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年代文18(1 / 2)

越想周支書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司徒澤夫妻幫他們村委做了這麼多事,可不知道什麼原因,司徒澤隻把自己當編外人員,不願意接受一份正當職位。

那既然他不願意,他的媳婦來當也是可以的。

桑知青有文化,有能力,腦子還清晰,比他們這些老家夥不強點?

“我們還有一個乾事的位置,一直也沒人,原先是不需要的,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不僅是村子,未來還要成立一個廠,那廠就得有廠長。老毛啊,我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活我乾不了,我是能弄來機器啊,還是能弄出去跑銷售,推銷我們的紅糖?我聽說,李文謙同誌和梁生同誌在出發前,是桑知青特意給他們培訓過的,教他們怎麼找到關鍵的人,怎麼推銷,怎麼談價格。這些據說還是一門學問,我不懂,你也不懂,村裡大部分人都不懂。可桑知青懂啊,聽說她家裡就是鋼鐵廠的領導,從小看著鋼鐵廠從一個小廠發展起來的。那她肯定了解,廠子運轉起來後,會麵臨什麼。你說,還有誰比她更適合當廠長?隻要她成了我們村的乾事,然後以村委的名出任廠長,就是名正言順的事。”

此時周支書邏輯清晰,給出的理由相當充分。

“那為什麼不選司徒知青,相比之下,他更加懂才對,而且說到底,這事就是他推動起來的,如果不論資曆,誰能比他更合適?”毛會計道。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司徒知青是那天上的雄鷹,本事大著呢,有一次,我去找他,居然發現他在畫圖紙,就隨口問了一句。你知道司徒知青說什麼嗎?”

周支書深呼吸,“他說是幫著某個研究院做的。研究院啊,裡麵都是科學家,最不濟也是大學生,可他們居然要司徒知青一個高中生幫忙畫設計圖,這還不能說明什麼嗎?我之後又問了,這個畫出來能賺錢不。司徒知青告訴我,他可以得到兩百塊,就幾張圖,算一算數據,攏共也花不到一個月時間,就能賺回來兩百。你再瞅瞅他平時穿的,那通聲的氣度,那些知青也是城裡來的,沒一個比得上,家世肯定不差,普通人是培養不出這樣的人的。早早晚晚,司徒知青都要離開我們村,即便是現在,他也看不上村裡的職位,更何況是一個還沒建起來的廠的廠長。”

“可桑知青是司徒知青的媳婦,司徒知青走了,她難道不會走?”毛會計還是覺得不解,夫妻一體啊,支書怎麼會覺得司徒澤不接受,桑知青就會接受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雖然司徒知青沒說過,但我們心裡都明白,他是舍不得自己媳婦下地的,他有錢能養媳婦,如果不是太打眼,說不定桑知青就天天待在家裡了。”周支書道。

“這倒是,”雖然桑知青來的時間不長,但誰都能看得出來,司徒澤對這個媳婦,那是疼寵到骨子裡,就連衣服都舍不得讓她洗,家裡的飯也是司徒澤做,自然不願意她下地乾辛苦活。

“成了廠長,桑知青就可以名正言順不乾活了,畢竟廠長那麼忙,要抓生產,抓銷售,哪有時間下地。”周支書道。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毛會計被說服了。

“再說了,除了桑知青,還有誰能擔任這個職位?其他知青嗎?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有,村民們憑什麼信任他,桑知青不一樣啊,她背後站著司徒知青,即便她做不好,不還有司徒知青幫他嘛。隻要說清楚了,想必村裡人是願意支持桑知青的。”

廠長的人選肯定要全廠表決通過,可隻要他和司徒澤站出來公開說支持桑知青,那反對的聲音就少了,對此,周支書很有信心。

兩人商定完就此打住,廠子還是沒影的事,要等到司徒澤那邊的機器弄好,李文謙推銷的情況出來,所以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在周紅軍和劉新生走後的第二天,司徒澤發來電報,表示機器已經下單,不到一個月就能生產出成品,他會先回來。

與此同時,李文謙的好消息也傳來,第三份訂單拿到了,雖然隻有試水的五十斤,但人家收購站也說了,如果都買出去了,有後續的合作。

目前看來,雖然遇到了一些小事故,但製糖工坊的進展還是喜人的,至少有了希望。

村裡人徹底忙了起來,因為除了熬糖的任務,他們還需要插秧。

周支書和周根隊長商量過後,決定把所有的男人都挑去插秧,青壯女性也是,這個有時間限製,刻不容緩。

至於熬糖這邊,就幾個婦人帶著老人小孩在做,另外還有幾個女知青,包括桑語,白蕊,江楚楚,江月和她同行的那三個。

沒辦法,桑語和白蕊是新來的,完全沒下過地,彆的體力活就算了,插秧不僅要體力,還要技術,插不好就會倒,這是影響糧食問題的大事。

江楚楚和江月她們也差不多,這幾人相比下鄉,更像是來混日子的。

周支書隱約知道她們背後的關係,人家不願意就算了,反正不乾活就分不到工分,年底也就分不到糧食和錢。

對此村民們也沒有異議,所以她們被留了下來。

作為這些人中熬糖經驗最豐富的,桑語理所當然地成為了隊長,負責監督和品控,當然,她也不能閒著,該乾的活還是要乾。

江楚楚相當不滿,“憑什麼讓桑知青當隊長,她是最晚來的,而且我的能力也比她強。”

周支書臉色一肅,“這是經過村委決定的。”

“我不服,我要抗議,你們村委私心偏袒。我要寫舉報信,你們因為她是司徒知青的對象,就偏心於她。”江楚楚大聲抗議道。

眾人聞言,原本打算出發的腳步紛紛停了下來,看一看事態的發展。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表決吧。”江月立刻跳了出來,“支書,熬糖這個工作交給了我們,那麼誰來當隊長就由我們表決同意,其他工種的同誌就不參與了,您看可不可以?”

周支書臉色嚴肅,沉聲道,“就這麼做吧。”

熬糖的人一共二十三個,除開七個女知青,三個婦人,還有十個老人和三個十二三歲的孩子。

三個婦人一個身體虛弱,勉強能乾一些輕省的活。一個挺著大肚子,彆的也乾不了,但是坐著洗洗甘蔗還是可以的。

最後一個是啞巴,還是烈士遺孀,她丈夫犧牲了,帶著三個孩子。

村裡對她是比較照顧的,她做著這份輕鬆一點的活,拿的卻是全工分。另外她大兒子十一歲,是三個孩子中一個,拿六工分。

周支書把這些人集合在中間,當著所有人的麵道,“江知青不滿意村委任命桑知青當熬糖隊長的提議,要大家表決選出。你們是當事人,選誰由你們決定。”

他話音剛落,江月立刻站到了桑語的身後,“我選桑知青,她做了這麼多天熬糖的工作,流程都熟悉,做隊長一定不會有問題。”

另外三位女知青也立刻跟上,“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白蕊為難地看了桑語一眼,囁嚅了幾句,最後低著頭站到了江楚楚的身後,“我,我選江知青。”

說完她驚慌地看了桑語一眼,臉上怯懦,眼裡含淚,“對,對不起,桑知青。”

桑語挑眉,保持微笑,多的話是一句不說。

原本因為白蕊年紀小,還特意多照顧幾分,上工之前給她送了手套等物,她也收了,滿臉感激之情,一口一個桑語姐。

那天請客吃飯的時候,白蕊也看到了江楚楚對她的敵意,可還是站到了江楚楚那一邊。

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既然她是江楚楚的朋友,那就不是自己的朋友。

對於不是朋友的人,桑語不懶得搭理。

江月低聲嘀咕,“白眼狼。”

“可不是,一點東西就收買了,眼皮子淺的。”一位女知青附和。

“那可不是一點東西,江楚楚從京城帶來的發卡呢,據說好幾塊呢。”另一位反駁。

“怎麼,你也想要?”江月反問。

“哪能啊,我要是要想要,自己也買得起。”

從她們的對話中,桑語隱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了一眼白蕊,她頭上確實彆著一枚漂亮的發卡,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移開眼,桑語不再關注這人,聽著周支書道,“你們呢,選誰?”

那位格外瘦弱的婦人帶著孩子站到了桑語這邊。

江月低聲和桑語解釋,“司徒知青幫忙她,一年半前她生了場大病,差點沒救了,是司徒知青堅持讓人送去醫院,還幫著墊付了醫藥費。之後也是司徒知青說情,才讓她換了輕鬆點的工作,好養養身體。”

那婦人聽到了江月的隻言片語,對著桑語笑笑,笑容裡有感激也有堅定,是個極堅韌的女人。

之後另外兩個婦人也站了過來,緊接著十位老人來了六位,四位沒動,嘴裡卻道,“我們也不知道支持誰呢,江知青給我們送了禮,說她一定帶我們乾好熬糖的工作。我覺得我自己就能乾好,不過那禮我收下哩,當然選江知青咯。”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周支書的臉色嚴肅起來,看著場上的人嚴厲道,“還有誰給你們送了禮?你們都收了?”

“哪有誰,就江知青送了,她說是鄉裡鄉親互幫互助是應該的嘛,那我就手下哩,不過我不選她,也不選桑知青,我要選我自己。”

“對咯,江知青讓我不要選桑知青,那我就不選哩,我也選我自己。”

那四位說要保持中立的,一個個都出口把江知青賣了。

“你,你們,胡說!”江楚楚氣得渾身發抖,“我沒有送禮,你們不要汙蔑我。”

江月嗤笑,低聲道,“她以後這裡是京城啊,大家私下送禮心照不宣,不管收不收都不會說出來啊。”

這裡是農村,這些老人或許淳樸,或許就是憨直,總之,鄉下沒有送禮不說的道理。

很多時候,彆人家給你送了什麼禮,都要宣揚一番,除非實在拿不出手。

江楚楚不明白這個道理,妄圖利用送禮的方式,讓大家選自己。

然而她忘了,論利益,村民們當然更看重司徒澤,畢竟這個製糖賣糖的事能不能做下去,看的還是司徒澤。

他們不選桑知青,而選一個莫名其妙的江知青,萬一司徒澤心生不滿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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