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消失的時候,齊肩發被神秘力量轉移到空棺材裡,雲敘白趕走黑臉掃晴娘後,被他破壞的棺材又恢複了原樣。
棺材的鋼釘完好無損,既沒有鐵鏟留下的痕跡,也沒有斧頭劈過的痕跡。
村民們沒有急著啟程,圍著巫蠱師,用方言商量著什麼。雲敘白看到神轎上的掃晴娘神像變成了黑臉朝外,手上沒有掃帚。他想上前看仔細些,掃晴娘神像忽然又變回了白臉朝外。
擔心白掃晴娘現身,雲敘白轉身去找被他打落的陶瓷小掃帚。
路過棺材的時候,他聽到藍咖啡說:“這棺材還真是和原來一模一樣,悄無聲息地抹掉我們留下的痕跡。”
雲敘白輕聲說道:“棺材變了。”
“哪兒?”藍咖啡橫豎沒看出來,就連地上的血跡也不見蹤影,更彆說木屑和鋼釘。
雲敘白唇邊浮起笑意,指了指棺材蓋上的畫:“你看這些畫,掃晴娘手裡都沒有掃帚。”
畫的內容都沒變,隻是掃晴娘手裡的掃帚消失了,空落落的手看起來無處安放。
“還真是!”藍咖啡想起雲敘白踹掃晴娘進空間裂縫的那一幕,忍俊不禁:“你看,這些掃晴娘的表情都變凶了,看起來很不開心。”
雲敘白笑了下,嘗試隔空把地上的陶瓷小掃帚收進遊戲背包,成功了。
[掃帚都丟了,能開心嗎哈哈哈哈]
[敘哥還真是謹慎,撿掃帚都不用手碰]
[我猜今晚掃晴娘要來找他要掃帚]
[那我保證,掃晴娘笑著來要掃帚,哭著被敘哥送走]
[“坐等今晚的精彩瞬間”打賞了陪你過暖冬的暖寶寶*100盒]
藍咖啡說:“你把它掃帚收了,今晚它可能要來找你要。”
雲敘白:“它再次出現,我才能判斷它出現的規律。”
“行,反正不行就把它再送走一次,”藍咖啡說著笑了起來:“沒想到你這技能還有這個妙用,你怎麼想到用這招克製它的?”
雲敘白沉吟片刻:“我想黑臉出現的條件和這場古怪的雨脫不開關係,所以試著把它送去沒雨的地方。如果它沒有很快趕回來,證明它在晴天裡無法存在。”
事實證明,雲敘白的想法是正確的。
“黑臉掃晴娘上一次出現是夜晚,這一次是下雨,”藍咖啡仔細琢磨:“天黑和下雨是自然規律,無法左右。但是我們能規避必死條件,隻要我們不觸摸和掃晴娘有關的東西,就算黑臉出現,也不能殺死我們。”
雲敘白抬眼,緩聲說:“觸摸掃晴娘神像隻是其中一項禁忌,我們還沒有完全分析出黑臉出現的條件和必死條件,還是要小心為上。”
“一個36級的副本,必死條件不會那麼簡單,”家浩漫點頭讚同:“小敘上一個副本還是16級副本吧,一下子跨越那麼大,還表現得那麼沉穩,適應力真強。”
“你不說我都忘了,敘哥比起我們來,算是這個遊戲的新人呢,”齊肩發恢複了些,精神狀態好多了:“作為前輩還拖後腿,我真是無顏麵對江東父老。”
雲敘白鼓勵她:“那就打起精神來。”
說話間,有兩個在開棺時離開的玩家回來了。兩人沒有受傷,但是看起來頗狼狽。
家浩漫問:“怎麼隻有你們回來了,其他人呢?”
“我們往山下走不久,就遇到了黑臉掃晴娘,它一出現就殺了受重傷的那個兄弟,”黑耳釘玩家眼裡露出一絲恐懼:“我們為了逃避追殺走散了,雨停了之後才發現根本沒走遠,所以想回來看一下你們還在不在。”
藍咖啡看向雲敘白:“你救回來的人死了。”
家浩漫說:“他是被山鬼所傷,沒有觸摸過掃晴娘,卻成了獵殺目標。”
“必殺條件再添一條,”雲敘白沉聲道:“身負重傷。”
黑耳釘看到棺材,臉色一變:“你們這邊什麼情況,這棺材怎麼又釘起來了?”
齊肩發說:“敘哥趕走黑臉掃晴娘後就這樣了。”
藍咖啡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開棺的時候沒有屍體,現在棺材又恢複原樣了。所以,你們認為裡麵到底有沒有屍體?棺材裡沒有屍體,那陳楓到底是死是活?”
雲敘白答道:“剛才那一出可能是真相,也可能是故意誤導我們的幻象。如果是真相,我懷疑陳楓的死就是騙我們入甕的騙局。”
“那……你的意思是?”
雲敘白凝視那副完好無損的棺材,放低了聲音:“再開棺一次。”
“怎麼開,等會兒就下葬了,難道要當麵和村民起衝突?”家浩漫嚴肅起來,表情不容樂觀:“和他們起衝突對我們不利。”
“確實,窮山惡水,我們又住在人家的地盤,”黑耳釘說:“我們雖然有技能和道具,但是有凍結時間和使用次數,關鍵時刻用來保命都不夠,可不能拿來和村民打架。你看他們,好幾個人拿著鏟子和刀呢,你要是當著他們的麵開棺材,不得被圍毆!”
“我們回去再找機會開,”雲敘白挑了下眉頭:“悄悄地。”
黑耳釘重複家浩漫的話,瞪了瞪眼:“等會兒就下葬了,想什麼呢?”
雲敘白胸有成竹:“今天葬不了了。”
村民們還在嘀嘀咕咕地商量著什麼事,依舊沒有趕路,幾位玩家也有些疑惑。
“怎麼說?”
雲敘白簡潔地說:“這場葬禮沒那麼簡單,黑臉掃晴娘被驅逐,對葬禮有影響。”
黑耳釘一琢磨,覺得雲敘白說得很有道理:“我發現你總是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點,好像不管多複雜多隱秘的線索,在你眼裡總是很清晰。”
黑耳釘正在感歎兩人的差距,那邊陳楓爸爸已經走過來了。
陳楓爸爸一臉歉意,慢聲說:“實在不好意思,路上遇到山鬼,巫蠱師說掃晴娘狀態不好,今日不宜下葬,我們要原路折返,明日選了吉時再上山。”
玩家們回應兩句,殯葬隊已經挑起棺材重新啟程了。不過,這回是往山下走。
黑耳釘衝雲敘白一抱拳:“你真是料事如神。”
“不過,陳楓說我們身上背著詛咒,隻能活三天,隻有在葬禮上做某種儀式才能解開詛咒。”家浩漫抿了抿唇:“如果葬禮一直不舉行,詛咒會不會應驗?”
“如果陳楓沒死,就不存在詛咒回到我們身上的說法了。”雲敘白思路很清晰,每一點都考慮到了:“開棺之後,再做下一步打算。”
[雲.神算子.敘白]
[他真的很強,跨越二十級的副本,線索又碎副本故事線又撲朔迷離,從開局到現在數次生死危機,他總是能迎刃而解]
[你們發現沒,敘哥身上有種天生的凝聚力,不管低階高階,玩家們總是自然而然地向他聚攏。我迫不及待地想看敘哥站上頂峰的樣子,我一定要親眼看到那個盛景!]
[怎麼看著看著就開始感慨起來了呢,主播是遇強則強類型,適應力強是正常的,不過他現在沒之前那麼皮了,這個副本走得很穩]
[那個天生主角還沒有回來,會不會已經涼了?]
直播間沒有公開玩家名單,沒辦法靠頭像的彩灰來判斷死亡。
回程的路上,他們又遇到兩個受輕傷的玩家,天生主角和另一個女玩家一直沒有出現。村民們對消失的人不聞不問,就當沒有出過意外一樣。
回到村子後,村民把棺材陳放回祠堂,邀請玩家們去吃午飯。
玩家們商量了下,打算在午休的時候去祠堂,如果沒人守棺材,他們抓緊時間行動。
午飯過後,兩個失蹤的玩家還是沒有回來。天空放晴,村民們紛紛回家休息,準備下午的農活。
雲敘白不想動靜太大,和藍咖啡、家浩漫以及黑耳釘前往祠堂。
煙霧從高而狹小的條形碼窗戶裡冒出來,祠堂的琉璃瓦在日光下閃爍光芒,透過大門縫隙可以看到一副紅色棺材,神秘詭異。
屋簷下坐著一個瘦小老頭,應該是守棺者。
雲敘白迅速下決策:“浩漫去引開看守,小黑把風,我和咖啡進去開棺。”
雲敘白和藍咖啡開過一次,業務熟練。
玩家們紛紛回應,家浩漫引開看守後,雲敘白和藍咖啡進祠堂裡。大殿裡沒有人,香火不斷,空氣質量依舊很差。掃晴娘神像已經還回原位,抽象的五官擠出一個非常不爽的表情,兩隻簡化的眼睛仿佛在盯著兩個偷溜進來的不速之客。
白掃晴娘沒有危險,雲敘白不害怕,要是它出來,還能趁機問一些線索。
藍咖啡手法熟練地撬棺材上的鋼釘,額頭沁出汗珠:“這裡牌位太多了,總有種被很多人注視著乾壞事的感覺。”
“我們可不是在乾壞事,你想,棺材停在宗祠,要是裡麵沒有屍體,這些村民豈不是在欺騙祖先,**鳴狗盜的事嗎?”雲敘白說得頭頭是道,抬起下巴點了點香案:“我們是犧牲寶貴的時間,還他們一個真相。”
“你說得對,他們還得感謝我們。”藍咖啡笑著,手上動作越發利索。
很快,棺材蓋被鏟子小心翼翼地挪開,裡麵除了一道複雜的符,什麼也沒有。
“沒有屍體,我們在山上看到的是真相,陳楓爸爸說了謊,”藍咖啡深深吸了口氣:“陳楓可能沒死。”
這時,他們收到係統提示:
[葬禮因意外暫停,你心裡非常難過,進入祠堂悼念好友。你想悄悄開棺見好友最後一麵,卻發現棺材裡根本沒有屍體。你心裡出現一個疑問,好友的屍體在哪,他真的死亡了嗎?]
[下一步任務:尋找陳楓“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