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雙麵掃晴娘(11)(1 / 2)

神轎被毀,棺材被燒,村民們比上午更加崩潰,哭著滅火,結果火沒熄滅,還險些引火燒身。場麵無比混亂,村民們像失去主心骨一樣,很是迷茫。

實在滅不了火,村民們隻好放棄,在棺材周圍堆了一圈防火帶。

雲敘白溜達到陳楓爸麵前,愁眉苦臉地問:“叔叔,陳楓的屍體不是還在棺材裡麵嗎,就這麼火葬了,你選的那塊風水寶地怎麼辦?不如現在揭開棺材,搶救一下屍首吧?”

之前還說火葬不吉利的陳楓爸馬上改口:“對我們而言,屍體不是最重要的,隻要葬禮舉行得夠虔誠就行,我們等火熄滅,以骨灰下葬也是一樣的。”

看到陳楓爸心虛的表情,雲敘白就知道他不敢開棺,因為裡麵空空如也。

林子裡的霧氣已經完全退散,撥雲見日,稀薄的日光重新眷顧這片土地。經曆中間那場一波三折的變故,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下午。村長最後決定讓兩個村民留下來守著火焰,收集“骨灰”,其他人下山回村,明日再打算葬禮的事宜。

對比昨天,這次村民們連棺材和神轎都丟了,好幾個人被火熏得灰頭土臉,蔫得像霜打的茄子,好不狼狽。

按照時間線來看,這是玩家們來到陳家村的第三天,但是陳楓遺書上說的詛咒沒有一點顯現的預兆。可見陳楓還活著,詛咒並沒有回到他們身上,這隻是陳楓騙朋友們來陳家村的謊言。

幾個玩家換上乾燥的皮膚,跟村民們一起下山。

和雲敘白分道揚鑣的幾個玩家沒有出現,他們在下山路上看到大量血跡,不知和那幾個玩家有沒有關係。

剛才那場變故讓幾人精神緊繃到頂點,現在卸下勁來輕鬆不少,他們聊一些和副本無關的話題調整狀態,一路上說說笑笑,心態很好。

可惜這個狀態沒持續多久就被打破。

雲敘白發現有道人影站在林子深處。

雲敘白停下腳步,提醒同伴:“林子裡有人。”

玩家們紛紛駐足,順著雲敘白的目光看過去。

冷風掠過,樹木晃動,筆直的樹乾之間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瘦且高,肩上落了些枯葉子也不拂去。男人垂著頭,看不清模樣,身上散發著強烈的不祥之氣。

男人離他們很遠,隱隱能看到腳下有個虛影,確實是人,不是山鬼之類的邪物。

齊肩發也說不清為什麼,看到這個黑衣男人,她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是誰?”

雲敘白語氣肯定:“陳楓。”

身形相近,時機微妙,除了陳楓雲敘白想不到第二個人。

這個名字就像個魔咒,行走中的村民們停了下來,就連風也悄悄溜走,搖頭擺鬨的樹冠瞬間靜止。林子中的黑衣男人抬起頭顱,直直看向他們。

這張臉他們都在回憶中見過,但比回憶中更清瘦蒼白。

齊肩發睜大眼睛,很是驚訝:“真的是陳楓,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讓她具體描述陳楓身上發生什麼變化,又說不出來。陳楓容貌沒變,但眼神陰鬱,不懷好意,和記憶中為朋友犧牲自己的勇敢男生判若兩人。

[陳楓竟然主動出現了,看來是黑臉掃晴娘受傷,他沉不住氣了]

[他真的和記憶裡麵完全不同,看著半人半鬼,陰森森的]

[陳楓也不過來,就站在那是什麼意思?]

[這一對視,我怎麼有種恍若經年的感覺?一定是那幾段回憶給我留下太深的印象了,唏噓]

陳楓就站在那裡,村民們卻像看不到似的,又開始趕路。村長催促雲敘白幾人:“你們怎麼停下了,時間不早了,走快點回去吃飯吧。”

齊肩發指著林子,問道:“村長,你沒看到陳楓嗎?”

村長臉色一變,慌張地看了下四周,對她吹胡子瞪眼:“胡鬨,大白天的彆說這種話來嚇我,快走了。”

“明明就在那兒,還要裝瞎。”齊肩發嘟囔著,再次看向陳楓。

陳楓不回避他們的目光,挑起唇角露出半個笑容,轉身就跑,快得隻留下一道殘影。

“敘哥,他跑了!”齊肩發著急地說:“下次出現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咱追嗎?”

雲敘白內心毫無波動:“不追,這明顯是個圈套。現在按耐不住的是他,我們不急,按照原計劃來。”

[想敘哥上當,還得練練騙術]

[不過敘哥說得對,陳楓肯定是按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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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發現沒人追來,陳楓中途還停了一下,沒想到玩家們根本沒打算理他,繼續趕路了。

埋伏在一旁的“人”悄悄現身,走到陳楓身邊,嘶啞著聲音說:“我說過,他很謹慎,這種程度的圈套騙不到他。”

陳楓眯起眼睛:“確實謹慎,我再想想辦法。”

村民隊伍已經不見身影,山林中竊竊私語的黑影漸漸隱去。

……

回到陳家村後,玩家們回招待所休息,總算有一次喘息的機會,他們圍坐在走廊下,開始做總結。

今天收獲挺大,之前一直被黑臉掃晴娘虐,今天終於虐了回去,幾人心情很爽快。

“那三個人還沒回來,不會和天生主角一樣回不來了吧,我們不是在路上看到血了嗎?”齊肩發喝了口水,緩聲說:“那個血量已經能致命了。”

家浩漫思慮片刻,說道:“他們有三個人,不至於全軍覆滅吧。”

“要是他們知道阿想臨陣突破,還傷了黑臉掃晴娘,一定悔不當初。”藍咖啡嗤笑:“想起他們和小敘說的話我就氣,什麼‘我們不想為你的決定買單’,那副嘴臉我真是印象深刻,這次他們估計得給自己的行為買單了。”

齊肩發歎氣:“隻能說他們太自大,又太自私了。”

“好了,我們來總結一下目前掌握的情況。”雲敘白不緊不慢地開口:“第一點,之前說過,有三個條件與黑臉掃晴娘出現有關。”

藍咖啡很快進入狀態:“天黑、下雨和神像染血。”

“沒錯,”雲敘白繼續道:“我們已經從實況中驗證過,同時滿足天黑和神像染血或者同時滿足下雨和神像染血,都會導致黑臉出現。”

家浩漫想了想:“如果是兩兩組合的話,隻剩下天黑和下雨同時出現這個條件沒有被驗證過,沒有十足把握。”

藍咖啡晃了晃杯子裡的水,慢悠悠地說:“這兩個都是自然現象,不受我們左右,估計能排除。”

雲敘白點頭:“第二點,黑臉掃晴娘攻擊玩家的條件,這個相信大家都很清楚了。”

“一共兩個,”齊肩發掰著手指說:“一個是觸摸和掃晴娘神像有關的東西,另一個是受重傷。”

齊肩發說完頓了頓:“話說回來,這個副本的限製好多。”

“限製越多越難總結規律,故事背景和npc都比較複雜,這增加了副本通關難度。”家浩漫抿了抿唇:“另一方麵,這種程度的boss,如果沒有限製,我們的技能道具有限,根本難以應對。”

“正好和要總結的第三點有關,”雲敘白笑了笑:“第三點,黑臉掃晴娘的弱點,一是它和白臉掃晴娘的矛盾,二是畏懼火,三是……”

齊肩發頓時坐直身體:“還有三?”

雲敘白挑起唇角:“彆忘了,陳家村還有最後一尊佛。”

齊肩發眼睛亮了起來:“還真的差點忘了,這麼說來,我們手中的底牌真不少。也不知道那尊佛吃飽沒有,要不我們等會兒再去偷香火養它!”

門外的鈴鐺響了起來,黑耳釘攙扶著另一個玩家走進招待所。黑耳釘被鬼童吃掉的手隻剩下白骨,其他傷口結了痂,臉上又添了幾道血痕,非常狼狽。

另一個玩家傷得更重一些,肩膀血肉模糊,整條手臂被血染紅,像血葫蘆似的。

兩撥人對上眼神,黑耳釘似乎沒想到雲敘白幾人會比他們更早回來,表情先是驚訝,然後隻剩下尷尬。另一個玩家臉色慘白如紙,慌忙回避他們的目光,可能動作太大,劇烈地咳嗽起來,吐了兩口血。

[他們進門的時候還有點死裡逃生的竊喜,見到敘哥他們之後,表情瞬間垮掉]

[他們臉上有大寫的尷尬]

[這回有兩個活著回來,運氣算不錯了]

[加一,我以為他們都回不來了]

雲敘白給傷者讓了位置:“坐吧。”

黑耳釘頓時更加不好意思,蒼白的臉漲得通紅,遲遲沒有動彈。

藍咖啡嘴上雖嫌棄他們,倒也沒到見死不救的地步:“扶他坐下啊,愣著乾嘛?”

黑耳釘這才道謝,扶受傷的玩家坐下。

黑耳釘試探地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沒受傷嗎?”

“早回來了,全員完好無損。”

藍咖啡帶了一個治愈技能,之前就給齊肩發治療過。這次給重傷的玩家也簡單地治療了一下。

那玩家沒想到藍咖啡會不計前嫌給他治療,非常羞愧,腦袋低垂,快把脖子壓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