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因為人鬼殊途,霍驍若是經常上身,這對他或者對霍驍來說,都不好,因此劉繼之在大眾麵前唱戲的次數也不多,甚至很多應酬都保持拒絕的態度。
也是這個原因,所以知道這次他要在b市大劇院表演,他的戲迷們也十分激動,當晚演出的票直接就秒空,甚至就連邊邊角角的位置都給占滿了。
助手興衝衝的跑進來跟他說著這個消息,十分激動的道:“我可從來沒有看見有誰的戲曲表演,有這麼高的入座率的……劉哥,你絕對是戲曲界的第一人!”
劉繼之隻覺得心中暢快。
隻要霍驍願意,明明他的名聲早就可以傳遍大江南北,甚至傳往國外,可是以往因為霍驍這不願意,那也不願意的,他便是心中有萬千野望,那也隻能憋在心裡,施展不得。
但是現在,他再也不用顧忌霍驍的意願,他完全可以自由實現心中的任何抱負了。以後,整個戲曲界都會聽見他劉繼之的名字。
金錢、名望……
想到這,劉繼之心中就一陣的激動。好在這麼多年,他養氣功夫做得不錯,即使心中激蕩不已,麵上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語氣淡淡的道:
“都是大家給我麵子……”
助手道:“明明就是您本事過硬,大家都是你的戲迷,喜歡你的戲,不然怎麼可能會跑來看你的戲?”
劉繼之微笑,沒再說什麼,繼續往臉上著妝。
半個小時後,大禮堂內的燈光暗了下去,正在交頭接耳說著話的觀眾們瞬間回過神來,目光落在了舞台上。
“咚!”
一聲鼓響響起,而後便是一手輕快的樂曲響起來,瞬間攫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還在低聲說著什麼的觀眾們,也不再說話了。
伴隨著樂曲,一道嫋娜的身影從後台走了出來,一開嗓,那圓潤舒服的嗓音以及完美的唱功,瞬間就勾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等一段唱罷,頓時滿堂喝彩,所以人都使勁的鼓起掌來。
“太完美了!”
“是啊,劉先生的唱功,仍然這麼完美無缺,我還說這麼多年都沒出來唱戲,是不是唱功不合格了,沒想到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嗚嗚嗚,神仙唱功!怎麼能這麼好聽啊,不愧是劉先生!”
……
觀眾們忍不住討論了幾句,很多人都沒想到,時隔多年再登台唱戲,劉繼之的唱功以及表演都還是那麼的圓融如意,堪稱完美,那純熟的唱功,可是讓很多位戲曲大家稱讚過的。
整場戲高潮迭起,尤其是有一斷,更是聽得人十分的爽,有種酣暢淋漓的感覺,整個大劇院的會場都能聽見那激烈的掌聲,觀眾們都要將手給拍紅了。
等一場戲唱完,觀眾們仍然還有些意猶未儘。能專門跑到大劇場來聽戲的,大多數都是愛戲的,能聽這麼一場精彩絕倫的戲曲,那叫一個滿足高興,出去的時候,臉上都是興高采烈的。
“……觀眾們對您今天的表演都十分滿意了,我看啊,回頭您的名字一定能在戲曲界大噪。”助理偷偷的看完觀眾們的反應,又跑過來跟劉繼之說道。
作為助理,自然是劉繼之越好,他就越好,因此對於劉繼之的發展,他也很看重。
劉繼之對著鏡子卸妝,聞言就笑道:“觀眾們滿意就好。”
門外傳來一些動靜,助理看了一眼,跟劉繼之說了聲,打開門出去看了一眼。沒過一會兒,他又打開了門,道:“劉哥,你的粉絲們說是想要進來給你獻花,要讓他們進來嗎?”
劉繼之抬頭一看,便見他身後跟著一群人,幾個年輕的孩子站在前邊,手裡捧著花。而他們後邊,便是上了年紀的一些人,都笑眯眯的。
劉繼之連忙站了起來,道:“快讓他們進來……”
瞬間,一群人就進來了,化妝間都顯得有些擠了。
“劉先生,您剛才唱的那場戲真的是太好了,我已經好久沒有聽過這麼好的戲了!”
“對啊,誒,您的戲,我全部都聽過,還翻來覆去的聽了好幾遍了,這次特意趕過來聽您的戲,果然沒讓我失望!”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是對劉繼之唱功的讚歎。
劉繼之笑道:“你們滿意就行,幾年沒這麼正式上台唱戲了,我還有些緊張了,生怕自己沒唱好,讓你們失望了。”
“沒有,您唱得可好了!”抱著花站在前邊的人離開反駁道。
劉繼之低頭一看,覺得人有些眼熟,遲疑了一下,道:“我記得,你是叫胡青青?”
聽到他竟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胡青青頓時有些激動了,使勁點頭道:“是我是我,沒想到劉先生您還記得我的名字。”
劉繼之對她一笑,道:“這麼年輕又漂亮的粉絲來跟我接機,我想不記得都難。”
說完這話,他又轉頭去和其他人說話,端的是一片和氣溫柔,看上去十分可靠。見狀,胡青青心裡的那點不對勁,瞬間就沒了,又滿眼崇拜的看著對方――不愧是她的偶像,真的是太棒了!
用餘光注視著她反應的劉繼之,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來,看樣子十分的人畜無害,怎麼看都是一個脾氣溫和,還有才華的人。
*
經過b市大劇院的這場戲,劉繼之的名字可以說是又響亮了幾分,甚至都有些傳到了圈外。圈外的人不懂戲,但是卻能看出“天才”兩個字的重量,再一看劉繼之的履曆,那叫一個閃亮,倒是對對方的地位有了一個認知。
粉薔街的老人裡邊便有不少是戲迷,昨夜去聽了一場戲,今天一天都有些興奮,顧青瑾給他們包花的時候,便聽他們說了一耳朵。
“……劉先生?”她喃喃念了一遍,隻覺得這個稱呼有些耳熟,不過一時間卻是沒想起劉繼之這個人來。
當時她的注意力都放在霍驍了身上,對於劉繼之這個人並不怎麼感興趣,連對方的樣子都沒怎麼去記。不過現在聽兩位老太太這麼說,劉先生、戲曲……這兩個加在一起,卻讓她突然覺得有種詭異的熟悉。
聽到她的聲音,站在她麵前的老太太當即就有些興奮了,問道:“青瑾,你也知道劉先生?”
顧青瑾回過神來,哦了一聲,道:“隻是覺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劉先生雖然年輕,但是他唱戲可厲害了……如果青瑾你也喜歡唱戲,那一定要聽一聽他的戲!”
“劉先生……劉繼之?”一旁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老太太誒了一聲,道:“對啊,就是劉繼之劉先生,白減你也知道他?”
白減微笑,將手裡的花放插進瓶裡,道:“是聽說過,上次去y省的時候,我和青瑾偶然聽了他的一場戲,實在是很不錯。”
他這麼一說,顧青瑾倒是想了起來,的確有這麼一個人。
老太太拿著包好的花,道:“你們要是對戲曲感興趣,下周劉先生還會在b市大劇院唱一場,可以去看看,不過票可不好搶……”
等兩位買花的老太太走了,顧青瑾問白減:“我記得,霍驍已經快要消失了,他還能堅持唱兩場戲嗎?”
白減道:“按照他當時的情況,答案是,不能。”
更準確的來說,Y省的那場戲,其實算是霍驍消失之前的最後一場戲,這也是他跟顧青瑾他們說的。對於自己的消失,他自然也有所感覺,所以才想在自己消失之前,再唱一場戲。
“……如果他消失了,那麼劉繼之昨晚的那場戲,又怎麼解釋?”顧青瑾自言自語道。
白減道:“隻有兩個可能,第一種可能麼,這麼多年,跟在霍驍身邊,劉繼之的唱功得到了很大的增進,實力已經和霍驍的沒有多大區彆。而第二個可能,那就是他找到了一種辦法,將要消失的霍驍留了下來。”
“我傾向第二個!”顧青瑾說。
白減笑,道:“剛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不知道,劉繼之到底想出了什麼辦法。隻是,霍驍執念將消,要想將他留下,使用的手段,怕是不大光彩。
白減道:“不是說,一周以後,他在b市大劇院有一場戲嗎,到時候我們兩去聽聽,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顧青瑾點頭,算是應了他的建議。
*
劉繼之這兩天的日子可以說是過得十分的瀟灑,這一次,他終於可以毫無顧忌,肆意的享受著屬於自己的鮮花與掌聲,再也不用畏畏縮縮躲在家裡,害怕在正式場合的時候,唱不出戲,崩了人設。
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生活,鮮花、掌聲、名望,以及金錢!
因為下周還要在大劇院唱一唱,他索性在b市買了一套房子。當然,這不是他買房最重要的原因,而促使他買房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霍驍。
想留下霍驍,不讓他消失,劉繼之可是想了很多方法,最後有人告訴他,以活物為祭,以他們的鮮血畫陣,將這些活物的生機傳於霍驍,那麼他就能永遠存在於世間。
隻是,這個陣法的效果隻是暫時的,所以必須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再次啟動陣法。
作為祭品的活物,他選用的是雞鴨這種家禽,先用雞血將陣法畫出來,然後將幾隻雞鴨放了血放在陣法的四個方位。
做完這一切,他站在屋內,將霍驍的鬼魂給放了出來。
霍驍閉著眼睛飄在空中,殷紅的雙眼遮在眼皮下,眼角紅色的紋路蔓延開去,帶著幾分妖冶。
將霍驍的陣法放在中間,整個陣法便啟動了。
流著血還活著的雞鴨們嘴裡發出叫聲,但是很快的它們的聲音就消失了,轉而是它們迅速消減下去的身體,不過幾秒鐘,肥美的四隻雞鴨,便隻剩下一片皮包骨,再也沒了生機――不管是生機還是血肉,儘被陣法吸取,傳入了霍驍的體內。
霍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而後睜開了眼。
他的眼睛是暗紅色的,眼裡沒有任何的光亮,就像是一具受人操控的木偶。而事實也是如此,現在的他,的確隻是一具受劉繼之所操控的木偶罷了,隻要劉繼之讓他做什麼,他就會做什麼。
看著乖順站在自己麵前的霍驍,劉繼之忍不住感歎道:“你要是早點這麼聽話,多好,那我也不會這麼對你了……”
不過,我這也算是滿足你的心願了,以後你就能一直唱戲給大家聽了。
霍驍,我想你應該是很高興?這可是你長久以來的心願不是?
我這,也是為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