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1號路線(3)(1 / 2)

狐狸從怨靈和玩家相同的衣物顏色、不同性彆聯想到入口鏡子裡性彆相反的剪影。其他玩家們順著他的提示思考, 醍醐灌頂,細想之下又覺得很恐怖。

從玩家踏入1號路線的那一刻起,這個副本就在他們身邊布下致命危險, 偽裝更是縝密到難以識破。

綠襯衫怨靈完全有機會在暗處下手,卻選擇在眾目睽睽下殺死綠帽子, 這更像是一種提示。

有玩家表態:“我認為狐狸說的對,那個綠襯衫怨靈就是綠帽子在鏡子裡的剪影!她偽裝成玩家跟著我們,一直在找機會下手。”

“有一點不太對,入場時每個人都有剪影, 包括那個綠襯衫。”手臂:“假設玩家和怨靈在鏡中的剪影是互相交換的……你們認為有沒有這種可能?”

這個想法比狐狸提出的更深入, 也更加驚悚。

狐狸聲音嚴肅了些:“你知道這個假設如果成立意味著什麼。”

隔壁船的花襯衫一直在聽他們的討論, 緊張得嗓子都破了:“意味著40個玩家裡混進了20個怨靈……如果危險均分, 那我們這兩艘船上就可能有10個!10個怨靈!”

他聲音不小,所有人都聽清了, 每個人臉上都惶然。

“這個數量有點可怕,怨靈在暗我們在明,這一點對我們很不利。”雲敘白用言語往裡添了把火, 眾人心中的恐懼燒得更旺。

玩家們本就脆弱的信任完全粉碎。人心惶惶, 氣氛降到零點。

[可能不止10個鬼喲]

[敘哥又在暗戳戳搞事]

[“霸霸放心搞!媽粉永相隨!”打賞了7g加速包100個]

“怨靈數量多,殺人條件就越嚴苛。彆太緊張,就算你旁邊坐著的就是鬼, 沒達到條件,鬼也殺不了你。”兔子看向狐狸:“你總結一下吧。”

嬌淮取出手機, 悄悄給雲敘白發消息。這段消息直播間暫時不會公布, 觀眾們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什麼。

嬌淮:“以nc的視角去聽他們分析, 我覺得學到了好多。雖然我知道大致的劇本, 還是為這兩個人的敏銳度驚歎。”

霸霸:“狐狸和兔子不簡單,等級可能在我之上。你留心聽聽,學習一下他們的解題思路。記住一點,狐狸或者兔子,可能很快就能發現你和小女孩之間的聯係。按照劇本來,到時候她會故意暴露身份,那是第一次亮相,你要做好準備配合她。”

嬌淮低聲歎了口氣,不僅要捂住馬甲,還要向玩家學習,太難了。

一隻大手摁住嬌淮的腦袋:“小家夥,你歎什麼氣?被剛才的事嚇到了?”

嬌淮抬頭,看到一張狐狸麵具,瞎扯道:“我是覺得,總結太難了。”

“不難,你聽好了,”狐狸笑了笑:“假設成立的條件下,玩家裡麵混進了等比的怨靈,怨靈和玩家性彆相反。剛才的怨靈殺人事件印證這一點,且告訴我們,玩家和怨靈之間存在聯係,比如玩家的綠帽子和怨靈的綠襯衫。”

狐狸聲音沉穩,很能鎮場子,聲音清晰得讓兩艘船上的人聽清:“找這種微弱的聯係,是目前判斷怨靈的唯一辦法。怨靈的殺人手法暫時無法判斷,看起來像是趁虛而入。”

雖然清楚船上有怨靈,但是這些話必須說出來讓玩家知道。

從這段總結就能看出狐狸的分析能力很不錯,以玩家角度能觀察到這幾個點已經是極限了。玩家看不出綠襯衫的殺人手法,雲敘白卻可以看出。

這個副本就像照妖鏡,照出玩家內心深處的恐懼和惡念。綠襯衫殺綠帽子玩家時非常決絕,恨意十足,沒有留一點餘地。這是因為綠帽子心裡最大的惡念是“仇恨”。這或許與他那頂綠帽子背後的故事有關。

狐狸見玩家們沒有說話,又道:“有疑問可以問我。”

黑臂玩家說:“我們都不能確定你是怨靈還是人,萬一你是怨靈偽裝的,故意誤導我們呢?”

“好吧,那各位依靠自己的觀察來判斷。”狐狸沒有那麼熱心,他向玩家們伸出過手,是他們沒抓住。

“狐狸,這波分析厲害。”嬌淮聽進去了,還給他捧場子。

狐狸眼裡露出笑意,他看著嬌淮,忽然想到什麼,又看向船上的小女孩。他沒說話,但聰明人看到他的反應已經猜到他在想什麼。

玩家裡麵隻有兩個小孩,不用刻意找聯係也能看出這兩個小孩就是一組對照。

雲敘白是第一個看透狐狸想法的人,他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嬌淮的手臂。他提前跟嬌淮打過預防針,他的提醒加上狐狸的眼神讓嬌淮也瞬間悟了。

不知道誰開腔了:“這兩個孩子不會是……”

船裡太安靜,這人聲音漸弱,說不下去了。

兩個小孩非常聰明,第一時間警惕地看著對方,不動聲色地拉開距離。他們動作相似,就像照鏡子一樣,叫人分不出哪個在模仿對方。

雲敘白鳳眸裡有逼真的訝異,立刻往旁邊挪動,離嬌淮更遠一些。

眾人被這個突然的發現搞得措手不及,立刻繃緊腦中那根弦。小黃鴨船裡的氣氛緊張到頂點。

[敘哥和嬌淮演得太真了,我都差點相信他們了,要是所有nc都想像他們這麼精,玩家們沒活路了呀]

[天呐,這個展開真是太突然了,氣氛太緊張了,此時我的表情和其他吃瓜玩家一樣]

[不會那麼快就掉馬吧?我以為後麵還有四十集呢]

“你倆裡麵一定有個是鬼!擱這兒演啥真假孫悟空呢?”黑臂玩家正好坐在兩個孩子之間,殘忍地說:“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兩個都扔下去不就完事了。兩個小孩子而已,有多難對付?”

在這個副本裡,雲敘白可以看到人身上的惡念變化,黑臂玩家說出這句話時,身上的惡念達到頂點。有幾個玩家身上的惡念也加重了。

默默記住他們,給他們“安排”上了。

“我不同意。”兔子否決這個想法,並且沒有商量的意思:“沒有準確的把握,你的行為就是謀殺隊友。”

雲敘白也道:“沒必要做得那麼絕吧。”

“謀殺?我是在救你們!”黑臂玩家身上的惡念起伏得厲害,手裡多出一杆標槍,尖端指向兔子的脖子,嗤笑:“這時候提反對意見的都是想搞渾水的怨靈,彆怪我動手啊!”

雲敘白看到黑臂玩的這一手,心裡就給他點了根蠟燭。兔子看起來就不好惹。

果然,兔子避都不避,抬手握住標槍。

黑臂玩家拔高聲音,活像隻生氣的野豬:“你特麼什麼意思……”

他話沒說完,槍頭就斷在兔子手裡,“咻”的一聲,鋒利的槍頭釘入黑臂玩家雙腿岔開的地方,晃了晃。

黑臂玩家大驚失色,臉上橫肉頓時一抖。

“再跟我咋呼,下次斷的就不是木頭,”兔子撥開杵在麵前的木棍,回應黑臂之前那句話:“這兩小孩裡至少有一個玩家,這時候主張兩個都殺,我看你是臥底吧。彆說什麼為了救我們,你就是自私。這次是殺小男孩保命,下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是會這樣對其他人。”

黑臂玩家哆嗦著拔起標槍頭:“我沒有,你彆給我潑臟水!”

“姐姐說得好!”嬌淮惡狠狠地瞪黑臂:“我又不是鬼,你憑什麼扔我?”

“我不是鬼……不要扔我……”小女孩揉著通紅的眼睛,委屈地掉眼淚。

嬌淮做戲做全套,指著小女孩說:“我不是,你不一定不是!”

“你胡說!你才是!”小女孩哭得更凶了。人類幼崽吵架攻擊力十足,嚇得兔子都想躲起來了。

人鬼還沒分出來,狐狸隻好勸架:“弟弟彆說話,妹妹先彆哭。彆說話,彆哭!”

場麵一時間非常奇怪。

隔壁大白鵝船上一直在圍觀,也清楚事情經過。花襯衫走到船頭,點名雲敘白:“哎,頭上有犄角那個少年人,這小男孩不是你弟弟嗎?”

雲敘白摸了把腦袋上的犄角,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我們不是親兄弟,隻是因為撞衫才認識的,這是套魔王皮膚。”

星鏈女玩家激動地說:“我在商城看過這套皮膚,隻有玩家才能買吧!所以弟弟才是玩家!”

“能想到這一點,你真是太聰明了,”雲敘白順著話頭誇讚她,看向黑臂玩家,引導性地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當然是把鬼扔進湖裡!”黑臂玩家剛剛被兔子落了麵子,正好沒地方發泄,惡從膽邊生,也不怕小女孩真的是鬼:“先把她扔下去!”

“我不是鬼啊!”小女孩眼裡流出眼淚,害怕得發抖。

黑臂玩家抓住小女孩細細的手臂,問一起和她在一起的紅裙女人:“你們是親姐妹嗎?”

紅裙女人搖頭,聲音柔弱:“不是,她長得像我妹妹,所以我才想照顧一下她。”

“手臂一點溫度沒有,還說不是鬼!”黑臂玩家抓住女孩就要往水裡丟。

狐狸和兔子沒有阻止,但視線一直沒挪開過。

雲敘白將兩艘船的情況儘收眼底,他猜狐狸和兔子是在等女孩的反應。女孩會不會提出自證,是無力反抗還是露出原型,證實她是玩家再救回來也不遲。

[如果按照他們的分析,這對姐妹是對照敘哥和嬌淮的真玩家吧?他們在自相殘殺啊]

[敘哥是玩家空間的主人,有玩家和nc的雙重身份,可以穿魔王皮膚。這一點算bug了吧,玩家不知道這個前提,就傻呼呼地信了啊]

[我覺得不算bug,因為一套皮膚就信任他們太草率了,前麵就說了,怨靈可以加遊戲好友,那穿遊戲皮膚也不是不可能啊]

[確實草率!竟然沒人提出讓所有人換皮膚來驗證這個結論的對錯,就直接對女孩下手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小女孩也沒有提出換皮膚自證啊!]

雲敘白看到這些彈幕,心想你們太小看狐狸和兔子這兩個玩家了。他們不是草率,是故意裝傻。明眼人都知道副本故事的主人公是小孩,現在範圍又縮小在船上的兩個小孩子之中,他們想借這次機會找出真正的主人公。

黑臂玩家拖著女孩到船邊,直接往湖裡推:“我看你能演到什麼時候!快露出原形了吧?”

小女孩扒著黑臂玩家的手哭得肝腸寸斷,他也沒有心軟,抬手就要打:“鬆手!鬆手!”

小女孩突然停止哭泣,如同沒有情緒的布偶。黑紅色的詭異陰氣從她的掌心冒出,像八爪魚的觸手,纏上黑臂玩家的手臂。

“你果然是鬼!”黑臂玩家驗證了心裡的想法,還有點高興。他沒想到,這個柔弱的小女孩會那麼可怕。

那些觸手仿佛活著,鑽進他的皮膚裡,甩都甩不掉。

“就這?”黑臂玩家使用某種技能,手臂上長出一層金色薄膜,擋住不斷入侵的陰氣。

正當他洋洋得意時,那些黑氣貼著薄薄的金麵往上爬,很快就要爬上他的脖子,所過之處,金麵熔斷。

其他玩家也被嚇了一跳,有人提醒他:“快斷手自保!”

“斷手不行!你們快救我啊,你們不是我隊友嗎!她殺完我也會殺你們的!”黑臂玩家的半個身體被拽出窗外,這時他才感受到恐懼。死亡在逼近他,在鑽進他的身體。

黑臂叫得很慘,但是沒有人想靠近。小女孩的陰氣太重,一點也不像普通nc。也沒有人想救一個連隊友都打算一起扔掉的自私玩家。

“我現在隻殺你一個,因為你太討厭了,”懸浮在水麵上的小女孩惡劣地笑了笑,紅色眼睛掃過船上的所有玩家:“但是如果有人要救你,我不介意殺多一個。”

小女孩蒼白的臉上沾滿鮮血,四肢用針線縫合。她隨著船移動,長發和裙擺一起飄動,仿佛一個脆弱的布偶娃娃,隨時可能散架。

見識過她的手段,沒有人認為她脆弱。

嬌淮知道小女孩的身份,也知道這次她會暴露身份。但沒想到她那麼厲害,第一時間看向雲敘白,眼裡都是驚訝。仿佛在說:“好強!”

雲敘白對他挑了挑眉,讓他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