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隻是下一瞬,搭在他肩上的兩臂便往下滑,隔著毛衣,虛虛地摟住他的腰。她俯身,呼吸挨近他的耳廓,低聲說:“我不可以,但是應老師你可以呀。”
應如寄一息稍停,感覺到她指掌繼續下移。
她身上有一股甜暖的香氣,像某種盛夏開放的花卉,縈繞於他鼻端。
不知出於什麼動機,他沒有第一時間阻止,隻在她手指將觸上金屬鎖扣之前,才一把攥住,淡淡地說,“我沒這心情。”
“是嗎?”她伏在他的肩頭,低笑出聲,刻意地再往裡一坐,腿側挨上他的,“好像它不是這麼說的。”
應如寄抬起兩臂摟住她,好似無奈,“好了,彆鬨了。”
葉青棠一直知道的,他的懷抱有魔力。
她立即便安靜下來。
靜靜地被擁抱了好一會兒,葉青棠悶悶地出聲:“我該回去了。”
默了幾秒,應如寄說:“我送你。”
“你不留我嗎?”葉青棠笑問。
應如寄一時沒出聲,片刻鬆了手,輕輕拍拍她的手臂,“走吧。”
葉青棠沒再說什麼。
一瞬間,有心臟跌宕了一下的失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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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每天中午應如寄都提早訂好了餐,中午十一半左右準時送達葉青棠手裡。那餐食口味清淡,葷素搭配得宜,味道也很不錯。
葉青棠查過送餐的這家店,才知他們並沒有開通線上的外送服務。
晚上則是應如寄開車過來接她去他的住處,到時丁阿姨正好做完飯,洗個手就能開飯。
吃完飯,各自忙一會兒,然後應如寄便送她回去。
這一來二去,自然不可能瞞過陸濯的眼睛,既然二人否認過了戀愛關係,他隻能判定是應如寄在追葉青棠,不過還沒追到手。他發微信問兄長,需不需要他做僚機。
應如寄回給他六個點。
周末,應如寄去了爺爺應觀岱家裡,陪同他一道吃中飯。
上樓之前,他先去了趟快遞點,搬上前一陣下單的貓糧和罐頭。
一打開門,一團黑影便“喵”一聲衝了過來,腦袋挨著他褲腳便是一陣亂蹭。
應如寄放下快遞,蹲下身摸摸黑貓的腦袋。
應觀岱手裡捏著老花鏡從書房裡走了出來,笑說:“一聽句讀的動靜就知道你回來了。”
黑貓名叫句讀。
爺爺說,看它蜷著睡覺黑漆漆一團的樣子,可不就像個逗號嗎?但爺爺研究古漢語的,嫌逗號太直白,就取了個意義相近的“句讀”的名字。
應如寄進屋之後,先將快遞拆了,貓糧和貓罐頭拿出來放進餐桌旁的碗櫃下方。
丁阿姨布好了菜,應如寄洗了手上桌。
“給句讀換了處方糧,先吃著看看情況。”應如寄說。
句讀是公貓,又已經是老年貓了,泌尿係統有些問題。
應觀岱說:“貓跟人一樣,一年不如一年,老了總會有些七七八八的小問題。”
應如寄笑看他一眼,“您還這麼矍鑠,說這種喪氣話。”
“那不是人跟貓都在撐著陪你嗎?”應觀岱抬手去夠勺子給自己舀菜葉湯,應如寄接了他的碗幫忙,“要我不在了,貓也不在了,可不就你孤零零的一個人。”
“哪有這麼可憐。”應如寄失笑。
應觀岱說,“你聽我說完。你父母那邊……不說也罷。陸濯是個好孩子,但到底不生活在一起,也隔了一層。”
“打住。我聽出您要催婚了。”應如寄笑著將盛好的湯碗遞給應觀岱。
“我不是催你結婚,是想叫你彆全副精力都投在事業上。不管結婚不結婚,或者往後生不生小孩,那都隨你。爺爺的意思是,你還是得穩定下來,找個人陪陪你。不說彆的,我年紀確實已經到這兒了 ,總得做最壞打算。”
應如寄隻說:“您知道我的性格是寧缺毋濫的,要為了穩定而穩定就沒意思了。”
“有些人你不多接觸接觸,怎麼能斷定就不合適?我看是楚家那小子太壓榨你了,他自個兒是瀟灑,婚都訂了。是不是公司的事平常全都推給你在做?”
應如寄覺得好笑,“我倆有分工。”
應觀岱喝著湯,繼續說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有個忙你得幫我。我有個老同事,外孫女剛剛從國外回來,馬上進研究所工作。那孩子生活圈子小,也是至今沒找到合適的對象。照片我看過,很清秀,聽說性格也特彆沉穩。元旦我約了老同事來家裡吃飯,他外孫女也來。你回來見見,就當多認識一個朋友——她學材料科學的,又有留學背景,跟你肯定有話聊。”
這事兒要是梁素枝安排的,應如寄必定一點麵子也不給,直接拂袖而去,但他沒法拒絕爺爺的苦心。
應如寄笑說:“我醜話說在前,這事兒勉強不得。到時候如果沒看對眼,您可不能繼續強按頭。”
應觀岱也笑:“人姑娘看不看得上你還不一定。”
吃完飯,應如寄陪爺爺下樓去散了會兒步,回樓上書房,幫他把三支老式的鋼筆都吸滿了墨水,方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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