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兩台戲(3)(2 / 2)

雲敘白和兔子經過那條搖搖晃晃的水上浮橋,有驚無險地落地。

廟台這邊的觀眾席位比較少,而且老年人居多。

兔子一邊走一邊和雲敘白講神明荊棘的傳聞:“關於他的傳聞有很多,在你出現之前,他和排名第一的十斤是最有希望晉升滿級的玩家。黑色風箏是最近才爬上來的,排在她前麵的好幾名玩家退遊了,她的實力和神明荊棘差距比較大。”

“神明荊棘不是很久之前就49級了嗎,怎麼一直沒有滿級?”雲敘白好奇很久了。

“我和十斤有過一麵之緣,他說過,50級副本和其他副本都不同。50級副本有多次闖關機會,隻有獲得第一名的人才能滿級,但是他們沒有一次闖關成功過。或者說,全服至今沒有人成功過。”

兔子下意識放低聲音:“好多頂級玩家都受挫退遊了,據我所知,神明荊棘一共闖過兩次滿級副本,後來就停下來,專心建設玩家空間去了。有人說他在韜光養晦,有人說他是不敢再試,總之,眾說紛紜。”

雲敘白心裡有數了。

他沒有直接去找神明荊棘,先在暗處觀察廟台上的觀眾。

有好幾個人發現雲敘白過來,暗中打量他。

這時,穿鵝黃色長裙的女人和一個穿黑衣的男人離席,走了過來。

雲敘白察覺兔子的情緒有些不對,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她。

兔子呼了一口氣,儘量平靜地說:“還記得我那個夭折的前戰隊嗎,這兩個人是前隊友。男的叫任樹,女的叫非煙,是其中一個隊友的女友,我和她之間有些過節,所以我退隊了。”

兔子提起過這件事,雲敘白有印象。

“兔兔,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真是好巧哦。”非煙笑起來,眼睛彎成不自然的弧線:“當時你退隊真是好遺憾,我還擔心你沒有樹哥帶,會升級得很慢很慢,你是補位進來的嗎?”

非煙說話溫吞,但是話裡帶刺,雲敘白聽得出來,皺了皺長眉。

兔子冷聲道:“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你抽過一張卡嗎?”

非煙難過地垂下眼尾:“我隻是擔心你,你說話怎麼那麼傷人?”

非煙輕輕拽了一下任樹的袖子,委屈地眨巴眼睛。

“兔子她說話直,你不要和她計較。”任樹安撫完非煙,抿了抿唇,對兔子說:“你彆鬨脾氣了,48級副本不是鬨著玩的,這個副本我先帶你,結束後趕緊歸隊吧,你一個人升級會很慢。”

聽到任樹讓兔子歸隊,非煙眼神暗了暗。

“我有戰隊。”兔子想懟回去,又不想在這種關頭給雲敘白樹敵,忍了:“小敘,走吧。”

任樹這才注意到雲敘白,眼裡有些彆的意味:“這是你的新隊員?是之前要加入我們戰隊的新人吧,成年了嗎?”

兔子這下炸了:“任樹你說我就算了,少對我隊長陰陽怪氣!”

雲敘白攔住兔子,迎上任樹的目光:“初次見麵,我是兔子的隊長,有件事情想澄清一下,兔子已經48級了。”

雲敘白笑容不變,側頭看向非煙:“她不是補位進來的玩家。”

“補位”兩個字故意重音,真補位的非煙臉色難看,眼裡有些恨意。

“沒想到你進步那麼快。”任樹態度軟和了些,還帶上了點笑意。

兔子不說話,雲敘白又道:“兔子身體不好,請兩位少點出現在她麵前。”

任樹皺眉,問兔子:“你生病了?”

“……”兔子也不知道,她看向雲敘白,無聲問他——我生啥病了?

“醫生說她眼睛不好,不能看太多辣眼睛的東西。”雲敘白雲淡風輕地說完,似笑非笑地看著非煙的手,非煙不知道什麼時候牽住了任樹的手腕。

雲敘白臉上寫著“貴圈真亂”四個字。

任樹臉色一沉,掙開了非煙的手。非煙臉色白了,暗暗瞪了雲敘白一眼。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有什麼可說了,雲敘白直接帶著兔子離開。

[這個副本真是冤家路窄,前腳剛碰見仇家,後腳又來一個綠茶,真是糟心,敘哥太難了]

[就是這個叫非煙的逼走了兔子?臥槽,不是說她是其他隊友的女友嗎,在副本裡和任樹手都牽上啦?在幾百萬觀眾麵前給男友戴綠帽,牛牛]

[敘哥懟人引起舒適,那個綠茶臉都綠了,害,最近怎麼那麼多綠茶,強行讓我多看綠的愛護眼睛?]

[霸氣護隊友,我也想要一個敘哥這樣的弟弟,嗚嗚嗚羨慕哭了]

[誰來解釋一下,兔子怎麼升級得那麼快?]

[這道題我會!敘哥在玩家空間直播的時候兔子也在,因為她拿萬能卡升級了一個罕見技能,然後敘哥的玩家空間會給隊友分紅,她買了兩個稀世道具,就噌噌噌地上去了!我們兔子也是人氣直播玩家!]

“隊長,我給你惹麻煩了。”兔子還有些憂心忡忡:“非煙能力不行,但是臟手段挺多,可能會給你使絆子。”

雲敘白輕笑:“不用擔心,想懟就懟,隊長替你兜著。”

兔子鬆開眉頭,也笑了:“嗯,我們不怕!”

“我沒看錯你,是個好隊長。”暗處走出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水紅色襯衫在夜色下泛著暗光。

神明荊棘,他過來的時候雲敘白就注意到了,隻是沒有驚動。

雲敘白神色自若,對他微微頷首。

“我是神明荊棘。”他朝雲敘白伸出手,笑起來:“我最近聽到很多關於你的事。”

雲敘白禮貌握手,自報id後,笑道:“久仰大名。”

“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你應該猜到了,我是來競爭主神的,”神明荊棘說:“你有沒有意向和我合作?”

雲敘白主動過來,就是因為神明荊棘給出了合作的信號。他不急著答應,試探道:“你指的是哪種合作?”

“這個副本的玩家心思各異,一個人就算再強,也防不住太密集的暗箭。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競爭者,但是通過觀察,隻有你能入我眼。我想和你結盟,先掃清心術不正的障礙,再公平競爭。”

雲敘白正有此意,他挑起唇角:“合作愉快。”

兔子在旁邊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就結盟了?

她還以為兩人站在一切會爆發出對抗的火花,沒想到氣氛那麼和諧。

直播間的觀眾們也紛紛表示驚訝。也有人說,格局大的玩家習慣趨利避害,顧全大局。一上來就因為私人恩怨打打殺殺,隻會白白浪費時間和資源。

神明荊棘和雲敘白接觸後,其他玩家蠢蠢欲動,坐不住了。

期間來了一兩個示好的玩家,雲敘白圓滑地應付過去。

……

貴妃醉酒演出完,班主又排了一出猴戲。

雲敘白和神明荊棘提起班主用冥幣買行頭的事,神明荊棘主動要求過去看看。

於是三人走向戲台。

走到一半,一陣陰風刮來,浮橋搖搖晃晃。他們牢牢抓住鐵索才不至於掉下去,每走一步都很驚險。

雲敘白看向腳下的水麵,陰風拂過水麵,不僅沒吹出漣漪,反而吹平水紋,讓水麵變得像鏡子一般光滑。

水麵上倒映著三人的身影,雲敘白背後爬起一股涼意:“不好,怨靈要出來了。”

上一次水麵發生這種變化時,水下的“楊貴妃”爬上戲台,傷了黑色風箏。

雲敘白抽空看了眼表,指針果然停止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兔子倒吸一口涼氣。

三人站在搖搖欲墜的浮橋上,前後不著地,還被風吹來吹去,處境非常不利。

神明荊棘不慌張不害怕,角度清奇地關心另一件事:“那麼快就找到規律了,小朋友挺厲害。”

兔子被他帶偏了,還強調了句:“小敘不喜歡彆人喊他小朋友。”

神明荊棘從善如流:“那我跟著彈幕喊敘哥吧。”

“喀嚓……”下麵響起玻璃裂開的聲響,好好的水麵出現幾道裂痕。

他們這個角度視野很開闊。

雲敘白可以看到,整個水麵都變成了玻璃,上麵倒映著一輪詭異的紅月。

水上的船隻變了模樣,全部掛上白布,像載著屍體的冥船。觀眾們早就露出真麵目,一張張醜陋猙獰的臉看過來,無數雙紅眼睛閃爍幽光,裡麵是露骨的饑餓和貪婪。

“隊長!”兔子聲音有些不穩:“我們這個位置太顯眼,會成為眾矢之的的,要轉移位置嗎?”

兔子記得,雲敘白帶了空間裂縫進來。

“嘶嘶……”腳下響起奇怪的聲音,雲敘白低頭一看,兩隻慘白的手鉤住浮橋,被濕發覆蓋臉麵的腦袋從橋下鑽上來,剛好卡在他腳下。

這顆黑乎乎的頭顱仰起臉,露出蒼老龜裂的皮膚,她張開嘴巴,露出一口密密麻麻的鋸齒。

雲敘白一腳踩下去,怨靈慘叫一聲,跌下水中。

更多的手掌從水下伸出,握住浮橋的木板。

“是要轉移位置,”雲敘白理所當然地說:“我們征用一艘船。”

“征用??”兔子看向水上的鬼船,深呼吸一口,甩出鐵索:“那你想征用哪一艘?”

“當然是最有錢的那艘。”雲敘白指向兜售瓜果點心,船頭掛著三個頭顱的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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