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下一次聯係時間, 我不記得了……”絡腮胡子彆開眼睛,眼皮子不停地顫動。
“那我幫你回憶一下。”雲敘白朝四目怨靈揚了揚下巴。
四目怨靈唇角高高咧起,捏住絡腮胡子心臟的手倏地收緊。
“啊!!”絡腮胡子痛苦地慘叫:“我想起來了!是……是第三天的下午五點!!”
也就是明天下午五點。
如果能在那個時間挖出“大哥”的真實身份, 一切就還有轉機。
“那次他聯係你們, 說了些什麼?”
四目怨靈稍稍鬆手, 絡腮胡子劫後餘生地吐了一口氣:“他跟我們敲定了第二天乾活的時間和地點,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還有事後要怎麼做。”
“乾活”指的是搶劫。
“原封不動地告訴我談話內容。”雲敘白語氣平靜。
絡腮胡子不敢拒絕,老老實實地複述自己記得的話。
“大哥和我們說,第四天下午旅行團的汽車會開往古城,晚上八點左右會經過環江第三路段, 那裡是監控死角,而且路上幾乎沒車,旅客很難求救。
“我們要在那裡實施計劃, 半小時內搶完所有現金和貴重物品,讓旅客轉賬到大哥的銀行卡裡, 再趕他們下車。接著, 我們要連夜開車去到古城, 大哥在那給我們安排了住宿,我們偽裝一下樣貌紮進人堆裡, 誰也找不到了……”
聽完這個看似漏洞百出的計劃, 雲敘白已經完全可以確定, 這三個傻裡傻氣的劫匪徹底被“大哥”利用了。
其實這個計劃中真正重要的一步, 是旅客們把錢轉到銀行卡裡。
沒準另外一邊早就有人盯著, 第一時間就用專業手法把這筆錢洗得乾乾淨淨。
這幾個傻氣的劫匪住進“大哥”貼心安排好的地方後, 還不知道有沒有命出來。
而“大哥”自始至終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這些問題另說, 雲敘白目前更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計劃裡是晚上八點動手, 而不是下午嗎?”
吳阿姨說過, 是下午出的事。
絡腮胡子瞳孔一縮,咬牙切齒地說:“本來計劃的是晚上八點,但我那該死的兄弟中途反悔了,我們在車上爭執起來,他走火打傷了司機,車失控墜江了。”
雲敘白記得吳阿姨說是長臉男人開的槍,中途反悔的人就是他。
導遊聽到這裡氣紅了眼:“你知道你們因為貪欲,害死了多少條人命,毀了多少個家庭嗎?就這樣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絡腮胡子被罵了個狗血淋頭,也不敢回嘴,眼裡流出兩行淚:“我現在也後悔啊……你們放過我,我絕對不會再做壞事了。”
絡腮胡子變成鬼後,照樣打導遊的主意,照樣害人,雲敘白可不信他的鬼話。
雲敘白問到房門密碼和手機密碼後,打開絡腮胡子的手機,查看了他的通訊記錄和所有社交軟件。
可惜沒有找到有用線索。
“動手。”雲敘白話音剛落,四目怨靈立刻咬斷腮胡子的脖子,他這次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入了四目怨靈的肚子。
絡腮胡子“死亡”後,雲敘白握著的手機迅速變成一塊鏽跡斑斑的廢鐵,上端還生長著滑膩的青苔。
雲敘白把手機裝入防水袋裡保存起來。
“你就直接殺了他?”導遊不認為“殺”絡腮胡子有錯,她隻是驚訝於雲敘白的果斷。
雲敘白舉起防水袋,意味深長地說:“沒準這個手機明天就會變回原貌。”
導遊不懂他的言外之意,也沒再追問,留下一句“有事隨時聯絡”就離開了。
……
玩家齊聚在顧冬的房間裡,雲敘白進入房間後,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站起來。
“敘哥,你去哪兒了?”小正問道。
雲敘白伸出手,亮出一個袋子:“去取了些東西。”
“槍!”幾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槍鏽成這樣還能用嗎,你從哪裡拿來的?”
“旅行團裡誰手上有槍?”雲敘白反問道。
“劫匪!”酥脆鹹魚問:“這把是誰的?”
“絡腮胡子。”雲敘白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我問到他的房門密碼和槍的位置,讓小目潛進去拿了出來。”
“就離開那麼一會兒,你就乾了件大事。”酥脆鹹魚由衷地佩服:“效率真高。”
“少了一個劫匪,感覺我們離通關不遠了!”幾個玩家都有些興奮。
雲敘白不置可否,他隱隱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按上次的經驗來看,劫匪午夜之後才會過來。”雲敘白簡短地說:“我們來商量接下來如何布陷阱。”
酸奶冰想了想,建議道:“人多更容易暴露,我認為留下三人足夠了。”
眾人沒有意見,最終決定讓顧冬、蒙太奇和雲敘白留下。
“劫匪今晚的目標是顧冬,不代表你們是絕對安全的,都小心一些。”雲敘白特意囑咐了句。
玩家們紛紛答應,回了各自房間。
留下來的三人合議,讓一人拿著防狼噴霧躺在床上襲擊金項鏈男人,另外兩人找地方藏起來見機行事。
顧冬想到劫匪本就是衝自己來的,自告奮勇攬下最危險的活。
時針悄無聲息地指向十二。
慘淡的月光透過緊閉的窗戶射入房間,四周寂靜無聲。
顧冬躺在床上,掌心不停地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