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1 / 2)

一夜降溫之後,城市一夜之間有從秋天逐漸走向冬天的趨勢。

分班考試已經結束。何月心意料之中考去了一班,年級排名第一的班級。

馬老師包括身邊所有人都很高興,何月心實實在在鬆了口氣,好在沒有因為最近心緒不寧而影響學習。

放學鈴聲一響,她把課本往書包裡收拾,書包小隔間裡被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何月心伸手摸出一把鑰匙。

那是滑板場的備用鑰匙。

穆川把滑板場借給她和趙藝玩之後,就給了她一把備用鑰匙,方便她隨時過去。

下定決心跟穆川保持距離之後,她就沒再去過滑板場,後來發生了許多事,她壓根忘了她這還有一把鑰匙。

距離上次跟穆川見麵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她估摸著日子,穆川應該就這兩天出發。

跟方圓說自己有事先走,何月心一路朝滑板場的方向走去。

站在滑板場門口,她還有些猶豫不決,門是打開的,證明裡麵有人。

她看了一眼當初裴義藏鑰匙的石板,要不要就把鑰匙放在石板下麵,到時候再給裴義說一聲?

但萬一給人拿走了怎麼辦。裴義心大,她能跟她一樣麼。

想了半天,還是決定進去看看,萬一裡麵的人是裴義,那麼她就不用多費事了。

滑板場裡地板光滑無比,此時顯得有些空曠。

吧台裡麵,有一個身影從酒櫃裡抽出一瓶紅酒,他看了眼瓶身,然後又放了回去,繼而抽出下一瓶,這回沒有把手裡的酒塞回酒櫃,打開瓶塞之後轉身往吧台上的高腳杯裡倒。

何月心腳被釘在原地,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穆川聽見動靜,抬頭看她。

既然碰見了,隻能硬著頭皮進去。

她磨磨蹭蹭走到吧台坐下,把鑰匙往穆川那一推:“還你。”

穆川動作一頓,定定的看了鑰匙半晌,目光又鎖定在她臉上,愣是沒從何月心臉上看出一點猶豫和不舍。

他仰頭把杯裡的酒一飲而儘。

“你喝多少了?”何月心掃了一眼旁邊的好幾個空酒瓶,皺眉道。

“沒多少。”這幾瓶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一時陷入尷尬,何月心看了一眼旁邊的飲水機,起身拿紙杯準備倒點水,試圖喝口水緩解尷尬。

“彆喝那個。”穆川下意識道。

何月心啊了一聲,停下動作看著他。

穆川轉頭在酒櫃裡翻找,酒櫃裡應該還有幾瓶進口的礦泉水,跟他送去何家給何月心的差不多,口感清冽。

記得牌子是個K字母開頭。

他找了一會兒,找到一瓶瓶身是葫蘆狀的,瓶身的封皮上是K開頭,裡麵裝著透明的液體。

可他有些不確定是不是這個牌子,他轉身放到吧台上,繼續翻找,等又找到另一瓶同樣是K開頭的瓶子,剛拿出來,就看見何月心把之前那瓶打開,仰頭喝了一口。

“等等,先彆喝。”

還沒說完,何月心放下瓶子皺眉,雖然說瓶身長得跟她家的礦泉水瓶差不多,但味道怎麼這麼辣?

穆川見何月心的表情,察覺到不對勁,拿起瓶身仔細看了一眼,終於在右下角發現一行小字,53度。

行吧,還是白的。

他抬頭看何月心,她被辣得臉都皺了起來,沒多久,臉頰漸漸泛上紅暈。

穆川:“……”

都怪他。

何月心臉頰熱得像在發燒:“這是什麼水?”

“是酒。”

喝都喝了,也沒辦法補救。

何月心難受得捂著腦袋,穆川想扶她在沙發上躺會兒,何月心手下意識往旁邊抓了一把,抓到襯衫柔軟的布料。不僅如此,手下麵的觸感結實,受方圓的花癡屬性影響,何月心也知道男人的肱二頭肌,人魚線等等名詞。

不知為什麼,方圓吹噓她牆頭的身材,胸膛有多麼健碩,胳膊多麼粗壯有力,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時,她就想起穆川。讓她瞬間想起教穆川玩滑板的時候,穆川解開襯衫露出來的隱隱肌肉。

酒意上頭,給平時很多想做不敢做的事情賦予了勇氣。

穆川看了眼放在自己胸膛的手,詫異挑眉。

何月心緋紅著臉:“給我摸摸。”

穆川:“……”

穆川沉默了好幾秒,定定看著她,聲音不由自主變得有些啞:“摸……什麼?”

給她拿錯了酒是他的錯,但也並不是完全沒好處。

何月心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當然要摸了。摸了她回去就能告訴方圓,什麼健碩的胸膛,八塊腹肌人魚線,你愛豆身材跟穆川通通不能比。

穆川歎氣,伸手把她的手按住。

“彆鬨,”穆川輕柔道,“我還想把你再養兩年。”

雖然他確實挺想的。

何月心怒了。什麼養?他又沒養她呀,還是她吃他家大米啦?

穆川把她的手包圍在掌心裡,“我的意思是,你還太小了。”

何月心舌頭有些不聽使喚:“我不小,我今年都二十七了。”

穆川:“?”

穆川好半天沒說話,繼而語氣帶著誘哄:“……心心不是十七麼,怎麼二十七?”

他心裡突然有一個奇異的假設,想去證實。

何月心沒發現他語氣裡的循循善誘,“我上輩子二十六歲死的,現在又活了大半年,這麼算起來我都快二十七了。”

她幾乎沒怎麼思考,就把事情全盤托出。

穆川頓住,上輩子遇見何月心的記憶從腦海裡閃過,這麼說,他死了沒多久,何月心也死了?

何月心也是重生的?

“這是怎麼回事?心心仔細說給我聽聽?”

何月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把上輩子和這輩子發生的事情通通說了一遍。

最後總結:“這麼說來,你該叫我姐。”

“不叫。”穆川眸子裡閃動著色彩,他有些感慨道,“因為我也是二十七。”

他還以為隻有他一個人是重生的,卻沒想到他心心念念了很久的女孩跟他一樣。

因為重生,他才能再次遇見她。

何月心的酒遲遲沒醒,穆川找來瓶蜂蜜,泡了點水,想喂她喝下。

杯子冰冰涼涼,碰上溫熱的唇邊,刺激得她不舒服。

何月心皺眉,煩躁地推開:“不喝,離我遠點。”

穆川無奈:“聽話,喝了我就離你遠點。”

也是因為喝醉了,何月心才會不設防,任由他說些情話。如果何月心醒了,怕是也巴不得他離她遠點。

奈何何月心不配合,穆川幾次把蜂蜜水遞到她唇邊,都被她推開。

穆川站起身環顧四周,想找個辦法把這水給何月心喂下去。

或許吸管可以?

剛抬腳準備去吧台找吸管,衣角被使勁扯住,他一回頭,何月心牢牢扯住他的衣袖,語氣帶著醉意:“……就不喂了?”

穆川無奈道:“我去找吸管。”

何月心醉意上頭,她沒來由一股火氣從心底開始燃燒,猛地站了起來,指著穆川的鼻子:“你上學的時候老師沒教過你嗎,做事情不能半途而廢!要堅持不懈,遇到困難也不放棄,懂不懂?”

喝醉的人,行為不能以常理來揣度。

穆川默然道:“……我沒放棄。”

他隻是想換個方式喂她而已。

何月心委屈道:“可你確實放棄了呀。”

不止放棄,還打算出國了呢,說是不一定不回來,但也不一定會回來,說不準他在國外呆得高興,一拍腦袋,再也不回了。

何月心更生氣了:“你追人怎麼可以半途而廢!人家追人都是死纏爛打,你就不能……跟人家學學?”

穆川身體瞬間僵直,靜了一兩秒,他把杯子放到一邊,在何月心麵前頓時,直視著她的眼睛,輕聲道:“心心想我怎麼死纏爛打?”

何月心半眯著眼睛,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怎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腦子打了結,彆人都是怎麼追女孩子的來著?

“不知道,反正你自己看著辦。”

“行,”穆川柔聲道,“心心想我怎麼死纏爛打,我就怎麼死纏爛打,好不好?”

“好。”

何月心滿意了,又跌坐回沙發上。

穆川在她麵前蹲下,聲音放得很低,眸子閃爍著莫名的光:“可是,不是心心叫我離你遠點嗎?”

何月心揉了下鼻子,又開始委屈:“那是因為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喜歡你的呀,萬一不是,那可怎麼辦?”

心裡熄滅的希望一點點被點燃,穆川呼吸放輕,似乎怕打破了什麼。

“那心心現在確定了沒?喜不喜歡我?”

何月心怒道:“怎麼可能喜歡!不喜歡!我都討厭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