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筆錢(1 / 2)

眾所周知,前往流星街的方式主要分三種:第一種是搭載垃圾運輸飛艇,第二種是依靠雙腿前進,第三種是夢裡到此一遊,醒來雨過天晴。

隻是,時代變了。

被世界刻意遺棄的流星街早已不是垃圾遍地的腐臭之所,也不再是滋生強盜和蛆蟲的溫床。

經過大半年的動蕩和革新、沉澱與改變,最強者吉爾伽美什統一了這片放逐之地,並在統一當天確立了自己的政權,將流星街正式定名為“烏魯克”之國。

顧名思義,在以“國”命名的地域,他便是最高位的國王。

可惜的是,今夕不同往日,一個新生國家的成立必須通過人類大陸上大部分國家的投票表決才行。

而吉爾伽美什作為一名我行我素的王者,最不耐煩人情往來。在他的觀念裡,他的國度他說了算,他的律法他自己做主。

不論封建或民主,乾外人什麼事。他決定已下,哪有需要彆人同意才能實施的道理?!

因此,在吉爾伽美什一口一個“雜修”的炮轟中,把所有前來流星街開會的各國代表都得罪光了。

於是,縱使流星街人人改口烏魯克,世界地圖上的“烏魯克”卻成了“流星街·烏魯克風景區”。

政客心臟啊,仗著吉爾伽美什看不懂獵人世界的文字,就玩轉幾個字眼,活活讓吉爾伽美什這烏魯克之王成為了流星街街道長,也是沒誰了。

不過,心胸寬廣的“街道長”不與雜修計較,而是憑實力讓全世界跪得標標準準,還抱著他的小腿喊爸爸。

烏魯克成立的第一個月,位於原流星街南區的地下挖出了石油;第二個月,位於原流星街北區的地下挖出了金礦。

第三個月,東區的稀土橫空出世;第四個月,西區的水晶破土而出。

石油換來了中區窮奢極欲的宮殿,金礦換來了暢達全球的交通,稀土換來了領先世界的科技班子,水晶換來了貫通四方的行商和旅客。

大半年的時間,烏魯克強勢崛起,“街道長”吉爾加美什搖身一變,成了各國炙手可熱的招財貔貅。

就算英雄王呆在流星街半步不出,也多得是人想去流星街拜謁他,沾沾歐氣。

人員流動量越大,經濟貿易越發達。

沒多久,流星街擁有了直達的航班和列車,擁有了枯枯機營業廳、揍敵客首創的儲蓄銀行和莫多食品連鎖店。

之後,酒店和購物街拔地而起,辦事處和登記處相繼入駐。

甚至,各國大使館出錢出力就為占據一個風水寶地,也好同那位金閃閃的王者套套近乎、撈點好處。

偏生,流星街巨變的消息沒有傳到與世隔絕的貪婪之島。幻影旅團直到返鄉的這一秒,才發現哪裡不對的樣子。

為什麼在飛艇播報的消息中,單句拆開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聽得懂,合起來卻什麼也不知道了呢?

流星街他們很熟,烏魯克該是遺跡,風景區顯而易見,但是……“流星街·烏魯克風景區”是什麼鬼?

流星街有烏魯克這個地方嗎?啊!

就算有,烏魯克是垃圾山也好,是臭糞溝也罷,怎麼也不該是個風景區啊!

流星街有風景區嗎?

開什麼玩笑!

抱著這樣想法的幻影旅團,耿直地排隊買票,耿直地坐上飛艇,耿直地沒有群聚,還乖巧地按號碼入座。

彼時,深夜班次的飛艇上除了乘務員就隻剩幻影旅團,沒有外人。

飛坦握傘的手,微微顫抖:“我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富蘭克林撫摸肚皮:“……我也不知道。”

大概是一年前坐火車不買票被人逮著暴打一頓之後留下的濃重陰影吧?

所以,本能地學乖了?

富蘭克林不禁陷入了沉默。

此時,漂亮的乘務員麵帶標準微笑前來,走向幻影旅團:“請問各位旅客有什麼需要嗎?888號班次飛艇提供茶飲和食物,這是菜單。”

芬克斯接過菜單,本能地繞開對嬰兒不良的食材,情感告訴他需要點啤酒,理智卻衝到嘴邊說出了一句:“溫牛奶,謝謝。”

蜘蛛們:???

眼見沒人再下單,乘務員收起菜單微笑:“好的先生,請稍等。”

待乘務員離去,芬克斯才發現四周一片死寂。

暴躁老哥芬克斯猛地扭頭,表情還有點懵逼:“真是的,你們突然安靜下來,我總以為有敵襲。等等,你們那是什麼表情?”

俠客一言難儘:“你居然會喝牛奶?”

飛坦死魚眼:“你為什麼要說謝謝?”

小滴眼鏡一推,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一點也沒有強盜的樣子,真是給我們強盜丟臉。”

話雖這麼說,等乘務員端著溫牛奶上前時,旅團的財政大臣·俠客還是耿直地付了錢還給了小費。

蜘蛛們:……

俠客,你在乾什麼啊?俠客!

窩金:“這種時候不該跳起來捏斷她的脖子嗎?”

飛坦:“你為什麼要乖乖付錢?”

俠客微笑:“殺人的話,怕是要在飛艇上就地早產了吧。”

眾人:……

情不自禁地抖了抖。

庫洛洛自顧自地翻著書,萬事不理於心。嗯,他已經看到“孩子吃哪些東西會長不高”了呢==

飛艇勻速飛行了三個半小時抵達流星街的入口地帶。

不同於曾經的泥濘、陷阱、雜物和垃圾,眼下的入口地帶是一片平坦廣袤的停機場,上麵落滿了各式各樣的飛艇。

888號班次平穩落地,艇身的艙門打開,吐出一列金屬色的升降梯。

蜘蛛們近乎頭重腳輕地從飛艇上下來,活像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茫然地看向大變樣的流星街,直懷疑自己買錯了票、來錯了地方。

這裡,真的是流星街嗎?

很快,事實告訴他們,這個繁華如大城市、不見一絲垃圾蹤影的地方,就是流星街。

為嘛呢?

因為他們看見了原流星街北區的長老“獨眼”……其實,相見爭如不見。

北區長老“獨眼”,一個曾經手刃七大強者瞎了一隻眼稱霸北區的惡虎之人,特麼的居然推著個金屬小車站在機場外邊搖棉花糖!

他,在搖棉花糖!

三百戒尼一個的棉花糖,還笑嗬嗬的樣子!

“老爺爺,我要一個紅紅的棉花糖。”另一艘飛艇走下的五歲稚兒神采奕奕,身邊的父母倒是有些疲憊。

也是,如今是淩晨三點。

獨眼的刀疤臉扭曲起來,露出一個“狠溫柔”的微笑:“好。”

摸了摸乖娃頭,再接過三百戒尼:“爺爺給你做個最大的好不好?”

“好!爺爺最好了!”

幻影旅團:……

一如旅團看見了長老,長老也發現了旅團。當他們的目光穿過人群在空中交接,刹那,迸射出了強烈的火花。

還彌漫著一股莫名的氣氛,名為尷尬。

長老注視著旅團的肚子:……

旅團注視著長老的小車:……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流星機場==

當年咱們相遇時爾虞我詐、拚個你死我活,如今我們邂逅時,我挺著大肚,你推著小車。果然,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卻並不容易。

老鄉見老鄉,沒有淚汪汪。隻有烏魯克,唯剩棉花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