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這拜下去之後,天地怕不是要嚇得四分五裂。
司儀又開口:“二入洞房——”
傅昀深驀地握緊她的手,勾了勾唇:“嬴小姐,我有些緊張。”
雖然這麼說,他聲調很是散漫。
“緊張什麼?”嬴子衿瞟了他一眼,“洞房前,還要給爸媽敬敬酒,在此期間,你可以緩緩。”
傅昀深若有所思:“說得也是。”
兩人給素問幾人敬完酒後才離開。
“大家吃吧。”素問抬了抬手,“小情侶的家事,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了。”
西奈一邊吃,一邊出神。
她變小的這十年,讓她還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仿佛發生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夢。
西奈抬手去夾魚肉,卻和另一雙筷子碰到了一起。
兩人的手指也有了輕微的觸碰。
滾燙滾燙的。
這樣的溫度,西奈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誰。
他沒像以前一樣懟她,說“小孩,怎麼和我搶菜呢”。
而是移開了筷子,將那塊魚肉讓給了她。
西奈一怔,下意識地轉過頭。
恰巧坐在她旁邊的諾頓也側著身,垂眸看著她。
那雙墨綠色的眼眸深沉,仿佛沒有彼岸的大海,讓人捉摸不透。
這是一個太過神秘的男人。
西奈跟著他生活了近半年之久,也無法看透他。
幾秒後,仿佛陌生人一樣,兩人都移開了視線。
西奈低下頭。
果然,賢者戰車隻是喜歡欺負蘿莉。
**
新房裡。
窗戶上貼了紅色的剪紙,旁邊是點燃的紅燭,以及交杯酒。
交杯酒喝完之後,嬴子衿開口:“我有些緊張。”
她仍然是平緩的聲調,沒有什麼起伏。
如果不是這種近距離能夠觀察到她輕顫的翩長眼睫,傅昀深也會以為她依舊是如同往常一樣沉著冷靜。
“不用緊張。”他的手放在她的腰處,慢慢帶著她躺在床上,聲音帶著哄誘,“小朋友,放輕鬆。”
他的手像是跳躍的音符一般,牽起了一串串電流,酥酥麻麻。
隨後,他修長的手指移到前方,開始解扣子。
一分鐘過去,扣子終於解開了十顆。
“這婚服,脫起來也挺麻煩的。”看到這一幕,嬴子衿挑挑眉,“眠兮和靈瑜一起,都幫我穿了半個小時。”
她作為神算者來地球的時候,會穿一身黑袍。
除了習慣之外,也是因為方便。
那個時候不管是O洲的中世紀,還是華國的古代,穿衣服都是裡一層外一層,十分麻煩。
現在她倒是挺感謝這件繁複的衣服,能夠給她一些心理準備和緩衝的時間。
然而,下一秒,傅昀深的手再度扣住她的腰,唇也被他咬住,一點一點地深吻下來。
隨後他手上內勁迸發。
“哢嚓哢嚓——”
一身價值二十萬的婚服,就這麼變成了碎片。
他的內勁控製得十分巧妙。
不僅沒有讓她有任何觸感,但還是震碎了她的衣服。
“不解了。”傅昀深低下頭,嗓音在唇間落下,“麻煩。”
嬴子衿終於:“……”
這個男人,他是真的不講武德。
傅昀深再度抬手,內勁隔空滅了紅燭的光。
燈也在這一刻暗了下去,紅色的床簾落下,影影綽綽。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
與此同時。
帝都。
第五家祖宅。
西澤還在院子裡坐著。
他沒去現場,但在看直播。
第五月昏迷了快一個月了,但氣色在慢慢轉好。
這個世界上,有誰敢算賢者世界,也就隻有她一個了。
雖然共生了,反噬也不是一般的大。
第五風和第五雪出去辦事,院子裡隻剩下了第五花。
這些天,西澤也和第五家的幾個小輩熟識了。
他甚至有點喜歡上這裡的隱居生活。
“月月從小就怕疼。”第五花歎了一口氣,“以前她被院子裡的大鵝都會追的嗷嗷叫。”
西澤想象了一下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被鵝追的場景,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第五花詫異:“洛朗先生?”
“沒什麼。”西澤握拳掩唇,低咳了一聲,“是她的性格。”
“可不是嗎?她從小就皮。”第五花想了想,去書房裡,翻出了幾個相冊,“你看,她三歲的時候就上樹捅馬蜂窩,最後被蟄成了大麵包,屁股都被蟄了。”
“她又是我們中最小的,誰也不忍心責罵她,最後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格。”
這張照片上第五月還是一個小豆丁。
西澤耐心地看。
她擁有的是平凡的童年,過的也是平凡的生活。
即便到現在,西澤也無法想象出當時第五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選擇義無反顧地赴死。
她十八歲的年紀,卻能夠說出“保家,衛國,護天下”這樣的話。
讓他都有些慚愧。
“我去古醫界拿些藥材。”西澤站起來,“希望她月底能夠醒來,還能夠趕上老大在帝都的婚禮。”
第五花這下也清楚了,嬴子衿就是第五月的師傅。
她平常也看娛樂新聞,還真沒想到嬴子衿的卦算也這麼強。
“麻煩了,洛朗先生。”第五花把他送出去,“其實你沒必要在這裡,我們都看著月月呢。”
“閒而已。”西澤淡淡,“平常我也沒什麼事情做。”
第五花點了點頭,也就沒說什麼。
西澤還沒有回來,第五家又迎來了一批客人。
幾個人都穿著古式長袍,手上還拿著羅盤。
衣服的右上角,繡了一個羅字。
風水卦算界,羅家!
第五花眼眸微眯:“諸位,是有什麼事情?我家長輩目前都不在。”
“無妨無妨,我們等一等。”一個中年人微微地笑了笑,“在下羅休,現任羅家家主。”
“我們是來和川老先生商討當初定下的婚事,和月小姐的娃娃親。”
原本他們就不是十分滿意和第五月的婚事。
第五月以前乾啥啥不行,連八卦都不會。
直到後來第五月突飛猛進,羅家這才放了心。
可誰知道,第五月再一次回來,昏迷不醒了。
他們觀察很久了。
第五月至少昏迷了半個月。
雖然是沒有去醫院,但的確也沒有醒來的跡象。
卦算者要是出現突然昏迷或者其他嚴重狀況,就證明受到了極大的反噬,壽元也即將走向儘頭。
第五月要是沒做什麼強行更改因果的事情,怎麼會嚴重至此?
羅家懷疑,第五月是走了歪門邪道。
而現在第五家又逐漸式微。
等到第五川先去,還有誰能夠撐起第五家?
否則到時候第五家纏上他們,還沒辦法脫身。
第五花眼神一凝:“和月月的娃娃親?”
“不錯,這婚事,我們不要了。”羅休直接開口,“或者,她也可以進羅家,隻不過不能是正室。”
一個植物人,羅家還是有多餘的閒錢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