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的角落裡有戚老師的簽名和血指印,落款日期是七月十三日,正好是今天。
不巧,雲敘白手上沾了血,撿起紙條的時候已經在借條上留了手指印,所以這份借條很可能生效了。
“戚老師不是失蹤了,而是死了,我們剛剛看到的是……”雲敘白抿了抿唇,冷冷吐出一個字:“鬼。”
[哇,有恐怖電影內味了]
[刺激刺激,有點意思了]
[剛剛都看困了,看到血錢包打了個哆嗦,現在無比清醒]
[444元買主播的命,未免太便宜了點]
[“丿戰神誑磝灬”打賞了靈氣珍珠100]
[樓上哪個位麵的,id過於騷氣]
“不僅是鬼,還強行給了你一筆買命錢,這是要纏上你了。”嬌淮皺起眉頭:“他明明死了,妻子卻以為他是失蹤,難道當中有什麼隱情?還有,你這筆錢要怎麼還給他?”
雲敘白說:“他纏上我有三種可能,一是想借我之口告訴家人他已經死了,二是想讓我替他報仇,三是單純想找個替死鬼。”
或許還有其他可能,但雲敘白暫時隻想到這些。
嬌淮扯了扯唇角:“第二個可能本來是最好解決的,但以這家阿姨的態度來看,你要是敢敲門說她老公死了,她能拿刀砍你。”
嬌淮話音一頓,補充了句:“難得看到一個不待見你的nc,我欣賞她。”
雲敘白不甚在意,他將紙錢包和借條存入背包:“戚老師的死亡背後一定有秘密,可能和島上的濃霧有關,就從這件案子入手吧,去查一下戚老師失蹤後,島上的人為什麼要看她妻子的笑話。”
戚老師妻子提起這件事時表情十分哀怨,看起來像是積怨已久。
“有一個問題我想不通,”嬌淮看了一眼緊閉的院門,緩聲說:“戚老師既然能找上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妻子?”
雲敘白若有所思地說:“或許是因為他沒辦法回家,又或者他的妻子就是凶手。現在線索太少不好推測,再者,怨靈想伸冤也有很多限製。”
“也是。”嬌淮深深嗅了一口空氣,表情有些嫌棄:“空氣好像更難聞了,除了那股硝煙味,還有一種奇怪的臭味……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雲敘白果斷道:“先回‘家’,晚上在外麵徘徊很危險。”
嬌淮扮演的角色是早餐店老板的兒子,早餐店離學校給雲敘白安排的住處很近,兩人順路。
一縷寒冷的陰風從街道後麵卷過來,榕樹葉子隨風擺動,晃出斑駁殘影,兩人背後攀上一股刺骨涼意。
雲敘白嗅到了一股血腥氣,他回頭看了一眼,霧氣籠罩的範圍又變大了,街上一個人也沒有。
“走吧。”兩人轉身的那一刻,直播間悄無聲息地分了一個屏幕到他們身後。
渾身是血的戚老師突然出現在樹蔭底下,他的身上有很多道猙獰的砍痕,身體像是用膠水強行拚合在一起似的歪歪扭扭,他一動,左手忽然掉在地上,留下一灘血跡。
戚老師仿佛習慣了,很熟練地撿起斷手塞回原位,順手還把裸露在外的腸子塞回肚子裡,墊著腳尖朝院門飄去。
戚老師還沒靠近,門上貼著的門神倏地亮起刺目金光,兩位門神的眼睛同時轉了方向,凶神惡煞地盯著戚老師慘白的鬼臉。
戚老師尖聲慘叫,被金光逼退,拚湊在一起的身體頓時裂開,掉得滿地都是,他顧不上去重新拚合,血肉模糊的碎肢蹦躂著逃走,黏糊糊的屍水流得到處都是。
蹦躂的頭顱恰好路過直播間的光屏,那張白得像紙糊一樣的臉毫無預兆地懟到屏幕上,他呲著尖銳的牙齒,臉上的血水四處飛濺,仿佛要穿過屏幕甩到觀眾臉上!
[草草草(一種植物)!!我被鬼糊了一臉,嚇得從床上蹦了起來!]
[謝謝,有被嚇到]
[我正在吃飯,惡,不香了]
[我更慘,手上的湯頓時灑在了我的褲襠上,不說了,我先去洗褲子]
[突然覺得主播好敏銳啊,戚老師真的是沒辦法回家,他被門神擋住了]
[咦,樓上你不是說舔一下顏就去看‘神明荊棘’的直播嗎?怎麼還在這?]
[那邊一看就是碾壓局,沒什麼意思,這個副本接地氣多了,我很期待主播的表現]
[我想知道戚老師是怎麼死的,還有這些霧是怎麼回事]
[鬼好像去追主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