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花紋神秘而邪惡,就像是活的一樣,似乎下一秒就要從許蒹的皮膚中鑽了出來,黑氣縈繞,看著讓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這,這是什麼?”
許母瞪大眼睛,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麵上帶著幾分隱隱的恐懼,隻覺得這個花紋給她的感覺十分的不好,讓人心生恐懼。
顧青瑾驚訝的咦了一聲,她伸出手去,手指按在花紋上,遲疑道:“這是……詛咒?”
一股黑氣在花紋四周浮動著,她的手一伸過去,這些黑氣便飄了過來,像是活的一樣,纏上她的指尖,甚至還有往上攀爬的趨勢。
另外一隻手伸出來,食指中指並攏,指尖金光閃動,最後在他手指凝聚成一個小小的“d”字。而後他的手指往下一按,頓時間無數黑氣從花紋之中噴湧而出,化作一隻漆黑的小獸,嘶吼著直接迎上他的手指。
蚍蜉撼樹!
白減神色不變,手下佛光並不明亮,但是其中威勢卻極為驚人。
那隻漆黑小獸活靈活現,渾身都冒著邪氣,但是一碰上白減指尖的“d”字,卻是潰不成軍,便如冬雪遇暖陽,瞬間就散開了來。
黑氣縈繞,全部黑氣被聚攏到白減指尖,然後被他按進許蒹的身體之中。
恍惚中,眾人耳邊似乎聽到了某種屬於野獸的嘶吼聲。下一秒,許蒹的眼睛猛的瞪大開來,嘴裡發出痛苦的叫聲,劇烈的開始掙紮起來。
她的力氣很大,身下的床都被她掀得快要翻倒出去,而她的聲音更是尖利,裡邊充滿了痛苦。
見狀,顧青瑾皺眉,單手按在她的身上,許蒹通叫一聲,隻覺得身上宛若壓下一座大山,將她死死的壓在床上,完全動彈不得,隻能徒然的痛叫著。
“媽!媽――救我!我好痛啊!媽,救我啊!”她尖聲痛叫,朝著許母他們這邊伸出手來,眼中全是淚水。
“蒹蒹……”
看見她這麼痛苦的樣子,許母忍不住叫了一聲,控製不住的往前走了一步,並且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做什麼,但是卻被一旁的許父給拉住了手,對她搖了搖頭。
許母捂著嘴,忍不住哭出聲來。
――哪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痛成這個樣子,還能無動於衷的?
黑氣湧動,儘數被聚攏而來,被白減按進了黑色的花紋之中。他指尖金光閃動,沒入許蒹的皮膚,最終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一個“d”字的金色印記。
許蒹痛苦的叫了一聲,宛若一條死魚的癱在床上,整個人痛得流了一身的冷汗,將床褥都給濡濕了。看上去隻有進的氣,而沒有出的氣了。
“蒹蒹!”
許家父母兩人忙湊到她身邊,目光緊張的看著她,關心問道:“你感覺怎麼樣了,蒹蒹?”
許蒹表情茫然的看著他們,好一會兒,才抽動了一下手指,搖了搖頭,滿臉疲憊的說:“爸、媽,我沒事……”
這個樣子,哪裡是沒事啊?說沒事,不過是在寬慰他們而已。
許母忍不住哭了起來。
許父一個大男人,看見自己女兒遭罪成這個樣子,也是紅了眼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聲音嘶啞著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一旁白減拿著帕子慢條斯理的擦著手,眉頭微微皺著,似乎在想著什麼。
顧青瑾看了許蒹一樣,低頭道:“我看她這個樣子,不像是中邪,倒像是中了一種很厲害的詛咒……一種能讓人石化的詛咒。”
“這個詛咒的確厲害,而且很邪惡。”白減看了一眼床上已經昏迷過去的許蒹,沉吟片刻說:“具體的事情,還是等她醒過來才知道,我在她的這個詛咒上施加了一個封印,雖然不能將詛咒拔除,但是卻也能將她的詛咒封印一段時間。”
顧青瑾點頭,但是很快的,她又皺眉,道:“她的身體很奇怪……剛剛查看她的身體的時候,我發現她的身體,基本全部都變成了泥塑。就好像那種,寺廟裡所供奉的那種泥塑神像一樣,沒有生命,沒有心跳。”
就好像,她整個人都是泥塑所做的一樣,這也許也是詛咒導致的?
*
許蒹很快的又昏睡了過去,顧青瑾他們走出她的臥室,一出來,許父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兩位,我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們夫妻兩剛才並沒有聽見顧青瑾和白減的討論。
“你女兒,應該是中了一種詛咒。”顧青瑾對他說。
“詛咒?”
“沒錯,這個詛咒會讓她的身體慢慢的石化,變成泥塑一樣。而她會失去意識,不顧一切的想要去往某給地方,大概也是這個詛咒的作用。”
聽她這麼說,許父著急的追問:“那這個詛咒,有辦法可以治好嗎?”
顧青瑾唔了一聲,看向白減,白減語氣輕緩的道:“我暫時將她這個詛咒給封印住了,但是這並不是長久之久。俗話說,解鈴還需係鈴人,要想解除這個詛咒,自然是要找到給她下這個詛咒的人。而這個人是誰,也許隻有你女兒知道。”
“今天你女兒應該不會醒過來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間,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
聞言,許家夫妻兩人頓時就著急了,忙道:“我家裡有客房,二位要不要在我家休息?”
他們要是走了,他家蒹蒹要是又出現什麼問題了,那該怎麼辦?
“不用了。”顧青瑾直接拒絕,“我不喜歡在陌生地方留宿……”
許父他們還想再說什麼,隻是觸及到顧青瑾和白減冷淡的目光,當即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什麼來。
“那,那聯係方式呢?電話號碼,可以給一個嗎?”許父又聲音小小的問,有些心虛。
顧青瑾微笑,說:“我們明天會再來一趟的,畢竟,你女兒身上,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
“……”
許家夫妻兩人無奈,隻能送兩人下樓去,注視著他們離開。
“要是他們明天不來了,蒹蒹怎麼辦啊?”許母忍不住抱怨許父,“你為什麼不留下他們啊,留個聯係方式也好啊?”
許父無奈看著她,道:“我剛剛又不是沒留,可是你看那兩人……我總不能逼著人家吧?”
就算他硬著來,人家那兩位,瞧著也不是吃素的。要是把人給惹生氣了,徹底不管她家蒹蒹了,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許母沉默,許父所說的她自然是知道的,隻是她心裡慌張,擔心得很,忍不住想說點什麼。
許父歎了口氣,伸手攬住她,道:“放心吧,蒹蒹肯定會沒事的……”
兩人身影漸遠,聲音卷進風裡,變得模糊不可聞來。
小區裡。
顧青瑾推著白減往小區外走,隨口問他:“你好像對許蒹特彆關注?”
白減回過神來,沉吟說:“她身上,有股我很在意的氣息……我有沒有對你說過,在我小的時候,曾經遇到過一個人,那個人,曾經想過抽取我的力量。”
顧青瑾驚訝的看著他。
白減笑了下,道:“當時我還小,最後是我師父救了我,不過我師父也因此受傷了,沒過幾年,就因傷去世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找那個家夥,但是他藏得很深……”
不過在有些時候,他又覺得對方無處不在。
“許蒹身上,有那個人的氣息?”顧青瑾問。
白減點頭,道:“很像,都那麼的讓人作嘔。”
顧青瑾點頭,說:“的確讓人很有進食的**,要是實在沒辦法,那我隻能把這個詛咒給吃了……”
“你還能吃下詛咒?”白減倒是驚訝了。
顧青瑾俏皮一笑,說:“這世間一切負麵的東西,都可以成為我的食物。越是邪惡,越讓你們人類覺得不舒服的東西,對我來說,卻越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