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結局(1 / 2)

換命陣停下的時候,齊不言身後的那塊掛著柳木木生辰木牌的玉雕碎成幾截,其中一截恰好砸在了齊不言的背上,衝擊力使她的頭磕到地上,人就這麼暈了過去。

這種巧合一樣的厄運在之前的很多年裡,一直伴隨著柳木木。

直至今天,換了人。

柳木木醒來的時候,感覺脖子有點痛,她從地上坐起來,揉著後頸,茫然地看著周圍。

感覺剛才自己好像不是在這裡,這麼突然之間換了一個位置?

“找什麼?”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柳木木嚇得一個激靈,轉頭看見身後站著的男人,突然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是燕修把她弄暈的!

“你乾嘛打暈我?”

燕修沒有回答,他走到她身邊半蹲下身,抬手覆在她後頸上,輕輕揉捏:“還疼嗎?”

“疼死了!”柳木木氣鼓鼓地瞪著他。

“知道疼就好,疼了下次就不敢亂說話了。”燕修聲音涼涼。

柳木木頓時變成被扼住命運後頸的小可憐,她扁扁嘴:“那你媽媽來找我,你又昏迷不醒,我怕你真的被我克死了。”

“嗯,聽起來挺有道理。所以你就單方麵做好了決定,然後在我來找你的時候,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都答應你爸媽了。”柳木木嘟嘟囔囔,反正她沒錯。

燕修捏了捏她噘起的小嘴,好氣又好笑地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的體質問題?”

柳木木眨眨眼,表示有。

燕修體內有煞氣,普通人長時間和他接觸會很危險,所以他平時和局裡的同事甚至關係很好的方川都保持著距離,私下裡很少會來往。

不過這條對柳木木並不適用,可能是因為命格太凶,和煞氣的危險程度相當,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擔心這種小事。

“我還告訴過你,因為你的命格足夠極端,我們才能夠在一起。”

“哦,所以呢?”

“所以,在見我父母的那天,但凡你的腦袋多轉一圈,都不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反而是我父親需要思考,該怎麼留下你。”

他當時隻是昏迷不醒,不是死了,他們都知道,事情並沒有到那種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柳木木的命格真的對他影響那麼大,他早就出事了。

這些,燕百聞心裡很清楚,但是找柳木木來解決問題,確實是最快的方法,並且可以分開他們規避風險,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做了。

燕修的這個角度略顯清奇,柳木木表示十分震驚。

可是當時她根本沒想過那麼多,燕修的父母又並沒有對她冷言冷語,他們隻是希望她離開他們的兒子,她怎麼可能拒絕。

她想了想,最終小聲說:“你爸媽隻是擔心你。”

至少他們沒有傷害過她,他們的立場不同,柳木木不會苛責他們。

“我知道。”燕修低低歎息一聲,“但至少你該明明白白地告訴他們,對你我有多重要。”

“有多重要?”柳木木湊近燕修,眼睛裡亮閃閃。

燕修與她鼻尖相抵,氣息交融,聲音低啞:“重要到失去了你,我這輩子隻能孤獨終老。”

“聽起來有點慘。”

“嗯。”燕修輕哼,含住她的唇瓣輕吮,說話聲夾雜在曖昧的喘息聲中,“不許再說分手。”

當周奎帶著一群調查員衝進來的時候,柳木木剛剛把人推開,她得以保存自己僅剩羞恥心。

他們甚至沒注意到前一刻兩人到底在做什麼,就聽到周奎大聲道:“燕修,你身為總部顧問,知法犯法……”

話還沒說完,後麵進來的孫不絕一把將人推到一旁,朝著陣法中的柳木木快步走去:“木木,你怎麼樣了?”

“孫爺爺,您怎麼來了?”柳木木滿臉驚訝。

孫不絕沒有立即回答,而是上下打量著柳木木,見她隻有手上有血,身上並沒有其他傷,才鬆開眉頭。

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剛剛被調查員叫醒的齊不言就淒厲地叫了起來:“是燕修,他用了換命陣,換走了我的命格!”

邊喊邊張牙舞爪地朝著柳木木的方向撲去,好幾個人才勉強把她控製住。

“我的命格,把我的命格還給我!還給我!”

柳木木猛地轉頭看向燕修,燕修朝她笑了一下。

她聽到那個領頭的人厲聲質問:“燕修,齊不言的話屬實嗎?”

燕修背對著他們站起身,他始終看著柳木木,眼神溫柔,像是在安撫她,卻說出了一個柳木木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答案:“屬實。”

柳木木呆住了,她以為燕修無論如何都不會做這種事的,她清楚地知道換命這件事有多嚴重,燕修更清楚,他甚至親手處理過這樣的案子,可現在他為她換了齊不言的命格?

周奎冷下臉,朝下屬示意:“銬起來帶走。”

“孫爺爺。”柳木木求助地看向孫不絕。

孫不絕頗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燕修,才開口:“還請稍等一下,我有些話想問他。”

周奎皺了下眉,但還是給了孫不絕這個麵子,他擺擺手,讓後麵的人停下。

孫不絕走到燕修麵前,問他:“齊不言為什麼要綁走木木?”

燕修眉頭微動:“她得到了一本人皮書,想要用來和木木換魂。”

孫不絕了然:“原來如此,那東西當年竟然沒有被毀掉,又回到了她手裡。”

他顯然是知道人皮書的,甚至知道的比他們更多一點。

他沒有多提這件事,又問:“換命又是怎麼回事?”

燕修笑了下:“東西是齊不言準備的,她大概是想在換魂之後再換命,我順手幫了她一把。”

孫不絕也笑了,他竟然還表揚了一句:“不錯。”

柳木木扯了下孫不絕的衣袖,這個時候就彆火上澆油了,那個領頭的人眼睛裡已經要冒火了。

孫不絕卻絲毫不以為意,他偏頭看著狼狽不堪的齊不言,冷笑一聲:“當年齊家得到了邪具,暗地裡用人命做實驗,直到滅徐家滿門的時候才被發現了端倪,三十年過去了,果然死性不改。”

他的話似乎刺激到了齊不言,她猛地直起身子,瞪向孫不絕,惡狠狠地說:“我記得你,那群多管閒事的卦師,你們想要我死,但是都失敗了。”

孫不絕語氣淡淡:“這幾十年來我一直很好奇,當初林先明明可以要了你的命,為什麼偏偏放過你?我問他原因,他隻說和你有緣。”

林先這個名字說出口之後,連燕修都愣怔了一下。

三十年前,在卦術一途最強的那個人就叫林先,也是曾經給燕修批命,讓他去慶城的人。

“哈哈哈,和我有緣,不過是他無能的借口,也隻有你們這些蠢貨會信!”齊不言滿臉不屑。

孫不絕沒有再和齊不言說話,反而轉頭去問柳木木:“木木,知道你為什麼姓柳嗎?”

“啊?”柳木木茫然,“因為……爺爺姓柳。”

孫不絕微笑:“當初你爺爺撿到你,說你命中缺木,林姓過於直白,不如柳姓委婉,所以他就改姓了柳,你也就跟著姓了柳。”

柳木木微微張開嘴,什麼意思?

孫爺爺剛才說的那個林先,是她爺爺以前的名字?

孫不絕這才看向呆愣住的齊不言:“直到今天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才知道所謂的緣應在了哪裡。”

“太荒謬了,他不可能知道!”齊不言反應過來後大聲反駁,三十年前,她甚至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柳木木還不存在,林先怎麼可能算到三十年後的事!

她是神照,林先不過是區區卦師,他不可能強過她。

“是你們察覺到了我的計劃,聯合起來算計我對不對?”她死死瞪著柳木木,“林先是不是告訴過你要怎麼對付我,是不是!”

柳木木看著幾近癲狂的齊不言,終於開口:“我爺爺從來沒有提過你。”

頓了頓,她又說:“大概對他來說,你不算什麼重要的人。”

所謂殺人誅心,這句話簡直是對齊不言這輩子最大的嘲諷,孫不絕甚至沒忍住笑出了聲,旁邊站著的幾位卦師也低聲笑了起來,他們雖然不認識柳木木,但是都認識林先,對林先的孫女,天生帶著好感。

柳木木並不是故意刺激齊不言,她說的就是實話。

爺爺過世的那天,擔心的還是以後沒人給她削蘋果。

“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騙我,林先,你斷子絕孫不得好死!不得好死!”齊不言瘋狂地咒罵著,她不相信柳木木的話,一個字都不信。

聽了半天,周奎也感覺到今天晚上這案子的複雜了,原本以為齊不言是受害者,現在看來,她可不算無辜。

又是換魂又是換命,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得清楚的,不過她是未遂,燕修卻是實打實把人的命格給換了,所有人都需要被帶回去接受調查。

他朝下屬揮揮手,示意他們把齊不言拖走。

齊不言被人架起來,頭卻始終朝向柳木木的方向。

柳木木並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可惜說的話並不是齊不言想聽的,她說:“我爺爺八十四歲壽終正寢,慶城首富為他抬棺下葬,我這個孫女還活得好好的,未來會把他的姓氏傳承下去。斷子絕孫不得好死的結局,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齊不言被拖走了,周奎將目光轉向柳木木。

燕修為了這個女孩換了齊家神照的命,顯然兩人關係匪淺,柳木木作為換命的受益者,絕對算不上無辜。

隻是她的身份多少有些麻煩,周奎實在不願意和卦師協會這幫人打交道,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前。

周奎上前幾步,對孫不絕道:“孫會長,今晚的案子複雜,我們需要把她帶回去一並接受調查。”

“恐怕不行。”孫不絕拒絕得乾脆利落。

周奎麵色微沉:“您是不想配合我們調查?”

“當然不是。”孫不絕微笑,“帶走柳木木可以,但是要拿貴局局長的調查令來。”

“局長的調查令?”周奎幾乎要氣笑了,“不知道這位柳小姐有什麼不得了的身份嗎,連我這個副局長也做不了主?”

“倒也沒有特彆了不得,隻不過她身上帶著我們卦師協會的祖師牌,涉及卦師協會隱秘,人不能讓你們帶走,也不能被你們隨意查探。”

周奎一愣,他倒是知道祖師牌這個東西,據說卦師協會的卦師牌就是由祖師牌衍生出來的,而且祖師牌隻會被最強的卦師擁有,不過從來沒人見過祖師牌,所以他一直以為那個東西隻是傳說,並不存在。

“您在和我開玩笑?”

“當然沒有。”孫不絕認真地解釋,“木木的爺爺原名林先,曾經是當世最厲害的卦師,祖師牌為他所有,他死後才到了柳木木身上。”

周奎迅速發現了一個漏洞:“這麼說,祖師牌原本不是柳木木的東西,那麼你們可以取走它,再讓我把人帶走。”

孫不絕搖搖頭:“祖師牌有靈,它選中了人,除非身死,否則不會換人。”

“可是我聽說,祖師牌隻會選擇最厲害的卦師。”

“當然。”孫不絕淡定地說出一個震掉人下巴的消息,“木木的算卦水平確實非常一般,但她是神照。”

周奎:“……”

他就知道,人老成精,這幫老不死的大半夜跑出來,果然是有目的。

一個神照。

一個年輕的還背靠著卦師協會的神照!他們可真沉得住氣,竟然直到現在才透露出消息。

他默默閉上了嘴,沒有人想得罪一個神照,他當然也不想。柳木木雖然是受益者,但也是受害者,他覺得這個案子還可以再研究一下。

反複衡量之後,周奎表示:“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擾了,我會向局長說明情況。”

他回頭看了眼燕修,幸好燕修沒有鬨出什麼幺蛾子,很配合。

“燕修。”見他要跟那些人走,柳木木不放心地叫了他一聲。

“彆擔心,沒事。”說完,他朝孫不絕微微頷首,“木木麻煩您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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