他坐在軟榻上,殷勤地給端茶遞水。動作如行雲流水,熟練至極,一看就是平時沒少孝敬。

連奉上來的茶,都得先用手碰碰杯壁。生怕水過熱,燙著老父親。然而越發難哄的康熙並不領情,隻似笑非笑地睇著他:“連老三那個蠢的都試圖截留這封信,免得到朕手中再橫生枝節,你就不怕嗎?”

“嗯,不怕。”

胤禛微笑勾唇,也是特彆實誠:“首先,兒子雖對二嫂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她聰慧且極知道分寸。這麼多年來,這麼多皇子福晉,提起她來就再沒有說個不是的。連皇瑪嬤在世的時候,都對二嫂頗有稱讚。這樣聰明的女子,自然不會做那緣木求魚的傻事。絕對會把好鋼使在刀刃上,而對於一個母親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孩子。”

所以未看信之前,胤禛其實便已經篤定,這裡頭的內容應該是求皇阿瑪給他那可憐的小孫女一個歸宿。

畢竟那孩子與弘暉同年,也是康熙三十六年生。

如今已經二十有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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