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然把手裡的玩具丟給顧元元,吩咐道:“在我回家之前,我要看見你們把房間收拾好,否則我就告訴你哥哥。”
“保證完成任務!”顧元元一聽到哥哥就嚇得小肥肉亂顫,連聲保證。但是又忍不住追上來眼巴巴地道:“姐姐,你要去哪裡呀?我也想……”
“不,你不想。”林然然板著臉。
顧元元立刻就表示自己不想出門了,選擇在家乖乖跟豆豆一起收拾房間。
林然然下樓時,顧奶奶正在客廳裡打毛線,瞧見林然然就笑道:“今天午飯燉了一鍋黃燜雞,按照你上次說的法子做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林然然勉強笑了笑:”奶奶,我出去一趟。”
顧奶奶道:“哎,出去乾什麼呀?馬上就吃飯了,裴遠一會也回來了。”
林然然道:“我去第一食品廠買點東西,跟顧裴遠一塊兒回來。”
顧奶奶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成,成,你去吧!一會兒搭配裴遠的車回來,不用急,你們啥時候回來啥時候開飯。”
林然然知道顧奶奶又想歪了,也沒心思反駁。
林然然才走到到巷子口,卻看見了站在路邊的顧裴遠,而陸青棠也在。林然然不由得放慢腳步,心中疑惑。
顧裴遠那麼討厭陸青棠,怎麼又把他帶回來了?
巷口拐彎處是個視覺死角,林然然站在那兒誰也沒發現。顧裴遠背對著林然然這邊,低低說了幾句話。
陸青棠的嗓門高,笑嘻嘻道:“你小子太不講義氣了吧,你跟然然能和好,還不多虧了我?”
“要不那謝三能這麼快被趕回去嗎?”
林然然如遭雷擊。
陸青棠還在笑嘻嘻地跟顧裴遠扯皮,兩人說了幾句,就一道上車離開了。
留下林然然站在原地怔怔出神。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腿都麻了,林然然才轉身回家。
餐廳裡彌漫著一股黃燜雞的香氣。顧奶奶抬頭看見隻有林然然一個人,疑惑道:“然然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裴遠呢?沒跟你一塊兒回來?”
林然然語無倫次:“我……我買了點東西就先回了,他……他好想跟彆人吃飯去了。”
“嗨,這孩子怎麼這麼多應酬。那咱們先吃,給他留點兒雞肉晚上吃。”顧奶奶招呼道,“今天警衛員都不在,把門關緊了,叫豆豆也下樓吃吧。”
豆豆和顧元元歡天喜地跑下了樓。他們早就聞到香味兒了。
一大盆醬色濃鬱的黃燜雞端上桌了。這年代的雞肉都是純天然飼養,雞肉浸透了黃酒的味道,香嫩多汁。連跟雞肉一起燜熟的土豆也吸飽了湯汁,粉綿綿的十分入味。
不僅是兩個孩子,連顧奶奶也胃口大開,一個勁兒誇獎:“這雞肉嫩,連我都咬得動。然然,你也多吃點兒。”
林然然哪有胃口吃飯,隨便吃了幾口就下了桌,隻想立刻找顧裴遠把話問清楚。
可是下午林然然忙著收拾東西,顧裴遠也一直沒有回家。一直到晚飯後,顧裴遠才從外頭回來。
書房門口,林然然抱著一床被子敲敲門。
原本顧裴遠跟顧元元睡一間屋子,現在豆豆來了,顧裴遠隻好在書房打地鋪將就。
顧裴遠背對著門,半跪在地上鋪被褥。動作間背脊的肌肉流暢拉開,像一把上好的弓。林然然這才發現,當初青澀的少年已經長成了男人模樣,衣服底下的肌肉緊實卻不容忽視,一看就知道極具爆發力。
顧裴遠聽到響動回過頭來。林然然回神道:“奶奶擔心你晚上冷,讓我再抱一床被子來。”
“謝謝。”顧裴遠抬手接過去,把被子展開鋪在被褥上。他動作十分流暢,把被子鋪得平平整整,一絲褶子都看不見。
林然然摳著手指,臉色變了幾遍,心中怒火醞釀著尋不到一個發泄的時機。正心煩意亂,身體忽然被重重一扯,不由自主地倒在地鋪上。所幸被褥鋪很厚實,軟軟的。
林然然陷在裡頭,手忙腳亂地爬不起來,怒瞪著顧裴遠:“你耍什麼流氓!”
“出什麼神?連我說話也聽不見。”顧裴遠雙手撐在她臉側,眼底含著淺笑。
此刻燈光映照在顧裴遠臉上,讓他平時的冷峻感衝淡許多,眉目如畫。林然然看著這樣一張臉,心中更是五味雜陳,無法將自己聽見的事跟顧裴遠聯係在一起。
“你放我起來。”林然然撇開臉,沒有心思跟他開玩笑。
顧裴遠這才發現林然然有些不對勁:“怎麼了?”
“沒什麼。”林然然口是心非。
“你有沒有事我還看不出來嗎?到底怎麼了?”顧裴遠跪坐起身,隨手將林然然拉坐起來。
林然然攥著手裡的一個東西,咬著唇,眼睛怎麼都不肯跟他對視。
“是不是舍不得我?”顧裴遠把林然然弄亂的發絲彆在腦後,仔細看她的臉。
“你少自作多情了好不好?”林然然抬手想推他,手裡的紙團掉了下來。
林然然連忙去撿,卻被顧裴遠搶先一步撿起。
“那是……”林然然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顧裴遠打開紙團。
隻看了一眼,顧裴遠瞳孔緊縮了一下,電光火石間想起了這張紙條的來曆。
這是旅館接林然然的時候,在林然然門縫裡發現的紙條。他無意中就揣進了口袋,事後忘得一乾二淨,若不是今天從林然然的手裡發現這張紙條,他也早就忘了這件事。
“你在哪裡找到的?”顧裴遠問。
“你彆管我在哪裡找到的,這是謝三哥寫給我的紙條,你為什麼要藏起來?”林然然質問道。
顧裴遠隻覺紙條上那個落款十分礙眼,他當初並不是存心藏這張條子,也懶得辯解:“是我拿走的。如果你看見這張條子,你會去跟他見麵?”
林然然臉色一紅,坦白道:“不會。”
顧裴遠的心情瞬間大好:“那你又生什麼氣?”
林然然一咬牙,乾脆直接攤牌:“對,你藏著一張紙條的確不算大事。可你讓陸青棠抓謝三哥,這又怎麼說?”
顧裴遠眉頭皺了起來:“你聽誰說的?”
林然然被他的態度氣得夠嗆:“你還不承認?我是親耳聽見的!”
“你聽見什麼了?”顧裴遠反問。
他眉目間一派坦然,如果不是林然然親耳聽見,簡直要以為自己冤枉了他:“我聽見陸青棠對你說,他了幫你的大忙,抓了謝三,要你感激他。”
顧裴遠定定看她:“所以就認為是我讓人抓了謝三?”
林然然不甘示弱道:“謝三哥來城裡倒賣黃金的事你比誰都清楚,要不是你私底下調查過他,你怎麼能知道得這麼清楚?這一點你沒有辦法否認吧?”
顧裴遠坦然地承認道:“沒錯,我是調查過他。”
“謝三哥倒賣黃金的數額也不算是巨大,在上海根本算不了什麼,為什麼不抓彆人,單單就抓了他?
他忽然被抓,又被遣送回臨安縣,你不覺這件事情實在太過巧合了嗎?就好像……有人在背後推動一樣。”
林然然一邊說一邊為自己的猜測感到難過,她眼睛緊緊盯著顧裴遠,暗暗期待顧裴遠能夠否認。
可顧裴遠隻是一直冷冷地盯著她,直到林然然閉上了嘴巴,他才道:“你認定是我了?”
林然然咬了咬下唇:“那你要怎麼解釋陸青棠對你說的話?還有那張紙條。”
顧裴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一個人?林然然,我是喜歡你。這張紙條是我拿走的,我無話可說。可我顧裴遠就算再不濟,也不會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去對付情敵。”
丟下這句話,顧裴遠站起身來。
身前的熱源消失,林然然無端覺得冷。
顧裴遠取了門後掛著的軍大衣穿在身上,又換了鞋。
“你要去哪裡?”林然然跪坐在被褥上,忍不住直起身來,看著顧裴遠。
顧裴遠冷冷道:“與你無關。”
“你不跟我解釋清楚嗎?”被他一句話嗆得氣急,林然然還是不甘心地追問道。
她打心眼裡不相信顧裴遠會做這種事,可為什麼他不解釋?
但是顧裴遠再也沒有看她一眼,徑自轉身離開了。
隻聽見一陣下樓的腳步聲,樓下顧奶奶驚訝地問道:“裴遠,這麼大晚上的你要出去哪裡?裴遠?裴遠!”
顧裴遠沒有回答,大門砰一聲關上了。過了會兒,響起一陣車子發動的聲音。
林然然跌坐在被褥上,狠狠抓起枕頭扔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要寫船戲的,綜合考慮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決定放在訂婚後吧。最近特彆忙,日更或者隔日更,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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