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外邊,時間也才過去幾秒鐘,在許蒹他們看來,顧青瑾隻是在那裡愣神了幾秒,大概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顧青瑾抬眼看向正湊在一起說話的許家一家三口,一家人臉上都帶著笑,看上去親近又幸福,她的臉上頓時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麼了?”白減問她,順手拿著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的菜。
顧青瑾收回目光,道:“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多管閒事,也不是什麼壞事。”
至少,許家一家人現在這個幸福的樣子,比她所看見的他們原該有的未來,要讓她覺得舒服得多。
*
顧青瑾他們並沒有在g省多留,第二天五人便收拾著東西回去了。
白減又坐上了輪椅,顧青瑾表情如常的在他身後幫他推著輪椅,來往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他們兩人,然後歎息搖頭――這麼出色的兩個年輕男女啊,可惜男的竟然腿是壞的。
許蒹一家三口看著白減麵帶淺笑的坐在輪椅上,臉上的表情都忍不住有些古怪。
他們是看見過他從輪椅上站起來,行走如常的樣子的,因此再看他坐在輪椅上,就覺得很奇怪了。
白先生的腿不是好的嗎,怎麼還坐在輪椅上?
對於他們的目光,白減是完全沒有受到影響,甚至適應性良好,對上他們的目光的時候,還會朝著他們微微一笑,看上去十分的好親近。
許家人:“……”
他們躲開白減的目光,不再去看他。
唉,像白先生這樣超級有本事的人,總是會有點奇奇怪怪的癖好的,電視劇上不都這樣演的嗎?
“誒,你們聽說了嗎,昨天機場門口,好像有個人突然變成一具白骨了……”
“誆人的吧?怎麼可能會有人突然變成一具白骨,怕是又是什麼無良媒體取了一個嘩眾取寵的標題吧!”
“不是的,這件事情是真的!昨天我叔叔就在機場拉人,他親眼看見那人突然變成一具白骨……我這裡還有視頻了!你們看。”
……
旁邊有交談的聲音傳來,談論的內容有些古怪,瞬間就吸引了顧青瑾他們的注意力。
白減的目光微微一動,他看向那幾個女孩,開口詢問:“請問一下,你們剛剛說的那件事情,是真的嗎?真的有人突然變成了一具白骨?”
說話的幾個女孩見問話的是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當即臉就是一紅,你擠我我擠你的。
“是,是真的啊……你不信我的話,我這還有視頻了!”一個女孩子大著膽子回答。
白減看了一眼她手裡的手機,笑了下,問:“我能看看這個視頻嗎?”
他笑起來,恰如冰雪消融一般,眉眼間的冷淡瞬間變成了一片舒朗親切,那女孩子頓時臉就紅了,結結巴巴的道:“當,當然可以……給,給你……”
她把手機遞過來,白減道了聲謝,禮貌的將手機接過來,放在他和顧青瑾的中間,然後打開上邊的視頻,播放。
“……咦,他有女朋友的啊!我還想要個微信了!”
可惜的聲音傳過來,酸溜溜的嘟囔道:“他女朋友勉強還算好看吧……果然,英俊的男人,都被漂亮的女人搶走了!”
全部聽在耳中的顧青瑾:“……”
一旁許蒹有些好奇,也忍不住好奇的探首看了過來。
視頻播放,地點是機場外邊出租車等人的地方,幾個男人正湊在一起說話,一切看上去十分的正常。
“啊!”許蒹突然叫了一聲,指著手機裡的一個人道:“這不是那個司機嗎?那個帶我們去萬佛村的司機!”
不用她說,顧青瑾和白減就一眼認出來了裡邊的其中一個主角,正是那位姓黃的,負責帶他們去萬佛村的那個司機。
視頻裡的他正字和身邊的人說話,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來,遞給身邊的人。
可是就在此時,他的身體,從拿著煙的手指開始,一寸一寸的,身上的血肉宛若風化了一樣,突然就消散開來,隻剩下森森白骨。
不過眨眼間,站在那裡的人,就成為了一具森白的骨頭,嘩啦一聲,砸在了地上,瞬間骨頭就對斷成了幾段。
啊!
視頻裡傳來了人群驚恐的尖叫聲,而視頻,也在這戛然而止。
看完,白減的目光動了動,將手機還給旁邊的女孩。
“我就說是這事是真的吧!”那女孩輕哼說道。
白減對她微笑,又道了聲謝,轉過身來,和顧青瑾說話。
“看來你猜得沒錯,這位黃先生,和萬佛村的人一樣,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但是卻因為那股詭異的力量而行走在世間,為萬佛村提供著“泥塑佛像”的來源……”他低聲說。
如今凝聚在萬佛村的那股力量消失,他自然也維持不住“活”的樣子,恢複了自己死亡的模樣。
顧青瑾思考道:“或許網上的那些帖子,就是他有意發在上邊的……”
不然,進入萬佛村的任都被留了下來,成為了那裡的“佛像”,那麼,那些帖子,那些照片,又是誰發出去的?
現在想想,那個黃先生身上,的確是十分古怪了,他一直是作為引導著活人前往萬佛村的一個向導的存在。
顧青瑾輕笑,道:“不管那後邊的東西是誰,萬佛村底下的那個法器被我們拿了,萬佛村也被湮滅。想來,他現在生氣得很。”
上千年的籌劃,突然就被他們給攪碎,這一點或許那人也沒想到吧。
想到那人可能出現的憤怒表情,顧青瑾就覺得心情很好。
*
他們坐著飛機回到b市,然後在機場分開,等許家人回到家的時候,就在家門口看見了雙眼通紅的洪、陶兩家人。
縈繞在他們身上的那股詭異力量消失,或者說是某種詛咒,洪、陶兩家的人自然想起了被他們所遺忘的孩子,也想起了和她們兩是好朋友的許蒹,因此才會找過來。
洪溪、陶藝……
他們的孩子,他們怎麼會忘記呢?
洪母雙眼通紅,她看著許蒹,道:“蒹蒹!你告訴我,我家溪溪去哪了,她去哪了?她發生了什麼事……不,應該說是我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會把她忘了?為什麼我會把她給忘了啊?”
她嘶聲喊著,一旁洪父急忙伸手抱住她,安撫她的情緒。
“還有我家一一!我家一一也是!她去哪了?蒹蒹,你肯定知道的,你和她是好朋友,你肯定知道她發生了什麼?”
陶母看上去是個十分雍容華美的婦人,可是此時卻是臉色憔悴,一雙眼更是紅腫得跟核桃似的,看上去十分的狼狽。
她拉著許蒹的手,追問著,神色哀求,乞求著許蒹給他們一個答案。
許蒹:“……”
她一時哽咽,有些說不出話來。
要她說什麼呢?說,洪溪和陶藝都已經死了嗎?
她怎麼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